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你給我滾!
聽得這話,瑛姑微微一愣,似沒料到池奚寧竟然會這般直接。
池奚寧看著她訝異的神色,笑了笑道:“還請瑛姑見諒,畢竟十萬兩銀子對二嬸來說不算什麽,可我卻是從未見過這般多銀子的,難免謹慎了些。”
瑛姑聞言連忙道:“這是應該的。”
說著,她便讓仆人將箱子收好,跟著春蘭一道去了庫房清點。
夏竹朝庫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輕哼一聲道:“財不露白的道理,瑛姑不可能不知,可她卻在這麽多人麵前,堂而皇之的將箱子打開,好像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
池奚寧不甚在意,隻淡淡道:“也沒什麽,遲早眾人都會知曉的。這瑛姑是什麽來曆,二嬸竟然對她這般信任。”
夏竹低聲回道:“瑛姑本名馮瑛,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與二夫人其它幾個陪嫁丫鬟,爬了二爺的床不同,馮瑛入府的一天就直接梳了姑子的頭,表明了自己態度。”
聽得這話,池奚寧挑了挑眉,這瑛姑還挺有意思:“後來呢?”
夏竹見她感興趣,立刻低聲將瑛姑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瑛姑梳了姑子頭之後,池容琨卻沒打消念頭,好幾次都想要了她,她都避開了,甚至有一晚還衝到了殷氏麵前,求殷氏給了體麵放了她。
殷氏不齒池容琨,直接改了馮瑛的賤籍,並對池容琨道:“馮瑛如今乃是良民,你若是再起了什麽不該起的心思,她要去報官,我絕不攔著!”
馮瑛其實樣貌身段都很尋常,池容琨之所以一直惦記著,不過是出於男人的劣根性,他見殷氏和馮瑛動了真格的,便徹底歇了心思。
馮瑛得了自由身,被殷氏做主許配給了個名下產業的大掌櫃,過了幾年生了個兒子,就比殷氏的兒子池宏宇大兩歲,一直是池宏宇的伴讀。
那大掌櫃在孩子五歲那年死了,瑛姑便又回到了殷氏身邊。
聽完之後,池奚寧對瑛姑在殷氏心中的地位,有了全新的認識。
她轉眸看向夏竹道:“我醜話說前頭,若是你們中有成為將來姑爺妾室的念頭,趁早給斷了,我眼裏容不得沙子,到時候我不僅會休夫,還會將爬床的一並打發了。”
聽得這話,夏竹微微一愣,而後紅了耳根道:“小姐怎的忽然說這個,旁人奴婢不知,但奴婢是打算效仿瑛姑的。”
池奚寧聞言沒有再說什麽,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她也隻是先打個預防針而已。
若是她真的眼瞎,挑來挑去,找了個要納妾的,她得自己先把自己惡心死。
正午到了,日頭越發大了起來,池奚寧便回屋等著。
過了一會兒,春蘭和瑛姑來稟,說是銀子和冊子上的東西都已經對過,眼下都在庫房放好了。
池奚寧對瑛姑笑了笑,遞上了一粒碎銀道:“辛苦瑛姑了。”
瑛姑沒有任何猶豫,伸手接了碎銀:“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若是大小姐沒有旁的吩咐,奴婢便先回去複命。”
池奚寧點了點頭,轉眸對冬梅道:“送送瑛姑。”
冬梅送了瑛姑出門,春蘭低聲道:“小姐給她銀子作甚?她不會惦記這小姐的好的。”
“我不是要她惦記著我的好。”池奚寧解釋道:“我隻是想告訴她,我真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畢竟是養老的世界,不能像以往在小世界似的,以理服人之後就什麽都不管了。
瑛姑回去之後,就將那碎銀遞到了殷氏麵前。
殷氏皺了皺眉:“她這是什麽意思?想要收買你?”
“應當不是。”瑛姑想了想道:“奴婢與夫人的情義,她必然是知道的,她之所以給奴婢這銀子,定是為了告訴夫人,她無意與夫人結仇,隻要不惹到她頭上,該有的規矩和禮數她都是有的。”
殷氏聽得這話,麵上有了幾分遲疑:“那……打聽她的事兒……”
“打聽還是要打聽的。”瑛姑低聲道:“大小姐不是一般人,若是真能抓到什麽把柄,讓她為夫人所用,那夫人可就得了一大助力!”
殷氏想了想道:“就依你說的辦吧。”
“是。”
一下子失去了十多萬兩銀子,殷氏肉痛不已,午間和晚間都嘔的用不下飯,恰巧晚間池容琨又跟她要錢,直將殷氏氣的破口大罵:“若不是為了宇兒,我早就將你那些破事給捅出去了!”
“我今兒個剛被個煞神威脅著丟了十萬兩銀子,你現在還有臉來跟我要銀子!”
池容琨一聽丟了十萬兩銀子,當即也顧不得殷氏在罵他,立刻紅了眼道:“十萬兩?誰這麽大膽,居然搶了爺十萬兩?!”
殷氏聞言當即氣的自翻白眼,若不是瑛姑在一旁勸著,她恨不得那個掃把將池容琨給打出去。
瑛姑安撫著殷氏坐在,一邊替殷氏順氣,一邊將今日發生的事情給說了。
池容琨聽完之後,頓時眼睛也不紅了,有些後怕的道:“給了她那麽多銀子,她不會再給我捅出去了吧?”
殷氏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瑛姑在一旁道:“應當是不會,畢竟她初初入府,若是事情真的鬧出去,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弄不好老夫人和老太爺還要對她不滿。”
池容琨聞言當即長長鬆了口氣,他猶豫了半響,看向殷氏道:“給了她十萬兩,你如今還剩多少銀子?”
聽得這話,殷氏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拿起身旁的茶盞就朝池容琨仍了過去:“那是我的銀子麽?!萬一哪天娘要清算,你讓我怎麽辦?!我告訴你池容琨,從今兒個起,你別想讓我再為你填一兩銀子的窟窿!”
池容琨立刻就不幹了:“那怎麽成?!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池國公府的二爺,欠著銀子我臉還要不要了?!再者說了,若是為了一點銀子,那些人鬧上門來,到時候丟的就不僅僅是我的臉麵,還有咱們宇兒的!”
“你還有臉提宇兒?!”殷氏氣的手都抖了:“你……你給我滾!滾!”
“滾就滾!”池容琨也怕當真將她氣出個好歹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四百兩銀子,明兒個一早我來拿!”
說完,他就逃也似的走了。
殷氏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外,頹然的坐了下來,掩麵而泣:“瑛姑,你說我怎麽就這般命苦,嫁了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