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跟小六誰好看
又平靜地過了幾日，墨影的手漸漸地能活動自如了，隻是還沒掉痂。
空間內的調料樹和花椒樹果然開始結果了，沈七月興奮得一天看幾遍，搞得大家都好奇她把自己鎖屋裏搞什麽名堂，沈七月也隻是笑著搖頭，心裏美滋滋的。
這日，陸景桓吃了早飯，不打招呼就獨自一人出了門。
沈七月坐在壓井旁，看著不遠處正坐在凳子上摘韭菜的墨影，若有所思。
墨影被她盯得心裏發毛，左右看了看，像是鼓足了勇氣，輕聲說道：“七月，聽哥一句勸，你還小，這種事情先不要考慮啊。”
沈七月皺了皺眉，什麽玩意？自己隻是思考該如何婉轉地開口提醒他們該離開了，他在想什麽？
見她皺著眉頭似懂非懂，墨影又看了看院外和正屋門口抓子兒玩的虎子和桃桃，抓起凳子往前挪了挪。
“七月，你這幾日總盯著我看，雖然你沒明說，可哥畢竟長你幾歲，你的心思我明白。”
沈七月挑眉，墨影看起來憨憨傻傻的，竟然這麽聰明，看懂自己的眼神暗示了？
“你看懂了？那你怎麽不開口說呢，你隻要提了，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明日就是除夕了，快提出告辭吧，隻要你們說了，我一定不挽留，高高興興地把你們送出村外。
墨影臉上閃過一絲羞澀，他輕咳幾聲，一臉為難地繼續開口。
“七月，我知道我這個人確實會讓女孩子陷入癡迷，但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最近幾年都沒有成家的打算，雖然忘記我很痛苦，但是真的很抱歉，這樣吧，如若你真的愛我到無法自拔，等我五年，五年後我……哎，哎，沈七月，你幹什麽？把藥碾子放下！”
陸景桓提著野雞剛走到院門口，便與奪門而出的墨影撞個滿懷。
他手中未死透的野雞，受了“臨終”這一驚嚇，竟奇跡般地“回光返照”，從陸景桓手中脫身，奮力一躍，撲到一人頭上，狠狠啄了下去。
墨影低著頭，以為沈七月提著藥碾已經殺到，趕緊用手抱著頭，雙手亂舞。
那野雞本也是驚嚇過度，他越掙紮，野雞啄得越狠，疼得墨影嘴裏哇哇亂叫。
“沈七月，我拒絕你，你就因愛生恨，你蛇蠍心腸，你……”
墨影突然覺得頭上的“攻擊”停了下來，他慢慢放下雙手，覺得眼前這人的衣服有些眼熟。
“公……師哥？怎麽是你？”
陸景桓的眼睛微眯，“你剛才說什麽？她對你示愛？”
沈七月剛好追到門口，虎子和桃桃也跟著跑了出來。
三人看見墨影滿頭雞毛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墨影這才意識到，剛才攻擊他的，竟然是一隻野雞，現在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腳邊。
他憤憤地看了一眼沈七月：“是啊，我告訴她我沒有成家的打算，她求而不得，就要打我。”
陸景桓的視線看向沈七月，仿佛在問：真的嗎？
沈七月翻了翻白眼：“你是哪裏來的普信男啊？我對你示愛，你也是敢想？還求而不得？我對小六求而不得都不會對你的。”
“小六是誰？”陸景桓迅速抓住了重點。
“關你什麽事啊？”沈七月遷怒，對著陸景桓也沒有好語氣，“你們傷也好了，趕緊給我走！”
陸景桓像是沒有聽清，重複了一句：“你要趕我走？”
沈七月好笑得翻了翻白眼，“可笑，本來就說了住幾天就走，二位莫不是住上癮了？別介，我窮得叮當響，實在供不起二位大佛，明天就給我走！”
說完便氣鼓鼓地回了院子。
墨影忐忑地看了一眼自己主子，陸景桓渾身散發著冷意，十步之內都能感受到。
虎子和桃桃於心不忍，走過去，桃桃牽了他的手。
“景哥哥，你別難過，二姐很好的，隻是影哥哥惹她生氣了，一會就好了。”
虎子也扯了扯他的袖子，“景哥哥，你們要走了嗎？我舍不得你，我彈弓還沒學會呢，我不想你們走。”
陸景桓蹲下身，摸了摸兩人的小腦袋：“你們不想我走嗎？那景哥哥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回答了，景哥哥就想辦法留下來，好不好？”
兩個小蘿卜頭忙點點頭。
“你們二姐剛才說的，小六是誰？有景哥哥長得好看嗎？”
虎子和桃桃互看了一眼，桃桃眨巴著黑葡萄樹似的大眼睛：“景哥哥，當然是你長得好看了，隻是…二姐特別特別喜歡小六，每次路過村長家，都會伸長了脖子看一眼小六，還說要是小六是自己的就好了。”
“村裏的人，都喜歡小六。”虎子補充道，應該沒人會不喜歡小六吧？
這小六當真是受歡迎啊，難道沈七月是害怕這小六生氣，才想要趕他們走的嗎？
“小六是村長的兒子嗎？”
虎子驚訝地張大了嘴，“景哥哥，你在說什麽啊？小六是村長家養的豬啊，是村裏最肥的豬，是豬王。”
陸景桓一愣，隨後眼角抽搐起來，墨影卻早已忍不住，捂著肚子憋笑，又怕自家主子發火，趕緊一溜煙跑遠了。
“雖然小六很英俊，但在桃桃心中，景哥哥比小六好看多了。”桃桃安慰地拍著陸景桓的胳膊。
“我謝謝你啊。”陸景桓咬著牙站起身，撿起地上已經咽氣了的野雞，走進院子。
沈七月正在灶房剁餡，準備包餃子。餘光看見陸景桓進來，頭也沒抬，手底下更加用力。
“七月，這段時間打擾你了，我們明日就走。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沈七月低著頭沒有回答，陸景桓站了一會，見她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放下了手中的野雞，轉身離開。
虎子和桃桃在灶房門口探頭探腦，沈七月招招手，“兩個小鬼頭，幹什麽鬼鬼祟祟的，等著二姐給你們包餃子吃。”
“二姐。”兩個小鬼頭扭著身體進了灶房。
桃桃直接撲過來，抱住了沈七月的大腿，“二姐，別讓景哥哥和影哥哥走唄，明天就過年了，他們兩個又沒錢又沒地方去，多可憐啊。”
沈七月看著她開始變得圓鼓鼓的小臉，想起前世自己剛下農村時，過的第一個春節。
村裏家家戶戶都在放鞭炮迎新春，到處歡聲笑語，而自己一個人躲在村委會值班室，想家想得嚎啕大哭。
正當她又冷又餓快要睡過去時，村委會來了很多村民，爭著把她請到自己家去吃年夜飯，還開玩笑地說要沾沾大學生村官的喜氣，自己家也要出個大學生。
村民們的熱情瞬間消除了她初來乍到的孤獨和忐忑，從此紮根基層，一幹就是快三年。
想起別人曾帶給自己的溫暖，沈七月鼻頭有些發酸。
其實，留他們過個年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她剛才狠話已經說出口了，此刻如何拉下臉再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