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千絕落魂陣
“聶歡來了！”
短短四字，便轟動了整個開陽聖地。
峰巒上下，成千上萬的修士，或停止修煉，或放下手中活計，一個個探首張望。
隻過了片刻，便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
遠處的道路盡頭，三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呼嘯前行，沒一會，便已來到山腳。
後麵兩匹馬上的，是長老寇飛龍和吳淮。
前麵馬上，則是個白衣如雪的少年，眉清目秀，看起來才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
“終於到了！”
寇飛龍和吳淮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暗鬆口氣，心中大石隨之落地。
這幾天，他們夾著尾巴，小心翼翼地跟隨聶歡，為其指路。
兩人不敢逃跑，更不敢觸怒聶歡，免得小命不保，一路謹慎，總算是安全地回到了聖地。
“這就是聶歡？”
眾多開陽聖地的修士，看清聶歡麵容後，卻都是滿臉的驚奇和不可思議。
那個幹掉了太上長老典魁的家夥，據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凶魔，手中人命，數以百計，其中就包括一些靈宗的宗子、世族的世子，乃至聖地弟子。
甚至，還有為數不少的抱元強者。
可沒想到，那所謂的凶魔，居然是這麽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
“聶公子，請下馬！”
聖地山門，那條從山腳直達峰巒深處的大道入口，一聲大喝迸響。
有兩道身影陡然閃現，擋住了聶歡去路，也都是抱元級別的修士。
“下馬？”
聶歡啞然失笑。
想給我下馬威，也得看你們能不能招架得住？
聶歡不但沒有停頓，反而雙腿一夾馬腹，座下駿馬嘶吼著，以更快的速度奔騰向前。
“小心！”
“快讓開！”
緊隨而至的寇飛龍和吳淮吃了一驚，大叫著提醒自己的同門。
可對麵那兩人卻似對聶歡的反應早有預料，不但沒有驚慌，臉上反倒是露出譏嘲的笑意。
見狀，寇飛龍和吳淮都是若有所悟，趕緊停了下來。
“呼！”
也就在這時，一人一馬已是穿過山門。
旋即，聶歡視線之內，那擋在前麵道路之上的兩道身影，竟如水泡般破滅。
周遭，景致大變。
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
雲霧似被颶風卷動，劇烈翻騰，陡峭崖壁，若隱若現，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墜入萬丈深淵。
“這也配叫幻陣？”
聶歡一眼掃視了過去，便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眼前這陣法，較之火獄劍王秘界中的幻陣，遠遠不如。
和他布置在煙嵐城那座小庭院中的幻陣相比，則更是無法相提並論。
幾乎沒有絲毫遲疑，聶歡就策馬而動……
……
峰腰一座大殿之外，十餘道身影，佇立崖前。
他們個個氣勢非凡，居高臨下地張望著，將峰巒腳下的動靜盡收眼底。
“諸位覺得，這小子能走多遠？”龐元知雙目掃過眾人，笑嗬嗬的道。
“龐兄，你們開陽聖地的這座幻陣極其高明，處處凶險，稍有不慎，便將萬劫不複，那小子竟敢直接闖入，真是無知者無畏！”一個長髯拂胸的綠袍老者，哈哈笑道，“這樣吧，我猜這小子，能走出個三十丈。”
這綠袍老者，便是玉衡聖地太上長老張燎。
“張師兄，你還是太高看他了，我猜，不超過十丈。”又一個富家翁一般的老者笑吟吟的道，正是當日被嚇得從劍王秘界倉惶逃離的顧金鵬。
“你們一個三十丈，一個十丈，我便猜個二十丈吧。”
“我倒是比較看好他，四十丈！”
“十五丈！”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笑晏晏，輕鬆隨意。
“好！”
龐元知拊掌大笑，“誰猜得最準確，解決那小子之後，他身上的東西，便是誰的。”
在他們眼中，峰腳下的那一幕，隻不過是個小插曲。
那條大道，如巨蛇般一圈圈地纏繞而上，直達峰巔，而那座幻陣，也從山門開始，一直順著大道蔓延到了峰腰此地，其長度達到了驚人的千丈。
這便是開陽聖地極富盛名的“千絕落魂陣”。
可謂是處處險惡，步步危機，稍有差池，便會墜入陷阱，或者掉落懸崖。
最可怕的是，陣外之人，可以隨時隨地發動襲擊。
如果聶歡抵達峰巒腳下，便止步不前，他們這些人，還需多費些手腳，說不定還會有人受傷。畢竟聶歡雖修為不高，可實力，的確頗為可怕。
單打獨鬥，這裏的任何人，都沒有把握能贏他。
哪怕龐元知，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並不打算一開始就和聶歡硬碰，派人於山門處阻路，便是為了刺激聶歡，引他入陣，沒想到，這個目的，竟輕而易舉地就達成了。
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
龐元知等人，看著大道入口處那道已驅馬前行的身影，神色間多多少少都泛起了戲謔的笑意……
……
“這小子竟敢直闖我們聖地山門，還真是膽大包天呐。不過，他行事如此莽撞，是怎麽活到這麽大的？正常的話，應該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得罪聖地，必死無疑，他對我們聖地的厲害之處，真是一無所知。”
“再往前一點就有個陷阱，這小子死定了！”
“……”
大道兩側，已是聚集了不少聖地弟子，嘀嘀咕咕的聲音，此起彼伏。
他們置身於陣外，可以看清裏麵聶歡的一舉一動。
而那“千絕落魂陣”運行之後，卻能夠徹底隔絕陣中之人的視線和感知，所以，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聶歡聽到陣外的聲音，更不用擔心聶歡看到自己。
“嗒嗒！嗒嗒……”
馬蹄敲擊著石板地麵，聲音清脆。
眾多目光追循著聶歡的身影，腦中已是閃過聶歡墜落陷阱的畫麵，可下一刻，他們便怔住了。
就在馬匹即將飛馳著踏入陷阱的刹那，聶歡突然一提韁繩，座下駿馬竟猛地騰空而起，瞬間跨越數丈空間，將那陷阱甩在身後，繼續快速前行。
運氣這麽好？
眾人有些意外，而後便是禁不住冷笑起來。
這大道之上，陷阱無數。
運氣能好得了一次兩次，卻不可能好得了三次四次，隻要有一次失足，不死也得重傷。
然而，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那一人一馬，或左轉，或右繞，或縱躍騰空，不僅避開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而且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隻不過片刻功夫，聶歡就已行進了百丈有餘。
大道兩側，悄然安靜了下來。
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都曾親自體驗過那“千絕噬神陣”的威力，知道一旦被困入陣中，就跟瞎子差不多，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有可能在裏麵彎彎繞繞好半天，才走出去幾丈。
僥幸走得遠一些的，也會落入了陷阱。
可這聶歡，卻似對所有陷阱的方位，知道得一清二楚，由始至終，都沒有多走一步，更沒有走錯一步。
這能是運氣？
好在到了高處，不僅路上有層出不窮的陷阱，還有不時突兀閃現的懸崖，危險程度，也將直線上升。
因為那懸崖，可不僅僅是懸崖，還是幻陣的延伸。
就算落崖之後，沒被摔死，也會落入崖底的陷阱當中。而不管是路上的陷阱，還是崖底的陷阱，都隱含著莫大的凶險，哪怕是入虛，都不見得能抗住。
然而，沒過多久，他們就又一次失望了。
明明再往前一點，就會衝出懸崖之外。但是，在即將墜崖的前一刻，聶歡卻總能夠及時地撥轉馬頭，而後無比敏捷地橫竄而去，避開一次又一次的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