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情竇初開

辛晴進了廚房,就見淩雲璟正蹲在一堆碎片旁。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別扭的一轉頭,說不出是生氣還是旁的。

辛晴對他這副狗模樣見怪不怪,走過去問,“怎麽弄的?”

少年垂著眸子,抿了抿唇,悶聲悶氣道,“手滑了。”

辛晴瞧了眼地上的碎片,認出是鴻運來剩下的最後那三個琉璃盞。

手滑了?

嗬嗬,我信你個鬼哦!

手滑能一下摔三個?

睜眼說瞎話!

辛晴瞥了他一眼,懶得跟他掰扯,伸手就要去撿那些碎片。

淩雲璟一見,頓時急了,伸手擋住她,“你撿這些破爛玩意兒做什麽?”

辛晴看傻子一樣地看他,“不把大的先撿幹淨,怎麽清理這些碎渣?這廚房要是進了人,一時不留意,不得割著腳?”

少年頓時噤聲,半天才道,“放著我來,你一邊兒呆著去!萬一割傷了手,又要哭鼻子!”

“小心點就不會有事的,就這麽幾塊,很快就撿好了。”辛晴渾不在意,隻顧忙自己的。

她不聽話,少年隻好忍著悶氣,下手跟她搶著撿。

“嘶——”

他下手急躁,沒輕沒重,到底是被割傷了手指。

血珠子很快沁出來,少年煩躁地甩了甩手,結果血流得更快了,血珠子隨著他的動作,差點沒飛濺到辛晴臉上。

辛晴嚇了一跳,想也沒想,下意識握住了他的手指,張嘴含住——

淩雲璟腦袋嗡的一聲,隻覺得後脊背一麻,半邊身子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溫熱濕滑的感覺從指尖傳來,伴隨著吸吮的動作,柔軟的小舌輕輕滑動……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席卷了他,讓他瞬間心跳劇烈,真氣亂竄,比練功走火入魔還可怕!

出於習武之人自護的本能,他想也不想,驀然抽回手指,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門口。

快得連人影都快看不清。

廚房裏一片寂靜。

辛晴愣愣呆著,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都幹了些什麽,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難為情的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她真的隻是單純想幫他止血啊!她真的啥也沒想啊!

看他這反應,一定是把她當成女色狼了,嗚嗚嗚!

真是大型社死現場……這讓她以後還怎麽麵對淩雲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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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躍身飛出小院,往荒無人煙的山坳行去。

他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是下意識地離開那裏。

小腹以下起了變化,再待下去……

那丫頭還小,如果看到他這副模樣,一定會被嚇壞的吧……

比起那個,更讓他不安的,是她因為這件事,從此以後都不再理他。

居然對著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丫頭起了那種心思,淩雲璟,你可真是個畜生……

少年兀自懊惱。

他十三歲就進了軍營,和那些成年的糙漢子混在一起,要說他什麽都不懂,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個人,沒事兒就聚在一起,講些不幹不淨的葷段子,過過嘴癮。

他聽過不少,自然對男女之事略知一二,知道他身體的變化代表了什麽。

但也僅限於知道而已。

金陵城像他這麽大的世家子弟,早就有了通房,除了他。

他們家乃武將世家,祖上傳下來一杆雪牙槍,每一代男丁都是三歲啟蒙習武,練就槍法必須得是童子功,不到槍法習成,萬萬不許**,否則便會內力大損。

對於出入沙場之人,內力就是保命符。

所以府裏麵,除了母親身邊伺候的幾個陪嫁婦人,其餘下人清一色全是男人,他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幾個年輕姑娘。

不知道該怎麽和姑娘相處,不知道該怎麽哄姑娘開心,更不知道,十七年的童子身,突然有了那種衝動,該怎麽辦……

剛才有那麽一瞬,他真的生出一種想把她按倒的衝動……

這種陡然冒出的陌生衝動,讓他方寸大亂,無所適從,隻能丟兵棄甲,落荒而逃!

生平第一次,他當了縮頭烏龜。

腳步疾飛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剛才那一幕。

少女潔白瑩潤的小臉近在咫尺,水潤的大眼睛滿是擔憂,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間,就把他的手含進了口中,丁香小舌軟軟的,裹挾住他的指尖……

一想到這,他指尖立刻再次竄起一陣酥麻的癢意,呼吸急促,渾身血液激**,熱得像是著了火!

不知該如何能平息這燥意,於是他腳步一轉,徑直去了山坳的那處寒潭,想也沒想地就跳了進去。

冷水刺骨,卻撲不滅他心中的那團火。

他想,他大概是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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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直到晚上,淩雲璟都沒有再露麵。

辛晴見他躲著她,心裏也不知該鬆口氣,還是該繼續尷尬下去。

她把晚飯留出來一份放在鍋裏溫著,打定主意,明日天不亮就走。

反正大師兄來了,她也不必擔心師父他老人家會餓肚子,不用再給他們準備幹糧了。

和師父師兄吃完晚飯,洗洗刷刷弄完,她就去二師兄屋子裏歇著了。

二師兄的屋子很亂,東西很多,她好不容易才收拾完,熄了燈燭,躺到了床榻上。

身體明明很疲累,但腦袋裏的思緒卻紛紛雜雜,停不下來。

一想到淩雲璟,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一次翻了個身,側身躺著,目光望向床前那一片潔白的月光,突然一愣。

不知不覺間,那裏不知何時悄然多出了一個人形的投影!

辛晴心頭一跳,趕緊抬頭,看向了紙糊的支摘窗——

窗戶上果然映著一個人的側影,鼻梁高挺,下巴堅毅,發絲高高束成一紮,英氣幹練,不是淩雲璟還能是誰?

他他他什麽時候來的?來了為啥不說話?不說話卻又不走?守在她窗戶邊想做什麽?

一連串的問號像泡泡一樣不停升上來,辛晴按捺不住,還是下了床,輕手輕腳走到窗戶邊。

兩人隔著一扇紙糊的窗戶,俱是低頭沉默。

淩雲璟倚著牆,喉結滾動,幾次張嘴,卻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沒睡著,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動靜大得他不用內力也能聽到。

如今人更是近在咫尺,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幾乎和他呼吸相聞。

“你……沒睡?”猶豫了下,他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