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惡性殺人案
“找人來吧。”白羽笙淡淡的說了一句。
望著這個血腥氣極重的屋子,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意識到了相同的事。
失蹤案已經破了,現在擺在眼前的……是惡性殺人案。
牆上,地上,桌子上……看得人觸目驚心。
沈宴之捂著嘴,就快要嘔了出來。
他努力平息著自己的在胃裏翻滾著的吐意,極其艱難的問白羽笙:“能確定是人血嗎?”
“是人血。”白羽笙反複的檢查,可是進展不大。
“能不能找個人把這個紅色的燈換一下?太影響我的判斷了,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
“好。”
要不是腥臭的氣味難聞至極,紅色的燈光下真的是難以辨別分毫。
沈宴之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這詭異的紅燈接成了白熾燈。密室被徹底照亮的那瞬間,整個血紅色的案發現場更加的觸目驚心。
手套和鞋套,早已經成為了白羽笙的隨身必備之物。
白羽笙腿腳有點不便,效率降低了許多。
“要不我幫你?”沈宴之站在一旁問。
“你?算了吧。”白羽笙覺得還是自己比較“剛猛”一點兒……
白羽笙蹲在地上,拿著鑷子,一點點的在浸透了血水的攤子上撿東西,每踩一步,都有血滲出來。
血,已經是紫褐色的了。
白羽笙在現場勘察很久,巡捕房其他探員依次感到了之後,迅速將整個陸家內外都圍了起來。
“現場血液因氧化的緣故,已經變色。氧化程度來看,死亡時間是三天左右。牆體四周,地上,牆圍上的血液沒有呈現噴濺的痕跡,猜測是凶手故意抹上去的。”
“抹?”
“對,就像作畫一樣。”
沈宴之朝著白羽笙的指向看去,那紮眼的血牆就如赤壁一般,任意揮灑。
“雖然沒有屍體,但是依照現場這個出血量判斷,這裏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而且是分屍現場。”白羽笙篤定的判斷卻給了巡捕房眾人製造了恐慌。
“分屍?”
“是的,從這個出血量來看,基本可以確定。而且我在這張被血浸透了的地毯上發現了微小的人體組織。”白羽笙轉身將單獨裝進袋子裏的證物拿給沈宴之看,並進一步說明:
“雖然沒有屍體,但據我推測,死者應該是陸雨蝶。我在地毯上發現了類似於綢緞的麵料細絲,一般這種料子,多數都是市麵上高檔旗袍料子,老百姓穿不起。”
聽到此話後,沈宴之的眉頭擰的越發緊了,眉眼間更是寫滿了憂愁。
一個失蹤的人,死在了別墅的密室裏,而屍體卻不見蹤跡。
發生了這樣的惡性案件,一度讓沈宴之頭疼不已。
“當下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首先要做的是尋找屍體的下落。其次是圈定犯罪嫌疑人,剛剛被關起來的那兩個人,馬上派人去審問。”
“是。”
“白法醫,還能找到更多的線索嗎?”
白羽笙明麗的雙眸間盡顯難色,這個年代技術不比現代,凶案現場能用肉眼去確定的線索少之又少。
沈宴之並未因此而感到失望,安慰道:“沒關係。”
“其實也並非是一點發現沒有,你看這裏。”白羽笙跛著腳走到了牆邊,指了指牆上被蹭上的血跡,說:
“探長你看這裏。其他地方的血跡比較集中,像是凶手故意抹在牆上的。但是這一處的血跡呈直角裝,更像是之前在這裏立了什麽東西,案發後被拿走了的。”
沈宴之朝著白羽笙的指引仔細看去,還不忘伸手去摸了摸:“這個大小,估計是畫作吧。難道是劫財嗎?不太像啊……”
“若為畫而來,總不會殺人分屍的吧。陸雨蝶被殺的消息一旦放出,他偷的畫也不好變賣,除非……畫作對他很重要,有不得不拿走的道理……”白羽笙分析的也的確有道理。
“殺人,分屍,奪畫。”沈宴之轉身對巡捕房眾位探員說:
“事發突然,已知的線索實在是太少,唯一可知的凶手手段極其惡劣,殺人的行為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種難得的釋放,這如果不是仇殺的話,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我個人更加傾向於前者,仇殺。一部分人跟我留在陸家,另一部分人去調查一下陸雨蝶的底細和仇家。”
“可是探長,那屍體怎麽辦?去哪裏找呢?”
“這個……探長……我有話想說一說。”白羽笙規規矩矩的舉起了自己的小手,時刻銘記著自己的分內職責,沒有沈宴之的同意絕不逾越。
沈宴之俊色的眸光打向了她,允準稱:“有話就說。”
“那我可就說了。首先我可以給大家的明確方向是,凶手殺人分屍。作案手法殘忍異常,屍體雖然不見了,但也並非毫無方向。殺人分屍,並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凶手這麽做,是為了可以方便將屍體攜帶出去。由此推斷凶手的身材應該不是很高大強壯的那一種,或者說是弱小無力,不排除他是分批分次的將屍體運送出去。”
“那也有可能是怕引人注目。”孔武說。
沈宴之理智的分析說:“我覺得能精準的來到這棟別墅見陸雨蝶,應該也是和陸雨蝶熟悉的人才對。這棟別墅外圍,連傭人都不會輕易靠近,後門是視野盲區,他完全可以將屍體從窗戶推下去,自己再帶著屍體從後門落荒而逃。殺人分屍,實在多此一舉。所以,我讚同白法醫的觀點。”
白羽笙借著補充道:“凶手是個心細卻不心思縝密的人。”
“這又是何以見得?”
“殺人分屍,運屍,還把密室之外的地方收拾得幹幹淨淨,企圖將這場罪行永遠封印在這間密室裏,他心思細膩,在來之前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他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心思縝密,冷靜自持的人。相反在殺掉了陸雨蝶之後,他心中的仇恨瘋長,以至於無法自控,將死者的血肆意的塗抹在牆上,以示大仇得報。”
“與殺人相比,他更加注重於自己宣泄自己的情緒,揮灑自己的恨意以得到無限的快感。然而這些基於他對自己的信心,我願稱之為有備而來的**殺人。以人格來看,這樣的凶手應該不會把屍塊扔到太過於複雜抽象的地方,但卻又覺得自認為完美的地方。”
白羽笙的這段極致側寫堪稱完美,讓眾人為之驚歎不已,無不對其投來欽佩的目光。
可殊不知,對側寫極其不熟練的她已經艱難的做到了極限。
剖開凶手的內心可比剖開屍體的胸腔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