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裝神弄鬼

對於宿舍樓鬧鬼這件事,幾乎每個學生都能說上兩句。

“我媽說了,下個月我就開始走讀,這宿舍樓不幹不淨的,晦氣。”

“我家離得遠,家裏人口多,又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就隻能留在這裏被鬼吃了。”

麵對圍觀學生的三言兩語,白羽笙詢問他們:“水房鬧鬼這件事,都有誰遇到了?”

“鬧鬼這件事人盡皆知,廁所裏最後一個坑,每逢嘉文學姐的怨靈出現,水房的水龍頭就會止不住的往出冒血水,第二天恢複正常。緊接著就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失蹤,聽說當年嘉文學姐就是在廁所裏割腕自殺的。”

“最近一次遇上的應該是李想,他有夢遊症,迷迷糊糊的去了廁所,可能是真遇上了,結果第二天都嚇傻,上課還尿褲子呢。”學生們調侃道。

沈宴之問這個學生:“那你能記得最近都有誰失蹤了嗎?”

“我大概是記得,有些不是我班的,說不準。”

“孔武,你讓她把自己知道的失蹤學生名字寫在紙上。我跟白法醫去水房看看。”

“是。”

“還有,一會兒把這個李想也一起叫過來。”

沈宴之走進了鬧鬼的水房,擰開了水龍頭。

水龍頭裏麵流淌出來的是清澈的水,整個水房除了髒亂一點,倒是沒什麽特別之處。

“確實有股子腥氣,不過不像是血腥味道。”白羽笙吸了吸鼻子。

“你相信詛咒嗎?”他輕聲問。

白羽笙笑裏藏刀的回答稱:“如果我相信詛咒的話,你不覺得你是最危險的嗎?”

一句話懟得沈宴之啞口無言。

他轉而說:“咳咳咳,我覺得血水一事,可能跟最上麵的水箱有關係。”

“不太明白。”

“這棟宿舍樓用的自來水都是來源於這種老式水箱。這是五樓,水管連接的水箱發生了臨時改道的話,流出來的水有可能出現問題。”

“你是說水箱有血?”

“我覺得應該不會是血,有可能是鏽水。你聽這些學生們也說了,一般鬧鬼是發生在半夜熄燈之後,人在黑暗之中是分不清鮮紅色和鐵鏽色的。”

為了印證這一猜測,二人跑上了最頂層。果不其然,確實有兩個新舊程度不一樣的水箱,舊的那一個,連水箱外都布滿了紅棕色的鐵鏽。

“掐斷水源,水箱改管,連接到這個陳舊的水箱裏,若事先水龍頭就是開啟狀態,鏽水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從水龍頭裏流出來。緊接著之後再把水管接回去,第二天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不錯,的確是個辦法。”

這是白羽笙第一次對沈宴之的猜測表示認同。

沈宴之沉吟片刻:“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麽做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和學生的失蹤有沒有關係。”

很快,巡捕房的人便以行動印證了沈宴之精準的判斷。

“可是,人呢?學生口中說的怨靈又是怎麽回事?”白羽笙問他。

“既然你不相信詛咒,那就不要往這方麵去想。”

巡捕房的人又在一次回到了水房裏,試圖搜尋更多的線索。

突然,從後麵一雙大手,曖昧輕緩的摟住了白羽笙大衣下隱藏著的楊柳細腰。

白羽笙立馬進入警備狀態,回頭一閃:“你幹什麽!”

果不其然,是沈宴之!

白羽笙看著沈宴之的輕浮樣子,怒氣警告道:“如果你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會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沈宴之卻不以為然,目色輕眯著俯身問她:“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是我了?”

“還會有人比你流氓?”白羽笙的明眸之下皆是怒意。

“整個巡捕房你覺得我最流氓,就像整個宿舍樓裏都覺得化為厲鬼的是那個割腕自殺的葉嘉文。”

“難道是有人利用了葉嘉文怨靈這件事引起**?其實都是先入為主的人為假象?”

“人都有固化思維,遇到了反常情況就覺得是鬼怪作祟。暫且不說他們有沒有膽量去和廁所裏的怨靈抗衡,估計連對視都未曾有過就撒腿跑了,但他們就是認為是葉嘉文的怨靈,也許故弄玄虛的人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沈宴之分析得條條是道,如果不是剛剛被摸了腰,白羽笙真信了他這個睿智的探長。

怎麽想都在吃虧……

“探長,以探案為由的騷擾,怎麽算?”她不依不饒的問。

“你都說了我是探長。”沈宴之這話已經夠混蛋的了,誰曾想過後又加了一句:“對了,腰不錯,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勁兒。”

一句話,能把白羽笙的臉說紅。

原本看沈宴之辦案如此認真負責,白羽笙剛想對他有所改觀,不曾想他的浪**輕浮是刻在骨子裏的。

“狗改不了吃屎。”白羽笙不忿的低聲怒罵。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說,對你自己……不太好……”沈宴之極其認真的說道。

“你!”

“我是上司,我是狗,那你就是……狗屎。”

白羽笙氣得恨不得張牙舞爪,如果自己此時手裏有刀,沈宴之這時可能已經被迫去投胎了。

不知為何,沈宴之就是愛看她生氣的樣子。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到了休息的時間。

李想下課了便被老師帶到了沈宴之的麵前。

他是別的同學口中最近一次遇到葉嘉文怨靈的人。

沈宴之總想問問他。

李想其貌不揚,矮矮瘦瘦的,看起來是一個特別沒自信的男孩子。走起路來也總是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人。

聽老師和同學說,李想這個孩子性子古怪,不愛搭理人。長得不太好看被人看不起也就罷了,還有嚴重的夢遊症,這讓其他的學生的嘲笑更甚。

同學們對他很是疏遠,平日裏在校園裏就隻有園丁大爺和宿管阿姨願意和他說上幾句話。

校園的長椅上,沈宴之試著和李想溝通了好一會兒,才讓李想對他放下了警惕和戒心。

李想畏畏縮縮的低著頭問:“探長,你們……你們想問我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要跟你聊聊天。”

“我知道你們想問我什麽,是葉嘉文怨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