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禮物來得沒有任何征兆

“姓江的,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實話實說,江先這孩子到底是去了哪裏?是不是失蹤了?”孔武一再的追問道。

江父振振有詞,扯著嗓門吼道:“什麽失蹤?我看你們巡捕房是唯恐天下不亂吧。”

“既然這麽討厭巡捕房,不如積極回答我們的問題,公事公辦不會占用太多時間的。”小鈴鐺說道。

“你們不用問了,我兒子是退學了,不去學校了”

“為什麽會退學呢?我們現在想要見江先一麵。”

巡捕房的這個要求看似簡單,卻不曾想再一次激怒了江父。

要不是有孔武的氣勢鎮住了江父,江父估計會再一次破口大罵。

江父歎了口氣,雙手叉著腰,沉著性子極為無奈的說:“我求求你們了官爺們,放過我們家吧,老子家裏一堆孩子要養活,窮的已經揭不開鍋了。好不容易攢點錢,讓江先這個臭小子去上學,結果這小子給我學出了個什麽?他對得起老子我嗎?”

“你的意思是說,江先成績特別不好所以退學了,對嗎?”小鈴鐺一再確認。

“是又如何?老子想拿錢供就供,不想供了就不供,有什麽問題?”江父的每一句話都顯得格外的理直氣壯。

說了這麽多,就是瞧不見江先這孩子的人影……

“江先退學了,總該有去處的吧?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他,或者說去哪裏能找到這孩子?”

“老子不知道他去哪野了!”

“也就是說,見不到江先,對嗎?”

“你們問夠了嗎?”

江父再一次對巡捕房探員進行驅趕,自己更是抱著柴火去了後院。

總而言之,美其名曰是退學,結果人已經不見了,這和失蹤又有什麽區別?

孔武和小鈴鐺麵麵相覷,小鈴鐺問:“怎麽辦?把江父帶回去?”

“這種賴子,帶回去也未必能多說些什麽。”

就在他們想要離開的時候,一個枯槁嘶啞的的聲音叫住了他們:“等等,你們等等。”

回頭一看,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緩慢的挪到了他們麵前。

“大爺,您是……”

老人有些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了後,竟想要撐著身子跪在孔武他們麵前。

“大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孔武趕緊加以阻止,將老人扶到了輪椅上。

老人情緒激動,眼含淚光:“你們能救回我孫子江先嗎?求求你們,救救孩子吧,他雖頑劣了些,但孩子品性不壞。”

“他去哪了,您知道嗎?”

老人擦了擦眼淚,緊接著掏出了一張紙,交給了他們:“就是這個電話號,我兒子之前總是去挺遠電話亭裏打電話,那幾天特別的頻繁,後來我就聽說江先這孩子退學了,也沒回來過。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麽事,可孩子總也不回來這可怎麽是好?”

小鈴鐺手疾眼快一把將那張紙奪了過來,打開一看是幾個歪歪斜斜的數字。

老人急切的懇求著,可真相又或許讓人難以接受。

“大爺,這事兒您別和其他人說。我們會盡自己所能把江先找回來的,放心。”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從江先家中院子出來後,孔武和小鈴鐺似乎都能猜到了江先的去處。

孔武問:“你說……江先是不是真被江父給賣了?”

小鈴鐺手裏攥著那張紙,低落的歎了聲:“估計是真的,隻是江爺爺不知情。你看看江家看著窮,老爺子那輪椅,孩子們的衣服料子,晾著的衣服用的皂角味道,都不是些便宜貨。江家揭不開鍋了,哪裏來的錢呢?”

“照你這麽說,江父送他去上學,結果成績不怎麽樣,江父覺得自己的期望落空了。剛好有這麽個機會,倒不如將他賣了,換點錢維持生計?這太荒唐了吧?”捋順了的真相總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小鈴鐺眼色暗沉了些,嘟囔了一句:“我做夢都想上學呢,可是也沒機會。說到底,窮是原罪。成績不好的孩子,連命運也要一並否認的話,那這中學不上也罷。”

被親生父親放棄,這或許是最殘酷的。

回到了巡捕房後,孔武二人將江家的情況一並匯報給沈宴之。

這個奇怪的電話號碼,無疑是一個突破口。

“探長,我們懷疑這是販賣人口,和雲暉中學脫不了幹係。”孔武篤定的說。

經過一番思緒後,沈宴之發話了:“懷疑是沒用的。特別是這種雙方自願的賣孩子,沒有證據很難抓到人,咱們去電話局查查這個號碼。”

“這能查到嗎?”白羽笙不是很了解這個年代的電訊。

“試試吧。”

顯然沈宴之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孔武問沈宴之:“探長,要不直接撥通吧。”

“貿然撥通,恐怕會打草驚蛇。”

白羽笙也想跟著去長長見識,看看這個年代的電訊業務是不是和諜戰片裏的一樣神乎其神。

就在此時,外麵探員抱進來了個不大不小的精美禮物箱:“這是給白法醫的。”

在場的人,上一秒還在為案子而緊張,下一秒他們皆持著八卦的目光看向白羽笙。

白羽笙愣住了下,一再確定:“我的?誰送的?”

“是個小乞丐送過來的。”

白羽笙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箱子。

她自己到現在都想不通這不合時宜的禮物來源於哪裏。

“以後想搞曖昧別在巡捕房,礙眼。”沈宴之冷嗤了一聲:“趕緊收拾一下,去電話局。”

“知道了。”

白羽笙是真不記得最近有誰追過自己,對於這個禮物,她有點好奇。

她趁著沈宴之不注意,極快的拆開看一眼。

然而,當箱子打開的那一刻,白羽笙明豔美麗的雙目蒙上了一層霧氣,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冷若冰霜。

她抱著箱子站在原地,出口說:“我想……我可能是去不了了。”

“怎麽?”

沈宴之持著相當犀利的目光回身看向白羽笙,白羽笙則是緩慢小心的將箱子拿給沈宴之看……

沈宴之瞬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