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是好看，但我不是東西
周圍的人對其怒目而視，中年男子見身份敗露，縮著頭灰溜溜地離開了。
陸景桓低聲朝墨影吩咐了一聲，墨影悄悄退後幾步，向著那男子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搗亂的人走了，排隊的其他人都按照順序順利買到了熟食，整整一車的熟食，又是不到一個時辰便賣光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們今天的賣完了，下個集您趕早哈。我們這裏還有村裏的農產品和手工藝品，大家可以隨便看看。”沈七月抱歉地看著還在排隊的顧客。
沒買到的人懊悔的搖搖頭，有的人翻撿著攤前的東西，有的人無奈離開。
突然人群後方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我都來了三個集了，都沒買到，老板，你有沒有搞錯啊？做這麽少還讓我們排隊，是不是故意造聲勢啊？”
沈七月歪頭看去，人群的最後方，一個身著短打農家常服的黑胖男人，正不滿地向周圍人抱怨著。
“這位大哥，實在是抱歉，人手有限，家裏還有農活，實在是不好意思。”
沈七月理解這種感覺，就好像去銀行辦事，抽號排隊，好不容易快到你了，櫃台突然擺上了“暫停服務”的牌子，那種滋味著實不好受。
“這樣吧，諸位，今日沒有買到的，一會我給大家發個憑證，下個集呢，大家憑這個憑證，優先購買，好嗎？”
“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這麽貪心，這個集上又不是隻有你一家賣熟食的。諸位，城東新開了一家熟食攤子，聽說味道也不錯，今天買一斤還送五個雞蛋呢。”
沈七月和陸景桓對視一眼，這典型的捧一踩一，怕是又一個來砸場子的。
“真的嗎？還送雞蛋？”果然有人心動了。
“千真萬確。我們去看看吧，這熟食不就是這種做法嗎？還能差到哪裏去？況且十個雞蛋，也要不少錢呢。”黑瘦男子攛掇著眾人。
有人經不住**，跟著黑瘦男子走了，還有一部分吃過“七月熟食”的顧客選擇留了下來。
“七月丫頭，我就吃你家的，你給我個憑證吧，我下個集再來。”
“對，我也要，你家這個豬頭肉和鹵雞爪，真下酒，我買上兩斤，一頓酒的功夫就吃完了。”
沈七月笑著一一應下，她看了看，拿起一旁攤上胖嬸做的布簪花，“這個就當我的心意了，大家可以一人來領一個，感謝各位對我們的支持。”
眾人看沈七月這麽大方豁達，心中存喜，也不跟她客氣，虎子見狀，趕緊拿起布花發給大家。
“別說這布花還真好看。咦？這是自己地裏種的青菜吧？還挺新鮮。”
沈七月點點頭：“是呢，今早剛摘的，還有這些紅薯，都是今早從地窖裏剛拿出來的。”
反正過年都要買菜，去別處還不如就地直接買了。
大家挑選起來，不一會，攤前的蔬菜瓜果，也售罄了。
陸景桓在一旁默默記賬，心中暗暗佩服，這丫頭腦子是真靈。
一文錢的東西，不值當什麽，卻是實實在在將顧客放在心上的了，任誰心裏不歡喜？更何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墨影悄悄回來，見周圍無人，低聲說道：“那男子進了仙月樓的後廚。”
沈七月眯了眯眼，這才多久，就招了這麽多人的眼？“剛才你不在，聽說城東又開了一家跟我們一樣的熟食攤子。”
“我剛才回來時，碰見了他們滿大街拉人品嚐，呸！不要臉的玩意，學我們。”墨影憤憤不平，“肯定是觀察了我們很久。”
“哪有什麽？形式可以學，可是要抓住顧客的心，還得是靠真實力。放心吧，我的料汁，天下獨一無二。”沈七月拍了拍他的背，指了指一旁站著的陸景桓。
“再說了，他們這麽好看的代言人嗎？你師哥站在這裏，就是一道風景線，不買也想過來瞅兩眼。小夥子們，且放寬心吧。”
墨影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紀說話老氣橫秋，小夥子？自己明明比她大好幾歲好嗎？
“二姐，那我們現在回家嗎？”虎子扯了扯沈七月的袖子。
“我們買點東西，去請大姐回娘家吧。”
她從盒子裏拿出兩串錢，遞給陸景桓和墨影，“最近辛苦了，工錢呢，回去再算，這些錢先看看今日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都給墨影吧，我不需要，我要什麽直接告訴你就行了。”陸景桓不要。
墨影歡天喜地地接過來，“走，虎子，影哥哥帶你去玩。”
虎子一臉希冀地看著自家二姐，沈七月心中一軟，不過是八歲的孩子，天性還是愛玩的，“去吧，不過別一直貪玩，記得吃飯，一個時辰後，在之前的大柳樹下見。”
多了虎子跟著，她又給墨影添了點錢，囑咐了一番，領著陸景桓推著推車去買東西。
畢竟是第一次去沈梨花的婆家，沈七月再討厭孫家，今日也得給大姐長臉。
沈梨花除了有一個妯娌，還有一個未出嫁的小姑子，她咬咬牙，扯了兩匹碎花粗布，兩匹靛藍色男式粗布，又買了兩包點心，一罐白糖，一罐鹽巴。
路過豬肉攤，狠狠心又添了一斤肉，哪怕孫家衝著這些好處做做表麵功夫，大姐的日子也好過一點。
眼看快到晌午，二人又來到上次的麵攤，一人要了一碗麵。
陸景桓皺著眉將碗裏的煎蛋挑到她碗裏，“最不喜歡煎雞蛋了。”
“德行！煎蛋是要加錢的好嗎？你還挑剔，你不吃我吃兩個。”
沈七月翻了個白眼，埋下頭呼嚕呼嚕地吃麵，吃了幾口，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太大了，餘光偷瞧了陸景桓一眼。
隻見他低垂著眼，挑起麵輕輕吹了幾口，送進口中慢慢咀嚼著，整個動作優雅大方。
陽光投射下來，長長的睫毛在他白皙的眼瞼下，投下一片隱影。許是推車推久了，秀挺的鼻子上微微有些汗珠，嘴巴輕輕嚼動，整個人竟是如此的好看。
“看我哪能看飽？再不吃麵要涼了。”陸景桓並未抬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沈七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看他看癡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像剛才店裏那精美的花瓶，好看的東西自然想多看兩眼，有錯嗎？”
陸景桓的嘴角慢慢放平，好看的東西？花瓶？是在說他嗎？
"我認可你說的好看，但我，不是東西。"陸景桓一臉正經地反駁道。
"哈？"沈七月愣住，想笑又不敢，隻能拍著他的肩膀，附和著，"對對對，你不是東西哈。"
隨後低著頭，抿唇瘋狂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