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具白骨的傾訴

這番話,幾乎掃清了小鈴鐺所有的恐懼。

“來,一,二,三!”

“再來!”

一聲“轟隆隆”的悶響,伴隨著塵土飛揚,棺材蓋子被順利推開。

棺材裏灰塵四溢,撲麵而來的是悶捂多年的屍臭氣。這味道,讓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的捂住了鼻子。

躺在裏麵的屍體,早已經化為一具白骨。

但依舊肉眼可見的是,這具女屍在下葬的時候異常草率,連件像樣的壽衣都沒穿,更別說是什麽陪葬品了。

白羽笙身手利索,一下子跳進了棺材以便調查。

即便隻剩下了白骨,白羽笙也堅信一定會有所發現。

死者是上吊而死,白羽笙率先檢查了白骨的舌骨,喉骨。

“白姐姐,怎麽樣?”

“果然不是上吊而死,舌骨完好無損。就算不是死於舌骨斷裂,是窒息而亡,死者自身的體重也會給舌骨和喉骨造成一定的壓力。”

“還有什麽其他的發現嗎?白姐姐。”

白羽笙沉著聲音說:“其他地方還沒有檢查,不過在她的頭骨後麵發現擊打碎裂傷,根據頭骨凹陷推斷,這個傷已經足以致命,你幫我拿著手電,我來拍幾張照片。”

白羽笙拿著自己的老式單反照相機,對著頭骨拍了好多張照片。

這個年代能用上照相機的法醫,也就自費掏腰包的白大小姐了。

小鈴鐺逐漸克服了心中恐懼,認真的問:“是不是基本可以確定是謀殺?”

“依據現有的線索,我可以確定的是,絕對不是關家人口中的自殺。”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替代關秀秀葬在這裏的女人到底是誰?

白羽笙對著這具白骨仔細檢查,勢必想找到更多的線索。

條件有限,這個年代根本沒機會去做什麽恥骨聯合。白羽笙就隻能靠著自己專業水平做出精準的判斷。

她將附著在白骨上的衣物殘渣,腐敗組織清理掉,根據關節及半月板磨損程度來斷定女屍的年齡。

“死者大概二十歲左右,身材偏瘦。生前應該和關秀秀身形相當一致,唯一不一致的地方是……”

白羽笙把目光放在了屍骨的下半身,而一旁的小鈴鐺在不停的照相取證。

“白姐姐,你繼續說。”

“這個女人的身材偏瘦,但這也有不合理的地方。”白羽笙帶著手套,用手去比量著女屍的恥骨,說:“一般來說,女性的恥骨與骨盆會相對於寬大,但這具女屍的恥骨骨盆不符合正常女性尺寸,我猜測是剛剛生完孩子不久的產婦,連身體都沒有完全恢複就死了。”

“她是兩年前死的,恰好生育過。關秀秀肚子裏的男童不也是差不多兩歲左右嗎?”小鈴鐺一語道破,引得二人深思,又有些毛骨悚然。

那個慘死的孩子,真的是她所生下的嗎?

凶手到底是為了什麽,才能那麽殘忍的將她的孩子塞進關秀秀的肚子裏。

線索擺在眼前,百思不得其解,但小鈴鐺總是能發現意想不到的細節。

“白姐姐,你看棺材那個角落裏好像有東西發亮光呢?”

循著小鈴鐺的指引看去,白羽笙一把抓住了那點點微弱的亮光,結果一看,是一條會發光的玉石手鏈。

“這是一條手鏈?夜光的?”

“白姐姐,你給我看看唄。”

白羽笙將這條手鏈遞到了小鈴鐺的手中,讓他仔細瞧瞧。

很快,小鈴鐺篤定的下了結論:“白姐姐,咱們有線索了。這手鏈我熟悉,雲水居的頭牌姑娘們都帶著這東西。我爹以前逛窯子,給我在雲水居贖回了個跟我同歲的小娘回來,那女人的手腕子上就帶著這個東西,錯不了。”

“能確定嗎?這可是最起碼兩年前的東西了。”白羽笙半信半疑的問。

小鈴鐺再次仔細的看了看,激動的說:“你看這塊玉石上刻了個名字,花寧。咱們就照著這個名字去問問,一定能問出什麽來。”

“也好,總比當愣頭蒼蠅好得多。”

如果這條手鏈能確定這具不明女屍身份,對於案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了。

“白姐姐,那這具屍體怎麽辦?”

白羽笙猶豫了下,:“先恢複原樣。”

“好。”

就在二人準備合上棺材的時,一陣陰風刮過,北大山墳地後麵的樹林子裏像是有什麽動靜似。

起初,是沙沙的聲音,而後,這聲音越來越逼近了似的,更像是……

腳步摩擦著樹葉的聲音。

放眼望去,前麵是一片漆黑陰森的墳包,後麵則是詭異瘮人的腳步聲在一點點逼近,換了誰都得害怕。

小鈴鐺恐懼的小聲問:“該不會是趕屍的吧,我聽說……”

“聽說什麽,別自己嚇自己,趕緊把手電關了!”白羽笙倒不是害怕,隻覺得奇怪,不敢輕舉妄動。

這片森林是他們二人的來路,現在林子裏到底是誰來了呢?

白羽笙不動聲色,小鈴鐺卻越發的大驚失色,一個不小心按了手電的開關。

光束照進漆黑的森林,他們看到了徐徐前進人!

足足七八個人,在往他們二人這邊奔來。

小鈴鐺“哇”的一聲被嚇得叫出了聲音。

手電的光不僅讓白羽笙發現了林子裏的人,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白羽笙見事情不對,拉上小鈴鐺吼道:“想什麽呢,趕緊跑啊!”

“是鬼!是有鬼!”

“有什麽鬼啊,大活人被你給招來了。”兩人奮力奔跑,後麵的人開始緊追不舍。

人生地不熟的,白羽笙都不知道往哪跑是正確的。

在逃跑的過程中,她依稀感受到了後麵火光!回頭一看,關秀秀的墳已經燒了起來。

四麵環山的墓地像是迷宮,後麵的人緊追不舍,白羽笙徹底迷失了方向。

更糟糕的是,他們倆跌落到了一個巨大的陷阱裏。

上麵的人沒有再繼續追過來,白羽笙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追自己。

但他們沒有走,而是在往陷阱裏填土,一鍬接著一鍬,勢必要將他們兩個活埋!

“這可怎麽辦啊,白姐姐?咱們倆總不能就這麽等死吧?”

白羽笙站在深坑底的最邊緣,看著從高處落入的泥土,小聲示意小鈴鐺說:“站在邊上,別出聲音,把土踩在腳下,我還巴不得他們把坑填上送我們上去呢,就這也想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