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想回京都
李宸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回了桌上，他察覺何非盛用了和之前不同的茶葉，少了一些苦味，他道：“之前的事，跟他脫不了幹係。”
何非盛神色凜然，奇道：“他一個朝廷命官，竟然做這種背刺之事。”
“你們在說什麽？”秦清瑤覺著他倆在打啞謎，如果沒打算讓她聽明白，就不必叫她來，她人來了，說的話又迷迷糊糊。
“我們說的杜科是後宮之中最受寵的杜貴妃的哥哥，前段時間代我之職，掌管軍營，現如今我回來了，他不願意走了。”李宸冷笑道。
“皇上未曾召回他？他不是江南都督嗎？難道他沒有自己的職務要做？”秦清瑤偏頭問道。
“事情巧妙在這裏，皇帝並未召回他，暗中密旨讓他傳與我，那次任務受傷源於此事，他不過一個都督，仗著貴妃得寵，肆意妄為，職務更是讓屬下代勞，他自然有時間和我在南疆耗著。”李宸道。
秦清瑤屈起食指，點了點下巴，“可是，他一個江南提督，不可能和西域藥販子勾結吧，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得為了杜貴妃著想。”
“他再蠢也不會親自去做這種事，應該是他的手底下有人在做這種買賣，他或許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又或許不知道，被蒙在鼓裏。”
“的確皆有可能。”秦清瑤點頭，她忽然想起李宸今日還沒喝藥，連忙朝何非盛招了招手，打斷了要說話的李宸，“何副將，將軍的藥還沒煎好嗎？”
“正在熬製，我去看看好了沒有。”何非盛應著，退出了帳篷。
這下，帳篷裏又隻剩下秦清瑤和李宸了，李宸幹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擔心阿雲又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動作，還要故意支走何非盛。
然而秦清瑤並不打算繼續調戲他了，她算是看清楚了，李宸的板正是刻在骨子裏的，任她撩撥都不動。
“你繼續，李將軍。”秦清瑤認真地瞧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咳咳！”李宸猛地咳了兩聲，習以為常地掏出了帕子，擦掉了嘴邊的幾絲血跡。
“這要是追魂，將軍真就魂歸故裏了，李將軍可長點心吧，別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秦清瑤又無奈又氣，還好她親自來了一趟，否則她這個撐腰的夫君就要英年早逝了。
“無事，待會杜科回來，阿雲姑娘還請對我已解毒之事保密。”李宸收起了帕子，一本正經說道。
秦清瑤往後一靠，手指敲了敲交疊的腿，眉尾一挑，“你想詐一詐他？”
“我想告假回京都。”李宸靠到了椅子上，眼眸微斂，明明年紀也不算大，眉眼間卻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風霜感。
“什麽？回京都？！”秦清瑤驚訝道，差點就要破音了。
李宸瞥了一眼她，不解道：“為何如此驚訝？”
“杜科顯然就是來奪權的，你若是此時回京都，那他不就得逞了嗎？”秦清瑤著急道，再者，李宸若是這麽早回了京都，她怎麽把自己的事業給支撐起來？遲早會被他發現。
李宸從桌上摸過來一封信，他將信展開，手指摩挲著一角，“李府來信了。”
秦清瑤心裏一緊，來信了？該不是呂萍被發現了吧？會是關於她的嗎？
“信上說，夫人恢複得很好，我要回去看看。”李宸道，語氣期待，歸心似箭。
秦清瑤還從沒發現李宸有戀家的癖好，她可不能讓李宸就這麽回去啊，否則計劃都付諸東流了，“李將軍，單單隻是夫人恢複得好這一件事要回去的話，是不是不值當？你的勢力才是夫人的依靠，你在南疆強大，她在京都才會安全。”
“話是如此，但…”李宸頓了頓，心裏莫名地煩躁了起來，他想起了後宮裏被囚禁的金絲雀——李謐，想起了陰險難測的掌權者——顧軒朗，想起了柔弱無助的清瑤，他知道阿雲說得一點都沒錯，他此刻回京都對清瑤一點好處都沒有，甚至會引起皇帝對她的注意。
從顧軒朗給她取名清瑤開始，他就沒安什麽好心。
“將軍，藥煎好了。”何非盛的聲音響起，一隻手撥開帳篷，另一隻手捧著藥碗，放到了桌上。
李宸欲去拿，被秦清瑤給攔住了，秦清瑤瞪了他一眼，“還沒放藥引，你急什麽？”
自從他當上了將軍，還從沒有人敢這麽瞪李宸，李宸覺得頗為新鮮，將藥碗推到她的麵前，靜觀其變。
秦清瑤從懷裏掏出紫雀，李宸的臉色變了變，他記得阿雲話說這是活的。
紫雀懸在藥碗上方，秦清瑤用刀割破了外皮，淡紫色的**從裏麵傾瀉而出，倒入了碗裏，和藥汁混為了一體。
“別怕李將軍，它現在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是一灘水罷了，放心喝。”秦清瑤將藥碗推到了李宸的麵前，心情頗好。
“將軍，這…”何非盛欲言又止，他驗過毒的藥才遞給李宸，阿雲又往裏麵放了不知名的東西，是否要再次驗毒，他也拿不準主意，隻好求救李宸。
李宸看著這一碗藥，輕輕地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頓時，他感覺心肺舒暢了不少，頭腦清明。
“我以為你們還會再驗驗呢，沒想到這麽相信我。”秦清瑤笑道，她曾經也給達官貴族看過病，還有宮裏頭的人，他們喝藥之前都是銀針試藥，仆人先喝一劑，自己再喝。
但這些手段都不過是雕蟲小技，秦清瑤若是有害人之心，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既然是夫人派來的人，理應當對你信任。”李宸道。
“正是，阿雲姑娘醫術高超，打心底裏替將軍高興，你能出現於危難之際。”何非盛也跟著附和道。
秦清瑤擺了擺手，心裏自然是高興，麵上還要拿捏幾分，“小事罷了，正好對西域之毒有幾分研究。”
“阿雲姑娘，杜大人馬上要回來了，他和將軍有事相商，我送你回帳篷吧。”何非盛擺出了一副要送客的客套模樣。
然而秦清瑤卻穩坐在椅子上，她撐著腦袋，笑著問道：“李將軍難道不想把作祟的那人抓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