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別踩著老祖宗
頂著聖靈境的威壓，南月咬著牙一步三晃往族墓廢墟走去。
南飛白看到她，眼神驀地一緊，沒有質問，先是阻止道：“站那兒別動！”
他聲色俱厲，南月下意識收住了腳，卻隻見他緊張地盯著自己腳下，顫著聲音說道：“別動，別、別踩著老祖宗！”
“……”南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順著他目光看去，才發現腳下散落著幾根被烤焦的白骨。
南飛白眼睛閉了閉又睜開，痛苦萬分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我南家、怎麽會出了這種事？究竟是誰？究竟是誰？”
若非事先布下了結界，被他這樣一喊，北武城裏都能聽見了。
南月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欲言又止道：“那個、我能說，我知道是誰幹的嗎？”
“你說什麽？”南飛白瞪眼看向她。
南冠覺得在這裏看到這個女兒已經夠詭異了，可她竟然還說知道誰把族墓炸了？
叔侄二人齊齊看向她，隨後才發現這丫頭也像是被人炸了一樣，灰頭土臉不說，衣服也破了好幾處，手臂和脖子處還有擦傷。
南飛白目光縮了縮，收回了靈識，問：“丫頭，你仔細腳下，過來跟我說！”
“好！”南月看似乖巧得很，她聽話地挑選著沒有白骨的地方落腳，來到二人身邊。
南飛白忍著難過，沙啞著聲音問道：“告訴我，誰幹的？你都看到什麽了？”
南月故意謹慎地看了看南冠，抿著唇沒說話。
之前吃過她的虧，眼下被她這種一看，南冠心裏咯噔一下，急忙說道：“臭丫頭，你這麽看我做什麽？我剛才可是一直跟六叔公在一起，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我什麽都沒說，你是在心虛嗎？”南月囁嚅著說道。
“你……”南冠反被她將了一軍，一時語塞，半天才道：“六叔公，這丫頭現在也不知中了什麽邪，她、她……”
“你住口！你才中邪了！”南飛白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去，去把老祖宗的屍骨……能收的，先收一下！”
南飛白這話說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南冠想說什麽，但是見他這般，還是忍住了。
他警告地瞪了南月一眼，才小心地轉過身子去撿白骨。
隻是，剛彎了腰他又停下了，眉頭緊鎖著道：“六叔公，這麽做、合適嗎？”
“那不然呢？”南飛白咬牙道。
放眼望去，整個族墓像是被人拿鋤頭翻了一遍。
破碎的青石板、各種上好的棺木，以及老祖宗們留下的東西，全都被炸了出來。
可以說，整個族墓在瞬間被人夷為平地。
他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盡管已經收了靈識，但南月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南飛白身上的殺意和怒火。
這件事的確是她的疏忽，不過現在還不能得罪這老頭兒，要是說了實話，她可就真得馬不停蹄地離開北武城了。
南冠毫無疑問地又被南飛白罵了一頓，憤憤歎了口氣，乖乖收拾去了。
南月看著滿地瘡痍，忽然有些於心不忍道：“老祖宗們現在都到一塊了，應該也分不出誰是誰了吧，要不……給他們來個合葬？這樣是不是能夠安撫一下他們逝去的靈魂？”
南飛白臉色變了好幾變，看著她的眼神嚴厲起來。
南月怕弄巧成拙，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告訴我，你真的知道是誰？”南飛白死死盯著她，不錯過她麵上任何一個表情。
南月斜了眼不遠處的南冠，走近他幾步，壓低聲道：“你還記得昨天晚上我跟誰從這裏離開的嗎？”
“嘶！”南飛白聞言，狠狠抽了口涼氣，“丫頭，話可不能亂說！”
“我的確是沒有證據，不過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還有誰能做到這種事？”南月眼神真摯道：“我剛才明明躲在木箱裏，可是不知怎麽箱子就破了，然後我就掉下去了，在那下邊，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麽？”南飛白追問道。
南月眉眼低垂著，說道：“我看到了一個身影，很像他。我不敢太靠近，所以也不能很肯定，不過我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南飛白恢複了幾分冷靜，定定地看著她。
“他說，隻要是南家的女兒，是誰都行！”
這句話君相顧確實說過，南飛白就算要問，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他目光炯炯，眼睛一眨不眨地繼續盯著南月。
南月早已習慣了別人這種眼神，隻要不是修為太強的人，無論怎麽看她，她都不帶怯懦的。
“所以呢？”
“我懷疑他看中南流蘇是假，真正的目的其實是想從南家得到什麽東西！”南月說的信誓旦旦，南飛白深吸兩口氣，道：“這件事容我再查一查，你先去一旁待著！”
雖然知道他不會完全相信，不過本著“打死不承認”原則，南月這謊說的心安理得，道：“好，我正好有點不太舒服，去那邊坐一下？”
南飛白有氣無力地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隨意。
南月也不含糊，一瘸一拐地朝著一個沒有白骨的方向去了。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南飛白心思複雜。
另一邊，南冠看似在撿白骨，實則一直在注意著這邊。
盡管沒有把兩人的對話都聽進去，但也聽到了幾個字眼兒。
看南月瘸著腿離開，他想要跟過去，卻被南飛白叫住了。
識海中，混沌獸忍不住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雖然你撒謊的功力已經爐火純青，但是這個謊可瞞不了多久，你得另想辦法！”
“我知道，但總不能直接跟他說是我炸的吧，那老頭兒現在是聖靈境上乘，跟他拚不值當。容我再琢磨琢磨。”
一人一獸說著話，南月突然停下了，她猛地想起來重明幼鳥還在墓穴裏。
“你幹什麽？”混沌獸意識到她要往回走，趕緊問道。
南月沒好氣道：“去找那隻傻鳥！”
“得了吧，現在甩掉它不是正合你意嗎？它隻是一縷精魂，即使沒了它，神脈也還會留在你身體裏，一舉兩得的事啊！”
“你懂什麽！”南月罵了一句，毅然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