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他是凶手?

半夜,白羽笙回到了家後,一直坐在書桌前研究著這個案子。

她的眼眸已經略微帶著些許倦意,卻還在堅持。

第一案,尹盈無傷嗆水而死,花灑淋麵,熏香燃盡。

第二案,徐唐渾身是傷,嗆血而死,卻沒有被花灑淋麵,也沒有在浴缸裏放水,依舊是熏香燃盡。

第三案,單雄渾身傷痕,嗆血而死,花灑淋麵,血水混合,屍體泡在其中,熏香依舊出現了。

正如沈宴之所說的那樣,單雄一案確實像是前兩案的結合,可以說是凶手的進化。

可如果否定這一概念的話,卻也能說得通。

他們都不盡相同。

說到底,白羽笙至今還是沒有找出同屬於一個犯人所為的犯罪特有標記。

是三次犯罪現場出現的熏香嗎?

像是又些缺乏說服力。

如果以熏香作為凶手三次作案的特有標記,又有很多梳理不通的地方,三起案子都有不同之處。

難道其中有模仿者嗎?

話說回來,這次報社竟然把案件登報了,也不知沈宴之最後有沒有妥善解決。最怕的就是有人會模仿作案。

白羽笙輕輕揉了揉眼睛,抬頭一看都已經是淩晨一點了。

怪不得頭昏腦漲的,實在是熬了太久了。

不知怎的,她就趴在了自己書桌上睡著了。

她記得自己睡得格外香甜,卻中途被傭人叫了起來。

“小姐,樓下有您的電話。”青荷叫醒了白羽笙。

白羽笙艱難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往窗外一看,責怪著說:“天還黑著呢,這才三點啊。”

“小姐,您快下去吧,巡捕房電話挺急的。”

“好好好。”

一聽是巡捕房,白羽笙立馬跑去了樓下。

左怕右怕,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又有命案發生,這一次,是玫瑰公館。

白羽笙二話不說,拿起了自己的東西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玫瑰公館。

玫瑰公館。

白羽笙到了的時候,巡捕房也是剛到。報案人是這裏的傭人,在浴室裏發現了屍體。

白羽笙馬上趕往浴室,趕到之時,她卻與巡捕房眾人一同陷入了靜默。

死者竟是傅鶯鶯!

她仰麵躺坐浴缸裏,血水浸泡著屍體,美麗的傅鶯鶯就像是一朵凋零的玫瑰,詭異卻嬌豔。哪怕是一具死屍,也能讓人聯想到她昔日的風姿與神采。

絕世佳人的隕落,連白羽笙都覺得太可惜了。

她站在原地,一直沒敢上前去查驗屍體。

白羽笙一直不敢多看一眼身旁默默無聞的沈宴之。

沈宴之的身姿似白楊般的傲然直挺,不可曲折。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沈宴之。

他早已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神色間也已經無法用哀傷落寞去形容。

那雙眸子裏,一潭死水,再無生氣。

傅鶯鶯的死,像是將他的人撕扯成了兩半。

直到白羽笙親眼看到了沈宴之眼角處滑落的那滴淚。

那一刻,白羽笙明白了,他堅毅的身姿是做給人看的,眼角滑落那滴淚才是留給他自己的。

她看到了這個男人的脆弱,也感受到了他的痛徹心扉。

因為……她的心也好痛。

沈宴之真的很愛傅鶯鶯。

沈宴之上前想要最後摸摸屍體,卻因為身份受限,艱難的收手,最後對白羽笙說:“驗吧。”

“好,那你……”

白羽笙擔憂的望著他,沈宴之麵無表情的走了出去。

看著傅鶯鶯的屍體,白羽笙何嚐不是硬著頭皮去驗屍。

白羽笙從業以來,驗屍對象第一次是自己認識的人。

“白姐姐,咱們把屍體先撈出來?”

“你先讓孔武去看住沈宴之。”

“好。”

白羽笙把手伸進了浴缸,探了探水溫。

死者從身體裏流出來的血與水融合在了一起,可現在水溫是涼的,花灑更沒有持續噴水,證明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最少也要兩個小時以上。

傅鶯鶯的身體**著,渾身上下的傷口與單雄沒差。

白羽笙再一次檢查了口鼻處,發現也有血跡殘留,基本可以確定也是嗆血而亡。

另外,小鈴鐺又在角落裏找到了熏香的痕跡。

這次變為了沒有花灑淋麵,且其他案件特征一應俱全,難道真的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嗎?

那凶手如此變換的原因是什麽呢?隻是為了擾亂巡捕房的調查嗎?

可是在白羽笙的認知範圍內,如此布置現場的凶手為了滿足自己某種心理上的需要或者為了表達自己的情感,是一定會留下某種特殊行為作為犯罪標記的。

一般來說,連環凶殺案,多數時候都是取共同之處去分析對比。

可獨屬於這個凶手的犯罪標記,會是次次出現的熏香嗎?

“白姐姐,有什麽發現嗎?”

“和單雄案基本相同,但沒有花灑淋麵。也不排除是模仿作案。之前的殺人手法不是已經登報了嗎?”

“要不要查一查傅鶯鶯?”

“這是他們巡捕的事,咱們隻管屍體就好。”

“那我先讓人把屍體抬回去吧。”

“行。”

白羽笙一直在留意著犯罪現場的細節,沒注意外麵的動靜。

直到小鈴鐺匆匆趕來喚她,她才知道出事了。

“白姐姐,安德督察長來了。”

“什麽?”

安德督察長親臨犯罪現場,抵達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針對於沈宴之說:

“沈探長,有知情人舉報,親眼目睹你在案發前來過玫瑰公館並與死者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為此我鄭重宣布,巡捕房上下暫時由我來親自跟進這個案子。在洗清嫌疑之前,你務必停職接受調查,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是。”沈宴之低著頭,竟然不予辯駁。

在場眾人皆為嘩然,白羽笙更是無法相信這是真實的。

巡捕房裏。

安德督察長坐在了探長的位置上,對於這個案子,他似乎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去查。

“督察長,沈宴之不可能是凶手的。”白羽笙急切的說。

“為什麽不可能?”

是啊,為什麽不可能?白羽笙說不出來了。

安德督察長和沈宴之有私仇,這次算是找到了解氣的機會了,他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白小姐,你現在拿什麽去證明沈宴之不是凶手?”

白羽笙語塞。

安德繼續嚴厲的說:“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四起案件性質相同,且前兩起遲遲沒有抓到凶手,不排除是巡捕房內部人員所為,熟悉探案流程,更具有極強的反偵查行為。所以現在並案調查,在沒有發現新的證據之時,沈宴之就是此案的頭號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