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質問
一大早。
秦清瑤打了一個哈欠，從溫暖的被窩裏坐了起來，難得睡了一個好覺，這些天的疲勞總算是消除了。
她起身洗漱完畢，吃了早膳，正在收拾包袱，準備去找李宸，就聽到帳篷外喧嘩的聲音。
“什麽人？”秦清瑤掀開了簾子，瞧見外麵一隊的官兵皆不是李字旗裝扮，她便了然，一定是杜科毒發了，懷疑到她頭上來了。
“大膽侍女！竟敢往杜大人茶裏下毒，今日緝拿你前去審問！”為首之人說道，手一揮，他身後的人便上前，秦清瑤也不掙紮，她的目的就是要去試試杜科。
秦清瑤周邊帳篷看守的士兵皆猶豫，不知該不該上前。秦清瑤接過他們身邊的時候，給他們遞眼色，小聲道：“快去找何副將！”
本應該先將她帶去李宸的帳篷，畢竟李宸才是主事，就算要處罰她，至少也應該經過李宸的手，可他們一轉頭，就將她扭送進了杜科的帳篷。
這是秦清瑤早就預想到的結果，她隻希望何副將能夠動靜快些吧，可別等她被折磨死了才來。
杜科坐在帳篷內的上位，不停地咳嗽著，時不時有紅色的血絲隨著涎水流出來。
同樣是咳血，怎麽這位杜大人看起來就如此狼狽呢？還泛著惡心。
“該死的婢子！說，是不是你給大人的茶裏放了毒？”
阿福——就是昨天那個新仆人，今日已經學會了狗仗人勢，撐著腰站在秦清瑤的麵前，擺著一副臭臉。
秦清瑤被強行按著跪到了地上，她無辜地說道：“大人冤枉啊！奴婢哪裏敢往您的茶水裏下毒？再者，昨日的茶水，李將軍也喝了，若是您覺得奇怪，便可將李將軍一同叫來，問問他是否有什麽不適。”
杜科一聽李宸的名字，哼笑了一聲，他的追魂中毒已深，怕是神仙都難救了，還需要他問？
“小丫頭倒是嘴硬，我思來想去，隻有你有下毒機會。既然不肯主動招，那就打吧。”杜科輕飄飄說道。
周遭的人拿著棍子，將要圍上來，秦清瑤連忙道：“等等！杜大人！我可是將軍手下的人啊，您動手可就是拂了將軍的麵子。”
杜科被這一句話激怒，他猛地站起來，渾身的肉都抖了抖，杯子砸碎在地上，“我杜科還需要看他的麵子？！笑話！他鎮南將軍這個位置都遲早是我的！”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秦清瑤眨巴眨巴眼睛，壞了，聽到他的心聲了，這下真的要被滅口了。
“杜大人，奴婢什麽都沒有聽到。”秦清瑤故意哭喪著臉。
“聽沒聽到已經不要緊了，你隻是地下的一個亡魂，又有什麽關係呢。”杜科猙獰笑道，。
“杜大人說誰是亡魂？”李宸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猶如救世主般降臨，秦清瑤默默地將袖子裏的刀推了回去。
杜科臉色一變，將手裏的麻繩扔到了一旁，他見到來人後又立刻恢複了笑臉相迎，“李將軍，來得可真巧啊。”
“不巧，再晚來一些，手下人就要沒了。”李宸將跪在地上的秦清瑤拉了起來，替她解開了繩子。
“你知道也不快些來！”秦清瑤小聲抱怨了一句，這話聽著有些曖昧，李宸的動作頓了頓，放開了她，讓她站到了何非盛的身邊。
“杜大人，你為了何事要捆了她？”李宸將繩子摔到了杜科的麵前，黑靴踩在上麵，用了狠勁，撚了撚。
杜科看著那根被踩在他腳下的繩子，笑了笑，“李將軍，我有理由懷疑，你的手下向我和閑雲醫聖下毒，醫聖如今已經起不來床了，否則還能來跟她當麵對質。”
“哦？杜大人說的是昨日那杯茶，那茶我也喝了，怎麽我沒事？”李宸盯著杜科說道，他比杜科高上一大截，銳利的眼神盯得杜科有些發毛。
“杜大人想說我和她是一夥的麽？”李宸逼問道。
“倒是沒有這個意思。”杜科咬牙道，他的氣勢一下就被李宸給壓了下去，臉上的橫肉直抖，企圖將氣勢奪回來。
“那你說說，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她下毒？”李宸冷道。
阿福見杜科步步被逼，自以為是地站了出來，他大膽道：“那死丫頭肯定是在杜大人的茶裏下了追魂！她昨日去拿了藥！定是將藥偷偷藏起來了！”
“你在亂說什麽？！”杜科吼道，這個廢物，竟然還敢提拿藥的事，不是讓李宸去懷疑軍醫處麽？
他一腳踹到了阿福的心窩，阿福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落到地上，連一句疼都沒有喊出來，就瞪大眼睛咽了氣。
看到杜科的殘忍暴戾，眾人都悚然。很快，阿福的屍體被人抬下去，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好狠啊，杜大人，對待自己的貼身仆人都能做到這種地步。”秦清瑤皺眉道。
“那小子胡說的，什麽追魂？閑雲醫聖說了，隻是症狀相似罷了！來人，去把閑雲醫聖叫…請過來！”杜科坐回了位置上，用帕子捂著嘴又使勁咳了起來，腦子飛速運轉，這丫頭不過一個侍女，怎麽可能認識追魂？！若真是追魂，那他豈不是無藥可救了？！
“哎呀，杜大人，我瞧著您這症狀和李將軍極像，怕就是追魂呐，但追魂那樣的毒藥，奴婢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呢？”秦清瑤在一旁添油加醋說道。
“跟你有沒有幹係，不是憑你一張嘴說的！伶牙俐齒的小丫頭片子，我待會倒要看看，你牙齒能有多硬。”杜科狠道。
秦清瑤懶得理他，翻了個朝天的白眼，站到了李宸身後。
閑雲醫聖姍姍來遲，她被人扶著，時不時咳嗽兩聲，秦清瑤對何非盛道：“何副將，你瞧，這症狀不就跟咱們將軍一模一樣嗎？”
何非盛點頭，他低頭就瞧著阿雲那素淨的臉，連忙移開了視線。
“見過杜大人，見過將軍。咳咳…今早我就替杜大人瞧過了，這毒極為罕見，雖和追魂症狀頗為相似，但毒性卻不同，我暫時也診斷不出到底是何劇毒，還請下毒者拿出解藥來。”閑雲捂著胸口難受道，被人扶著坐到了椅子上。
杜科還有些僥幸，他哼了一聲，“這妮子昨日去拿藥肯定是拿了別的毒藥放在了茶裏，或是什麽東西裏，讓我和閑雲醫聖中招了，軍營裏的軍醫處怎麽可能會有追魂？這不是在說天方夜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