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蔣溫予死了

同一時間,醫院病房的走廊上。

“警察在路邊找到了蔣小姐丟的包,查了附近監控。”程元欲言又止。

“說。”陸謹言臉色十分難看。

程元頓了頓,繼續道:“蔣小姐被幾個小混混拖上了一輛麵包車,不知去向。”

“啪!”

“不知去向?”陸謹言一巴掌甩在程元臉上:“找,在警察之前找到他們!”

程元被打歪了頭,唇角擦破了皮,未敢吭一聲,立刻小跑著離開。

“砰!”

陸謹言一拳砸在牆上,白牆上留下了幾道鮮紅的血跡。

病房裏的顏茴還未醒來。

陸謹言焦頭爛額!

“蔣溫予!”陸謹言咬牙道:“為什麽不聽我的話!你要是敢出意外,我讓你整個蔣氏集團陪葬!”

……

海上第一縷陽光緩緩升起。

“砰!”

男人一腳踢開倉庫的大門。

昏暗的倉庫中央,四個男人匍匐在地,已經被打得麵目全非。

那四個人縮成一團,抖成了篩子。

“我們沒碰她……真的,爺爺饒命!”

是那個小平頭混混,聞聲,他立刻匍匐著爬到男人的腳下。

“人呢?”男人寒聲問道。

一股涼意從小平頭的心口湧出,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一瞬間他甚至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們到的時候……”程元欲解釋,一對上陸謹言的眼神,立刻閉了嘴。

小平頭見狀,不停地磕著頭,語無倫次地說:“我們在路邊撿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已經受傷了,真的不關我們事。她……她瘋了一樣地掙紮,我這隻眼睛就是被她弄傷的。”

陸謹言一腳踩在小平頭臉上,見他一隻眼睛已經腫成了一團血糊糊。

陸謹言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匕首,一刀插進小平頭的一隻手掌,怒吼道:“我問你,人呢!”

“啊!啊!啊!”

小平頭痛得滿地打滾,痛苦地哀嚎:“她搶了我的匕首,發瘋似的亂揮,還拚命地紮自己,我們根本不敢靠近她,她……她全身是血地跑了出去,然後,然後就不見了……”

陸謹言目眥欲裂,他看著自己手中血跡斑斑的匕首!

“哐!”一聲,匕首摔在地上。

蔣溫予的麵孔在他眼前慢慢清晰。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血泊中,渾身是血,那雙倔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陸謹言。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說:“除非……我死嗎?”

陸謹言心口**,“砰”的一聲,他單膝跪地。

程元趕緊上前扶他。

“去找!”陸謹言雙目赤紅:“去找!”

“是!”

隨他一起進來的保鏢立刻跑了出去。

程元扶著陸謹言起身:“陸少,這四個人怎麽處理?”

“送警局。”陸謹言冷冷地說:“這輩子別想再見到光。”

陸謹言轉身離開,腳步再沒來時沉穩……

距離蔣溫予失蹤已經四天,九十六個小時。

陸謹言動用了所有關係,將海城翻了個底朝天。

蔣溫予連個身影都沒有留下。

她最後出現的地方又靠海,結合那四個小混混的招供,警局那邊直接懷疑,蔣溫予可能墜海了……

“陸少,”程元將裝著蔣溫予手包的袋子放至他麵前,“蔣氏夫婦去警局領回來的,蔣小姐丟的手包。”

陸謹言目光深冷的掃過程元手裏的那個小小的手包:“蔣氏那對夫妻想幹什麽?”

程元不敢揣測,隻是道:“警局那邊結案了。”

“結案?”陸謹言吼道:“人還沒找到,結什麽案?”

“陸少,”程元不自覺地後退一步,“為了保全蔣小姐的聲譽,蔣氏夫婦已經對外宣稱蔣小姐患有抑鬱症,是自殺……”

“砰!”

陸謹言一腳將玻璃茶幾踹倒在地,玻璃碎了一地。

前幾天,蔣溫予就趴在這張茶幾上扭著頭對他說:你不能羞辱我的爸媽!

才僅僅過去四天。

那個女人拚命守護的父母就放棄了她……

蔣溫予猛地睜開眼睛!

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醒來,還是在這間陌生的房間。

每次醒來時,都有人按著她給她注射藥物。

疼……

她已經分不清哪裏疼,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打碎了重組。

蔣溫予的記憶慢慢恢複,她慌亂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孩子!

就在這時,蘇斂推門走了進來,在離她兩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的孩子呢!”蔣溫予警惕的看著他,迫不及待的吼道。

“你別亂動,我不靠近你。”蘇斂連忙安撫道。

這兩天,這個女人雖然處於昏迷狀態,神經卻一直繃得緊緊的,隻要有人靠近,半夢半醒間也會瘋了似的掙紮,不得已,隻能一次一次地給她注射鎮定劑。

“你的孩子沒事,”蘇斂說,“你兩條手臂和大腿上中了十幾刀,失血過多,高燒,昏迷了四天。”

蘇斂這輩子也忘不了看到這女人身上的傷口時,他有多震驚。

他不敢想象這個女人都經曆了什麽,十幾刀,刀刀見骨,避開所有要害,都在手臂和大腿上。

尤其是當蘇錦心說:“她的傷,可能都是自己弄的。”

“怎麽……怎麽可能?”蘇斂不信。

蘇錦心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說:“哥,她……她懷孕了……”

蘇斂看著**的蔣溫予,虛弱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他喉間湧起一陣酸澀:“孩子保住了,孩子沒事。”

蔣溫予愣了兩秒,忽然扯著幹澀的唇角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沒事就好。”

那笑容落在蘇斂眼裏,美的是如此慘烈。

蔣溫予抬眸看向蘇斂,她已經想起這個男人是誰了,正是那晚宴會的舉辦人,蘇影帝蘇斂。

“這裏是你家?”

她又回到了這個別墅。

蘇斂點點頭:“抱歉,當時情況緊急,再加上我的身份,不適合送你去醫院。”

“謝謝你救我,”蔣溫予的眼中始終有一絲戒備,“能麻煩你送我回家嗎?”

“回去?”蘇斂愣了一下:“你……可能還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蔣溫予茫然地看向他。

蘇斂從口袋掏出手機放到她手邊:“自己看吧。”

蔣溫予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新聞:

“悅行傳媒藝人蔣溫予跳海自殺,疑有抑鬱症。”

“警方發布聲明:蔣某已確認是自殺。”

“蔣氏集團於今日舉辦追悼會,追憶已逝千金蔣溫予。”

……

蔣溫予死了!

蔣溫予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手機。

她死了?

他們連她的屍體都沒看到,就斷定她已經死了?

她的父母,陸謹言,她的親人,愛人,就這麽輕易斷定她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