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同意和離
“好香啊!”
宋小蘭打量了兩眼餘晚竹,猶豫許久,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法子的?”
她捧著一盤紅燒肉,滿臉的沉醉,兩小隻也圍在灶屋,眼巴巴地吸著香味兒,滿臉都寫著饞字。
一旁的小泥爐咕嘟咕嘟地燉著,冒出陣陣香氣。
餘晚竹笑了笑,“這原是我從書上看的法子,沒想到你能做得這般成功,小蘭,你真厲害!”
她不會做紅燒肉,隻是憑著之前從網上看的做法,給宋小蘭大致講了講,沒想到還真被她琢磨著做出來了,香味幾乎差不離。
如此天賦,不得不令人驚訝。
突然被這樣誇獎,宋小蘭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哪有,都是你給的這個法子好,加上昨日買的調料,我才能做出來紅燒肉。”
餘晚竹道:“我還知道好些做菜的法子,正好我也不會,等日後慢慢講給你。”
宋小蘭下意識不想承這肥婆的情,可轉念一想,即便是她交給自己的法子,可做飯的人還是自個兒,才有些別扭的點了點頭。
今日的午飯有兩道葷食,一道紅燒肉,一道骨頭湯,都是香噴噴的滋味兒。
宋峻和宋香,早就伸長脖子等待飯菜上桌了。
就連宋逾白和許氏都有些動容,早上的肉餡餛飩不說,晌午的菜又是這樣豐盛香鬱,這都是餘晚竹安排的?
宋小蘭送飯時,便給他們挨個解釋了一番。
宋逾白看著自家妹妹如今說起那女人時,臉上沒有往日那般濃重的嫌惡,有些意外地問:“小蘭,你何時與她這般親近了?”
以往這個妹妹,不是和那女人最不對付了嗎?
宋小蘭感受到長兄的威嚴,悻悻閉了嘴,想了想還是道:“大哥,她這兩日待我們好,那我也不會找她不痛快,但你放心,她要是還敢像以前那樣欺負弟弟妹妹,我第一個不同意,我才不怕她呢,哼!”
宋逾白沉默片刻,“知道了,你去吃飯吧。”
她,真的變了,不是作戲?
飯桌上,依舊是餘晚竹和宋小蘭、宋峻、宋香四個人。
餘晚竹惦記著減肥的事情,並不敢吃肥膩的紅燒肉,淺嚐了一口後,便隻舀些骨頭湯裏的野山藥和蘿卜吃。
吃著吃著,她發覺不對勁,桌上的三人竟都不對紅燒肉動筷子?
宋香年紀最小,才五歲,她一邊扒著飯,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著盤子,那副想吃不敢吃的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
餘晚竹忍住笑,柔聲問道:“香香,你怎麽不吃紅燒肉啊?”
宋香沒料到餘晚竹會驟然跟她說話,嚇了一跳,一雙大眼睛裏立時蓄了一泡淚。
卻又發現長嫂說話溫溫柔柔的,臉上還掛著笑,便也沒之前那麽害怕了,所以大著膽子道:“長嫂吃,香香不吃。”
糯糯甜甜的聲音,讓餘晚竹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原來這姐弟妹三個,不吃紅燒肉是因為她沒吃,所以他們不敢吃?
餘晚竹給宋香碗裏夾了好幾塊紅燒肉,溫聲哄道:“香香快吃,長嫂太胖了,不能多吃肉。”
說著又給宋小蘭和宋峻碗裏撥了好些肉,眾人這才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飯後,餘晚竹見宋小蘭收拾完了碗筷,便把她叫來自己屋裏。
宋小蘭愕然問道:“你找我,什麽事啊?”
餘晚竹道:“你先閉上眼睛,把手張開。”
宋小蘭皺起眉,卻還是依言照做,隻覺得掌心突然多了個毛絨絨的東西,想睜開眼看但又忍住了,耐著性子問道:“可以睜眼了嗎?”
得到許可後,她才睜開眼睛。
隻見掌心正躺著一枚桃花樣式的絨花發簪,這桃花栩栩如生,襯著翠綠的葉子,當真是好看極了!
宋小蘭意外地說不出話來,這不正是她昨日看上的絨花嗎?
餘晚竹笑道:“本想著過年了再送你的,我又改變主意了,這個先給你,過年了我再給你買別的禮物,你和阿峻還有香香,人人都有份。”
“你......”
宋小蘭又驚又喜,萬萬想不到她竟然會送自己禮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她是收還是不收呢?
收吧,又怕這肥婆是在耍什麽花招,可不收,這絨花實在好看的緊......
正猶豫著,餘晚竹卻已經不由分說地將發簪推到她懷裏,“你和這絨花正相配,戴它一定好看,快回屋去試試!”
宋小蘭半推半就的收了發簪,一句“謝謝”在舌尖轉了許久還未說出口,就被推出了房間。
餘晚竹又獨自待了一會兒,起身去了宋逾白的屋子。
既然要照顧人,就得有點照顧人的自覺,沒事兒還是要過去多看看的。
宋逾白那廝死要麵子活傲嬌,萬一有什麽需要她幫忙,又一直等不到她人,豈不是要被憋死?
再見她來,宋逾白臉色沒有那麽防備了,但還是有些不自然。
如今被一個自己曾經深深厭惡的人,細心照料著,你說別扭不別扭?
餘晚竹默默收拾完一切,又端了熱水來,“你擦擦臉吧,這會兒也不早了,晚上我就不過來了,明早再來收拾。”
她生怕宋逾白會認為,自己對他還有什麽非分之想,自覺躲得遠遠的。
宋逾白捧著書靠在**,看著她熟練地避開左手的傷口,將帕子洗淨擰幹,一張肥臉上的神情寧靜而從容。
他接過帕子,不知怎的,突然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不休妻了。”
餘晚竹正要端著盆出去,聽見這話,手一抖,差點把這盆水潑在宋逾白身上。
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有些愣怔的道:“啊?不休了……?”
為何?他怎麽突然變卦了?
剛想同宋逾白理論一番,便聽他又冷淡地道:“休妻對女子名聲不好,也會耽誤你再嫁,若你沒意見,我們可以和離。”
這兩日她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既然她能醒悟,他倒是說不出休妻那麽無情的話了。
不過他也想通了,兩個毫無感情的人,沒有必要強行綁在一起,和離便是將二人都解脫。
哪怕是等三年再科考,他也認了。
聞言,餘晚竹暗自鬆了一口氣,笑了笑道:“好,我同意和離。”
“還有,你的腿傷,再有兩個月便能痊愈了,剛好能趕上三月春闈,和離的事我先不告訴我爹,你照舊上京便是。”
宋逾白愣住了。
無論他說休妻還是和離,這女人的態度都絲毫沒變,就仿佛不在乎一般。
甚至,她連兩人當初成親的條件也不收回。
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個自私蠻橫、對自己死纏爛打的醜肥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