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絕食?威脅?

簡兮怎麽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本以為隻要證明她不是蔣溫予,所有的事情都會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她繼續做她的簡兮。

安安靜靜,平平凡凡地過完這一生。

陸謹言不管不顧地將她重新拉回這世間的愛恨情仇中來。

當車子緩緩駛入陸謹言那棟她熟悉的別墅中時。

簡兮知道,她與陸謹言的糾纏才剛剛開始。

這場較量,誰也逃不掉。

這場較量,誰也贏不了。

簡兮轉頭看向陸謹言,這張經常出現在她夢中的臉。

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雕刻般的輪廓。

這世間總有些人會得到上天的偏愛。

比如,陸謹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超越常人的英俊外貌,注定了他此生無法與常人共情。

“簡兮。”陸謹言轉頭。

漆黑的地下車庫,車裏微弱的光,四目相對。

“簡兮,”陸謹言說,“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簡兮垂眸,道:“好。”

“下車吧。”陸謹言說完,先一步下了車。

他緊了緊拳頭,就在前一秒,他好像從那個女人眼中看到了絕望......

“砰”一聲,陸謹言一拳砸在車門上。

不會的,就算把她綁在身邊,他也絕不會讓這個女人有機會離開他。

簡兮怔愣地站在車旁看著他。

其實陸謹言是個極少會失控的人。

在商場上,不管遇到怎樣的陰謀、暗算,哪怕被逼到絕境,他都能麵不改色,殺伐果斷。

“回去吧。”

陸謹言很快收斂了情緒。

除了車門上那清晰可見的凹痕,一切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陸謹言將簡兮帶到餐廳。

別墅的餐廳裏亮著暖黃色的燈,桌子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

簡兮看了一眼,有中餐,有西餐,不是按照蔣溫予的喜好準備的。

“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陸謹言說:“不吃的話,我就讓醫生過來給你輸營養液,在我這,企圖用絕食來威脅我是不可能的。”

絕食?威脅?

簡兮不想解釋,端起桌子上一碗白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很快,一碗白粥全進了她的胃。

白粥清淡,養胃。

但簡兮還是感覺胃中一陣翻湧。

她又抓起一旁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塞進嘴裏。

簡單地咀嚼兩下,她幾乎是吞下去的。

就在她伸手想抓第二個的時候,陸謹言抓住了她的手腕,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

“慢點吃。”

簡兮放下手,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胃裏再次翻湧,像刀刺般的疼痛襲來。

她咬緊牙關,怕一開口就控製不住。

“不想吃了?”陸謹言見她坐著不動,遂又問道。

簡兮點了點頭。

陸謹言也不勉強,起身道:“跟我來。”

他將簡兮帶去二樓,一切都是原來的模樣。

就連蔣溫予隨手擺在櫃子裏的花瓶,也還好好的待在那,裏麵插著新鮮的鮮花。

路過那間臥室門口時,簡兮還是沒有忍住,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那是蔣溫予以前住的房間,她在這裏生活了三年。

作為陸謹言的妻子。

卻從沒有跟陸謹言住過一個臥室。

蔣溫予在二樓,陸謹言在三樓。

樓上樓下,曾經,蔣溫予以為他們靠得那麽近。

現在看來,他們之間隔著的不是一層樓,而是兩個世界。

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間臥室,你不能進。”陸謹言突然說。

簡兮回神,心中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難道蔣溫予的房間還保留著嗎?

簡兮點點頭,把心中那一點想法甩掉。

路過下一間臥室時,陸謹言又道:“這間臥室你也不能進。”

簡兮看了一眼同樣緊閉著的房門,這個臥室以前隻是一間空置的客房,從未有人住過。

為什麽也不能進?

“你住這。”陸謹言將她安置在最裏麵一間客房。

簡兮點點頭,開門走了進去。

剛換的床單被套上還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陸謹言倚靠在門口:“別妄圖從我身邊逃跑,簡兮,你最好一直這麽乖下去。”

簡兮背對著陸謹言,唇角彎起一抹苦笑。

陸謹言當真是把她當玩具,當蔣溫予的替身了。

也僅此而已。

“我想休息了。”簡兮說。

陸謹言看著那個纖細的背影,頓了一會,轉身離開。

簡兮的指甲掐進肉裏,額角滑下一滴汗,直到走廊上的腳步聲消失,她一頭紮進洗手間。

“嘔——”

剛剛那一碗白粥和水晶蝦餃盡數吐了出來。

簡兮癱坐在地上,嘴唇因為疼痛輕微顫抖著。

陸謹言以為她用絕食去威脅他。

嗬~那就讓他那麽以為吧。

可她的記憶卻不受控製地回到兩年前的那天晚上。

“孩子......孩子沒了。”

當聽到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聽到血液流淌的聲音,感受到手腳的麻木,最後隻剩胃裏的翻江倒海。

“嘔——”

那天晚上她吐得昏天暗地,最後吐出來的隻剩血。

她的食道全部被胃酸灼傷。

也從那一天開始,她再也感受不到任何食物的味道,不僅僅是味覺的喪失。

酸甜苦辣,不管什麽食物進了她的嘴裏都如同嚼蠟。

蘇錦心說她這是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一種,是心理疾病。

可她卻覺得那是她的孩子帶走了。

給她這個不稱職的媽媽一個小小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