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跳梁小醜
王嬌氣得快冒煙了，惱恨地剜了餘晚竹一眼。
掌櫃見兩人間的氣氛緊張，咳了一聲，有些不甚客氣地道：“姑娘，那位娘子大度，已經將東西讓給你了，若你沒有旁的事，還望不要耽誤小店做買賣。”
聞言，王嬌臉色更難看了。
她花了銀子還要被攆，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道理，旁人都眼瞎嗎，寧可幫著那個醜肥婆？
“既是做買賣，哪有趕人走的道理，你收了我的錢，還這樣不把我放在眼裏？”
掌櫃平日最厭煩無端生事的客人，壓了兩分火氣道：“姑娘，賞錢是你非要給在下的，不是在下想要，我退給你便是！”
說著就要去櫃台後麵找錢。
王嬌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有些憤怒，又有些不可置信。
劉公子出手闊綽，在她身上花了好些銀子，這段日子她過得像個富家千金一樣，隻要錢財給的足，到哪都有人捧著她。
怎麽如今區區一個小鋪子的掌櫃，就敢下她的臉麵？
她再也忍不住了，嘲諷道：“掌櫃莫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不然怎會被這醜肥婆迷住了眼，她如此窮酸，你還這樣偏幫她？”
掌櫃經營著文軒閣，做的是讀書人的買賣，自身也是有點學識在身上的。
聽到這樣的侮辱，氣得連風度也不顧了，黑著臉，伸手一引道：“小店不歡迎姑娘，您還是請回吧！”
王嬌見自己跟個臭男人掰扯了半天，那肥婆卻遠遠站著看戲，不由怒火中燒。
“死肥婆，果真是慣會討好男人的，不過，瞅瞅你那窮酸樣兒，就算你把全副身家都搭進去了又如何？”
“你那窮秀才相公，還是不會看你一眼的！”
說完，她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既然那死肥婆無動於衷，那她就專門戳她心窩子，她不是癡戀宋逾白嗎，今日能來這買東西，無非就是想討好宋秀才。
自己就是要讓她知道，她不過是一場笑話。
往日怎麽幫她出的主意，今日就怎麽讓她顏麵掃地。
又肥又醜，還巴巴兒地倒貼男人，簡直下賤！
想到這，王嬌不禁得意地抬手捋了捋頭發，手腕上一根拇指粗的金鐲子，也因此顯現出來，閃著金燦燦的光芒。
還是她挑男人的眼光好，瞧瞧，劉公子對她多大方。
宋小蘭性子衝，聽了這話想都沒想，便猛地衝到王嬌麵前，捏緊拳頭朝她身上砸去。
王嬌一直暗中防備著餘晚竹，宋小蘭衝過來時，她已然有了準備，兩隻手摁住了宋小蘭，同時扭頭吩咐道：“小紅，給我打她！”
叫小紅的青衣丫鬟有些猶豫，她是劉家的下人，可公子讓她跟著王嬌，她又不敢不從。
隻得上前一步，不輕不重地在宋小蘭背上錘了一下。
打臉，她是不敢的，王嬌想惹事，她可不敢把人得罪死了。
王嬌臉一沉，“你怎麽如此不中用？”
說著便鬆開右手，對著宋小蘭的臉，飛快地揚手扇了下去。
哼，惹不起那肥婆，這個小妮子自己送上門來，定是要收拾收拾她的。
宋小蘭從小幹活，人瘦力氣卻不小，她正愁沒有機會，王嬌一鬆手，她便立即貓腰躲開那一掌，順勢用頭將王嬌重重往後一頂。
王嬌吃痛，悶哼了一聲，可那一掌也結結實實落在了宋小蘭背上。
不過，冬日裏穿得厚，兩相對比之下，還是王嬌更吃虧一些。
她正捂著肚子抽氣，宋小蘭拍了拍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凶神惡煞地道：“姓王的，你最好不要亂嚼我們宋家的舌根，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嬌隻覺自己的髒腑都被撞得抽搐了，此時隻顧著吸氣，哪裏有空理她。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餘晚竹壓根沒料到宋小蘭會暴起打人，她見自家妹妹被壓製住時，剛想出手幫忙，局勢卻又瞬間逆轉過來。
宋小蘭在家時乖順得像隻綿羊，外人麵前卻又是一副凶悍的模樣，無畏地保護著家人。
餘晚竹有些心疼，她怕王嬌會再出什麽損招，便上前站在宋小蘭跟前。
掌櫃見兩邊突然打起來了，又都是女子，他也不知該如何勸解，隻能焦急地站在櫃台後踱步，嘴裏唉聲歎氣的。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王嬌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她麵色漲得通紅，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她緩緩環視一圈，冷笑道：“好，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劉公子會給我主持公道的，你們等著！”
劉家錢多人多，她自己惹不過，那就讓劉公子來給她出氣好了，反正劉公子如今對她百依百順。
到時找上十個八個護院過來，就不信她們還有反抗的餘地，等到那時，她一定要看著她們跪地求饒！
餘晚竹嗤笑道：“哪家的公子這麽倒黴，竟要被你利用？”
這話的嘲諷意味太濃，小紅有些不樂意，辯解道：“我主家乃是上陽村劉家，夫人說歸說，可別帶累了旁人！”
上陽村劉家原是靠行商發家的，家財萬貫，在朔州產業不少。
餘晚竹還沒嫁到清河村時，就已知曉劉家的名頭。
王嬌見小紅竟然敢拆自己的台，狠狠瞪了她一眼，斥責道：“多嘴！信不信我讓劉公子將你趕出去？”
小紅癟了癟嘴，不情願地屈膝福了福，心裏卻也生出了些火氣。
還沒進劉家的門呢，竟也擺起了主子的譜？
先前餘晚竹懶得搭理王嬌，可後者卻一直刷存在感，還妄圖對宋小蘭動手，既然她這麽想當跳梁小醜，眼下便成全她。
衝突爆發後，文軒閣店裏的兩三個客人，還有街邊一些人。
都不遠不近地站著看熱鬧。
餘晚竹故作驚訝道：“上陽村劉家？劉家可是有三位公子，王姑娘說的又是哪位？”
聽到那肥婆連稱呼都變了，王嬌得意地冷哼一聲，“自然是還沒成婚的小公子！”
餘晚竹：“哦？那你與劉公子這般相熟，他不日便會迎你過門了吧？”
王嬌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怎麽？現在想巴結我，已經晚了！”
她就知道，若那肥婆知曉自己即將成為劉家少奶奶，必然連腸子都悔青了。
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她要把所有不將她放在眼裏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