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傷害師姐的舊事
肖城頭皮發麻，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他那個師姐，當時也是美院主推的，和他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當時就誰去國外參賽還討論過，陳教授一直在考慮。因為同一年也許會有競爭。
肖城搖頭，“不，不可能，她為什麽這麽做，沒有理由，就算我晚一年也沒什麽的。”
“有理由，因為師姐喜歡你，嶽童看上的東西，不想別人窺探，那個女孩還和你有相同專業，嶽童心裏是很沒安全感的，她是很自卑的，你出身好地位高，正是她所或缺的。
最重要的，她覺得你晚一年，會耽誤很多東西。她不是為了你好，她是為了自己，出於太多原因，人心是複雜的，但這件事絕對是她做的。”
“不可能，嶽童當時就站在我的身邊。”
肖城激動地幾乎站起來，雙手顫抖，回想那天師姐在窗口朝他揮手，然後樓上花盆掉下來，聽到師姐尖叫，花盆裏的鬆土鏟子，角度寸勁的割斷了她的筋，那個角度連醫生都說是百分之一的機會，可師姐就是那麽的不幸運。
師姐後來誰都不見，再之後出國了。可他完全想不到這不是天災，是人禍。
那天的風真的很大。後來警方勘察隻是風把花盆吹落了，沒有任何人為的痕跡，“究竟怎麽做的，怎麽會？”
“我當時真不知我的行為害了一個人，若不是這次我順著曾經嶽童讓我做的那些碎片查下去，也許永遠都不知道。”
“你查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嗎，也許是巧合，你不過是一開始就定義了嶽童的人格，你一直在強調她是個自私的人她在害人，難道你就沒有在主觀臆斷嗎？
你們都是這樣，都已經默認了嶽童犯罪，所以覺得一切夾雜她身上都是那麽合理，不，沒有證據，你們沒有任何證據，這隻是猜測。”肖城快窒息了，卻在苦苦掙紮。
“我有證據。”
葉歡歡平靜的說道，眼中透露出悲傷，看著肖城絕望的，“我有證據，這也是為什麽嶽童從來不讓我知道事情全貌的原因，不讓我知道她在做什麽，因為我可以拿到證據。
當然這也是為什麽嶽童找我來做這些事，因她知道即便我最後猜到了，也永遠會保護她，不會揭穿她，因為我舍不得，因為我被血緣情感捆綁的幾乎窒息，也不肯放棄。”
葉歡歡的淚流下來砸在盤子裏，反射出水晶燈刺眼的光。
她手顫抖的拿出手機，找到一張圖片，“花盆落下來的時候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可前一天，嶽童叫我做一件事，讓我在六樓那層畫室同學顏料裏加了一種化學成分，這種成分會加速顏料裏的苯升騰，因而快速變質，那種染料變質後發出強烈的味道，繪畫者受不了就會打開走廊這頭的窗戶。
而走廊兩頭的窗戶形成對流，將另一邊本就壞了的窗戶吹開，她知道你師姐每天下午三點準時在二樓的那間畫室，而顏料發酵需要十二個小時，所有的計劃都在她掌握之中。
嶽童隻要三點的時候叫你給師姐打電話，叫到窗口就可以了。肖老師你仔細回憶那天的情景，是不是這麽做的。”
肖城跌坐在凳子上，回想那天嶽童說看到陳教授辦公室裏的比賽報名表了，可嶽童定的電影要開始了，讓他叫師姐去拿，還說報名表的位置，在電話裏說不清，所以他叫師姐到窗口。
嶽童比著，意思是讓師姐順便幫肖城把之前的參賽信息拿回來，師姐看不清，探出半個身子。
花盆就是那個時候下來的。
肖城還是搖著頭，“怎麽會那麽巧，師姐就出來窗口一會，就算是對流的風，那花盆不會那麽巧就在那個時段掉下來，還有花盆裏的鏟子，也不會那個角度，這都是巧合。”
“巧合？”
葉歡歡冷笑，“嶽童是我見過最細致的人，我開始也懷疑過。但我又親自去了你們美院看過，發現一個細節。
除了風還有另外一個外力。就是五樓的窗戶，記得嗎，那天出事，五樓窗口也站了個師哥，他在三點五分的時候打開窗戶，就是那時刮起一陣風。
五樓的窗戶上有東西栓在了花盆上，一開窗牽扯的東西斷了，加上六樓窗口的對流。”
“繩子嗎？繩子會被看見。”
“是頭發絲，看不見，花盆碎了。頭發絲不會被人在意。即便窗框上留下一些，也沒人懷疑，除非知道窗戶對流計劃的人。所以嶽童事後也沒去收碎發，那老舊的生鏽的鋼鐵窗框上沾了發絲這麽久了，竟還在裏麵夾著，隻以為是風掛過去的，畢竟老建築窗外多少年沒人打掃。
至於為什麽花盆裏的鬆土刀那麽精準，百分之一的幾率。”
葉歡歡苦笑，“自然是有人擺放好的，也許還測試過很多次。肖老師如果現在回美院，可以去看看那扇窗戶，頭發絲我也沒拿下來，就讓它在那無人知曉的角落裏呆著吧，算是一種見證。
至於為什麽三點過五分，五樓會開窗，肖老師想到了吧，每天三點會有校園廣播，很多人會選擇推開窗，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這是美院不少人的習慣。”
肖城把臉埋在手心裏，無法接受。
“所以你覺得你的師姐，如果知道真相，是否會回來找嶽童報仇？肖老師這一點得你去思考，因為我並不了解你的師姐。”
葉歡歡皺皺眉，“另外兩個我查到的有關嶽童害人的事，還需要繼續聽嗎？”
夏夢也遲疑了，回頭看肖城。
葉歡歡補充道，“另外兩個和肖老師倒沒多少關係了。隻是我覺得肖老師是否應該先休息了。”
肖城臉色此時確實非常難看，蒼白極了，眼中紅血絲嚇人，關鍵是他的嘴唇開始發紫。
唐勝皺眉去摸肖城額頭，“阿城，你發燒了。”
“我沒事，繼續說。”
葉歡歡皺眉，“我覺得大家休息過後再繼續聊吧，我又跑不了。”
“我讓你繼續說。”
葉歡歡似乎很不忍心看肖城這個樣子，夏夢看了看表，“七點半了，肖老師要不然？”
肖城一把拍在桌子上，“我說了繼續說。”
“肖老師，你就算挺得住，我恐怕也不行了。”
葉歡歡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慢慢站起來，似乎想招手叫服務員，然而手還沒提起來，整個人就一下摔倒在地，嚇了夏夢一跳，“葉小姐？”
隻見葉歡歡痛苦的捂住腹部，似乎很不舒服，她剛才一直堅持，可站起來的瞬間就天旋地轉，呼吸困難。
墜入黑暗之前，葉歡歡聽到夏夢著急的喊著，“打電話，趕緊叫救護車。”
隨即，感覺有人把自己橫抱起來，那臂彎很暖，但胸膛很瘦，她頭抵著幾乎清晰感覺到了他的肋骨，然後就是強有力的，從肋骨深處傳來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