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誰讓她從小就喜歡他

實在不願在父母麵前麵對宮予墨,也不想等宮予墨來接自己,下午時分,安小悅隨便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安家別墅。

不想回墨宅,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安小悅開著車茫然地在馬路上轉了幾圈,看著天邊即將落山的夕陽,最後拿起手機撥通了竹月筠的電話。

二十分鍾後,一瘸一拐的竹月筠從計程車上下來,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築又看了一眼安小悅發的地址,確認沒錯後,直接傻了眼。

“夜宴?酒吧?”

安小悅居然約她來酒吧喝酒?

什麽情況?

竹月筠帶著一連串的問號進入豪華的大廳,剛推開門的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以及各種嘈雜聲混雜在一起,連耳膜都被刺痛。

還不到晚上,大廳裏已經人山人海,五光十色的燈光打下來,和外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佛是兩個世界。

舞台中央的位置,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正搖曳著火熱的舞姿,像水蛇一樣的腰身瘋狂扭動著。

竹月筠一路帶著殺氣似的拒絕掉幾個拿著酒杯朝她示好的男人,內心忍不住開始瘋狂吐槽。

安小悅是受了什麽刺激,居然約她來這種地方!

走到最裏頭的位置,竹月筠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角落沙發上目色平靜地盯著舞台的人。

她簡單舒適的裝扮與此刻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

她的眼裏無悲無喜,隻是靜靜地看著前方舞台上扭動的人群,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你來這種地方幹什麽?”竹月筠穿過人群,在她對麵坐下。

安小悅這才回過頭來衝她甜甜一笑,“不好意思啊筠筠,你腳還沒好我就讓你來這,我還沒有去門口接你。”

“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為什麽來酒吧呀?”竹月筠了解安小悅,她不是什麽愛喝酒愛這種場合的人。

安小悅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笑道,“來,筠筠,想喝什麽隨便點。”

說完她拿出包裏的黑卡,直接拍在桌麵上,“今天我要刷爆宮予墨的卡!”

“你怎麽了悅悅?”竹月筠再次問道。

“沒事。”安小悅搖了搖頭,“就是想喝酒了,你看這舞池裏的人,多快樂,喝點酒就什麽都忘了。”

“你以前不喝酒的。”竹月筠看著她有些哀傷的神色,擔憂地問,“和宮予墨吵架了嗎?”

本來還想打著哈哈撐一撐,一聽到“宮予墨”這三個字,她就頓時撐不下去了。

內心某個地方好像被人抽走了一樣,又酸澀又心痛。

見她不說話,竹月筠再次追問,“真的吵架了?”

安小悅垂下頭搖了搖頭,而後端起手裏的雞尾酒喝了一口。清甜的果酒味入喉,沒有烈酒的灼烈感,隻是到了胃裏,酒精就開始發揮作用。

也不知是胃讓心難受了,還是心帶著胃也難受了。

安小悅隻覺得此刻的她,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她跟宮予墨不是吵架,而是比吵架更嚴重的事。

她該怎麽開口跟自己的閨蜜說,宮予墨背著她和唐思音做了什麽無恥的事情。

見她隻是不停地搖頭不說話,竹月筠著急地問,“那是怎麽了?唐思音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去打死她!”

安小悅隻是低著頭繼續搖了搖頭,緊咬著唇。

等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已經是一片潮濕。

她倔強地仰起頭,扯著嘴角笑著,一開口的聲音卻染上了一絲顫音,“筠筠,我覺得我自己好像一個笑話。”

絢麗的燈光照下來,打在她白皙沾滿淚水的臉上,竹月筠看得心疼不已,“怎麽了悅悅,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我幫你一起解決。”

“你說我當初為什麽非要嫁給宮予墨呢?”安小悅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問道,“是因為他顯赫的家世嗎?為了他的錢嗎?還是因為他長得帥?”

不明白安小悅為什麽突然這麽問,竹月筠伸手握住她的手問道,“悅悅,是宮予墨欺負你了嗎?”

“哪有什麽欺負,不過都是我自找的而已。”安小悅苦澀地笑笑,“我也一次次問過我自己,嫁給他究竟是為了那些外在條件,還是因為別的。”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喜歡呀。”安小悅垂眸盯著手裏的酒杯,自顧自說著,“因為喜歡,我才甘願用報恩的方法嫁給他。”

“你們都當真以為我是因為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許嗎?他宮予墨別說是廢了一條腿,就算他是植物人,憑他的條件也會有無數女人前赴後繼地想嫁給他吧。”

“再說我安小悅,如果我不喜歡一個人,我如論如何也不會嫁給他的,哪怕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可以任勞任怨一輩子照顧他,但也不會以身相許。”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個‘情’字,誰讓我從小就喜歡他呢。”

眼淚一滴滴地滴落在桌麵上。

胸口痛得不可抑止。

因為喜歡,所以她輸得一塌糊塗。

她可以接受所有人都質疑她嫁給宮予墨是為了錢,為了地位。

唯獨不能接受宮予墨也用世人同樣的眼光看待她。

她可以在這段婚姻裏委曲求全,隻要宮予墨能和她好好地生活下去。

但是她不能接受她的丈夫可以出軌!

她可以對他的從前既往不咎,但是她也有尊嚴,她也需要被尊重。

婚姻裏,出軌就是原罪!

不知何時,竹月筠也濕了眼眶,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受盡冷嘲熱諷的這些年,默默地愛了宮予墨這麽多年。

“是不是宮予墨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竹月筠問。

隻要安小悅說是,她現在一定能衝過去把宮予墨打一頓,質問他憑什麽可以對不起安小悅!

“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安小悅擦了一把眼淚,眼底一片寡涼,“是我一廂情願跟他結婚,讓他和他最重要的女人分開了四年。”

若不是她。

他和唐思音應該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是她的不放手,造就了今日的笑話。

她無話可說。

“喲!這不是安小姐嗎?好久不見。”

耳旁傳來一陣輕佻的男音,安小悅轉過頭看向來人。

任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