第27章 過來

陸恩熙發現包場也有個好處,洗手間不會有外人出入,也不擔心說的話被惡意傳出去。

戴羽彤見麵就冷嘲熱諷,擺明了不打算跟她好好接觸,巧了,陸恩熙最不喜歡慣著誰。

對她不友善的,姐不伺候。

戴羽彤臉色驟變,一雙畫著優雅弧線眼影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陸恩熙,“以前就覺得你是個狐狸精,嫁給司少就是圖他的錢,沒想到你還敢親口承認,活該你家破產,活該你全家成老賴,嗬嗬,爹媽待在美國不敢回來,家都不敢要了,你有什麽好嘚瑟?”

這話要是三年前聽在耳朵裏,陸恩熙會心痛會發怒,還會忍不住給她一拳頭,時至今日,最疼最難堪的階段早已過去,罵名指責詆毀,都結了痂,雖然會痛會難受,但不會逼她發狂。

陸恩熙好看的嘴角輕揚,“原來你這些年一直都在背地裏默默觀察我?連穿衣服選首飾都模仿我,活在我要的陰影裏麵,舒服嗎?”

掃過她的衣服和首飾,還有腕部的手表,陸恩熙指頭在戴羽彤肩膀上虛掃一下,“嫉妒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的暗戀對象每天對我噓寒問暖,和我同床共枕,喊我老婆。著了魔似的,一天看不到我就想念,心甘情願給我花錢,明知道我目的不純,還裝傻充愣娶我。”

戴羽彤有一瞬的尷尬。

她現在的衣著方式,常買的首飾品牌,和那時的陸恩熙一樣,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可偏偏那些東西她就是移不開眼睛挪不動腳。

她討厭陸恩熙的品味竟然和自己那麽相似,也討厭自己居然喜歡不起來別的。

“陸恩熙你不要臉!”

戴羽彤嗖地揚起巴掌就要掌摑。

一道黑色影子自麵前擦過,陸恩熙出手,精準的扼住女人,手腕被她用力攥住,“戴羽彤,能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得看自己的本事,有能耐有力氣用在那個男人身上,跟我嚎什麽?”

“放開!”

戴羽彤快要出離憤怒,她跟上來是為了教訓陸恩熙,怎麽甘心被反手教訓!

咬牙切齒道,“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麽愛你,那麽陸家出事人人喊打的時候,他怎麽不幫你反而把你一腳踢開?司少要是肯幫忙,陸氏的窟窿又不是補不上,你們一家子也犯不著灰溜溜的躲去美國。承認吧陸恩熙,他不愛你!”

他不愛你。

陸恩熙麵上還是平靜得像一汪清泉,內心卻支離破碎,尖銳的痛感直達骨髓。

如果司薄年真的愛她,當然不會看著陸氏倒下,任憑債主堵上門,任憑髒水瘋狂潑在嶽父嶽母和大舅子身上,任憑她怎麽哀求怎麽哭訴,他都無動於衷。

他就是不愛她。

所以那個瓢潑般的大雨夜,她站在他門外淋了一夜的雨,哭的嗓子沙啞,他連一句話都沒說,一眼都沒看她。

要不是管家於心不忍拽著她離開,或許她那晚就死了。

要不是那晚身體備受摧殘,她也不會……

心髒縮緊,碎裂的疼,像丟進攪拌機。

能傷害她的,隻有她在乎的人。

陸恩熙恨自己沒骨氣沒出息,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會因為司薄年撕心裂肺。

很快調整心情,她微俯視戴羽彤,“戴小姐,聽清楚,外麵那個你心心念念巴不得趕緊爬上床去伺候的男人,是老娘先不要他了,老娘膩了,甩了他。錯過我以後,隻能和你這種沒教養沒腦子也沒顏值的女人搞什麽豪門聯姻。去問問司大少爺,後悔嗎?”

戴羽彤怔住,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麵前的女人,淡定又穩重,說的很有底氣,好像就是那麽回事。

她甩了司薄年?

怎麽……會呢?她查過,是陸恩熙主動追求司薄年,司少根本就看不上她。

看她腦袋發蒙,陸恩熙溫柔地順了順她的長發,手指穿過栗色的發絲,延伸到她的後背,“司薄年樣樣都好,有錢有顏有能力,家裏有個商業帝國等著他繼承,可惜啊,老天爺是公平的,給的太多,必然要拿走點什麽。”

她說的曖|昧隱晦,淺淺的暗示掛在嘴角,要笑不笑。

戴羽彤本能的問,“他怎麽了?”

陸恩熙往她裙子去看,搖頭苦笑,“女人不為難女人,說實話我要是撮合你和他,才是害你。”

戴羽彤受不了她兜圈子,咬牙抽回那隻手,“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點!”

陸恩熙聳肩,“戴小姐也是性情中人,我和你還是蠻投緣的,那就忠告你一句,如果不介意後半輩子守活寡,大可以嫁給他,畢竟錢花不完,又被人捧在手心裏,出門可以橫著走,即便沒有晚上的痛快逍遙,也無妨,是吧?”

戴羽彤腦子轟隆一聲炸響,人快麻了,幾秒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司少他……不行?”

陸恩熙長長的手指立在她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都是聰明人,何必說破呢?”

戴羽彤腦袋暈乎乎的,“可是你們結婚三年……”

“是啊,三年,一千多個晚上,就算一個星期一次,也有一百五六十回,我那麽想留在司家,不管怎麽著也得懷孕生個孩子捍衛地位啊,可是你看,我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是我不想懷嗎?是我不想母憑子貴嗎?”

她如此說,戴羽彤猛然被點醒了。

是啊,嫁入豪門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拚命生孩子?起碼三年兩個。

可陸恩熙未能為司家生下一男半女,假如她有個孩子傍身,司家就算踢開她,也會顧忌子嗣有所補償。

戴羽彤梗著脖子,不太有底氣的爭辯,“說不定是你的問題呢,一個不下蛋的老母雞,還故意往司少身上潑髒水。”

陸恩熙捏捏眉心,同情道,“好吧,既然你不信,那就自己去驗證,不過你一定要注意措辭,畢竟男人最討厭被人揭短,尤其是難言之隱。”

戴羽彤咬咬唇,沒能想到怎麽接。

她怎麽求證?難道當麵問?司少肯定會擰斷她脖子。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機會和他“試試”。

她不信司薄年真不行,都說男人的鼻子代表著某些方麵的能力,司少鼻梁挺拔高聳,肯定雄風逼人。

看她愣愣的不說話,陸恩熙微笑道,“祝你早日和司少喜結連理,生個一男半女。”

陸恩熙和她錯肩而過,等走出洗手間,臉上張揚自信的笑容才被酸楚取代。

吃過飯,何居正陪同陸恩熙離開。

司薄年和戴羽彤也下了席,四個人往一個方向走。

剛到大門,陸恩熙的電話響了。

看到上麵的名字,她餘光看向了正在拿手機的司薄年,後者閑庭信步,單手在褲袋裏,目光看著遠方。

陸恩熙給掛了。

何居正看到她掛電話,速度很快,備注三個字,隻有一道殘影,“陸律師稍等,我去開車。”

“好,我在這裏等你。”

陸恩熙點頭,再次看到亮起來的手機屏。

司薄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