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山雨欲來
翌日，天剛放亮。
雲家傳出的消息，再次把滄浪城民眾驚得目瞪口呆。
雲家家主雲天雷、雲中炫父子，以及十餘名萬象靈宗弟子，於昨夜盡數被殺。
殺人者，聶歡！
據說被殺的這十幾人當中，修為最低的都有通靈二重，而最高的已達到了通靈六重。
眾人本以為聶家長老三死三廢之後，今後的滄浪城，將是雲家一家獨大，卻沒想到，才隻過去短短四天時間，雲家便遭到了更加慘烈的重創。
更讓眾人沒想到的是，聶歡的實力竟可怕到了這等地步。
不過，震驚之餘，也難免有不少人為聶歡感到惋惜。
滄浪城雲家，也是雲國皇族旁支，雲天雷父子被殺，皇室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另外，一同被殺的還有十餘名萬象靈宗弟子，那萬象靈宗豈能坐視？更別說，其中還有一人的父親，是萬象靈宗長老傅元白，那據說是凝神九重的厲害人物。
對滄浪城民眾來說，不論雲國皇室，還是六大靈宗之一的萬象靈宗，那可都是龐然巨物般的存在。
聶歡就算實力再強，又怎能與它們對抗？
所以，這個時候，聶歡最應該做的，就是離開滄浪城，找個地方好好藏起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聶歡不但沒走，反而回到聶家，回到了以前住過十幾年的家裏。
當然，近幾個月，那裏已變成了新家主聶鋒的居所。
庭院深處，修煉室內，聶歡盤坐於蒲團之上。
“咿呀！”
靈藏之內，小家夥歡喜地叫喚著。
聶歡微微一笑，又是一顆“乾陽丹”吞入腹中。
此刻，他身前擺放著大量的木盒和瓶瓶罐罐，裏麵裝著的全都是來自雲家的靈草和靈丹。
對於一個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家族，聶歡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搬空其珍藏的這些東西。
與聶家相比，雲家要富得多，不但有幾顆稱得上極品的一品靈丹，更有幾顆二品靈丹。
這些靈丹提供的藥力，遠非“回春丹”、“聚元丹”之流可比。
每一顆丹藥下去，小家夥幾乎都能出現明顯的變化。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聶歡再次開始了吞服靈丹靈草和打通靈竅的循環。
隨著藥力的持續供應，小家夥一天天地長大著。
它所勾連的靈竅也在快速增加。
四百……五百……七百……
……
滄浪城北，雲家。
一個冰冷的房間內，雲天雷、雲中炫、傅星淵和吳鼎等十三人的屍體排得整整齊齊。
“好快的劍！好狠的劍！”
“十三個人，全都是一劍封喉！”
一個麵色蠟黃的黑衣中年，繞著房間走了一圈，麵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冷冷地望向身後亦步亦趨的雲飛流，“雲長老，出手之人，真的隻有聚氣九重？”
“絕對是真的，我親眼所見。”
雲飛流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就差賭咒發誓了。
當天晚上，他和雲飛揚就侯在廳堂之外，目睹了全部過程，整個人都被嚇傻了。當聶歡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幾乎是癱在了地上。
兩人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滅口的。
畢竟他們都已知道，聶歡擁有火獄劍王秘界靈符，若不想消息泄露，殺了他們，自然是最好的方法。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聶歡隻讓他們帶路去了一趟雲家收藏靈丹和靈草的玄寶閣，便沒再理會他們。
僥幸逃得一命，兩人也下定決心，那就是把聶歡的那個秘密爛在肚子裏。
不然的話，一旦消息泄露，聶歡肯定會第一個想到他們。
他們自是不知，聶歡根本就沒將那秘密放在心上，也不在乎是否會泄露。
“區區聚氣九重，竟連通靈六重都能一劍擊殺，著實匪夷所思。”
黑衣中年眯著眼睛，陷入了沉思。
可哪怕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那聚氣九重的聶歡，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罷了，與其在這浪費時間瞎猜，倒不如親自過去見識見識。”
“殺了我萬象靈宗這麽多內宗弟子，不但沒逃，反而還繼續呆在這城中，真是夠囂張的！”
黑衣中年冷笑一聲，一馬當先地出了房間，“雲長老，你不是說那小子還住在聶家麽？前麵帶路吧！”
“啊？噢噢！”
雲飛流早在那天晚上就被嚇得心膽俱寒，根本不想再見到聶歡，可他又抗拒不了此人的命令，這是來自萬象靈宗的高手，據說修為已達到凝神一重。
隻能苦著臉，快步跟了上去……
……
近乎同時。
幾匹駿馬呼嘯著從西門進入了滄浪城。
最前麵馬背上坐著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麵龐之上，滿是冷峻和陰沉。
“聶家家主聶鋒！”
大道兩側，立刻便響起了幾聲驚呼。
做為滄浪城兩大家族之一的聶家家主，聶鋒在滄浪城雖不能說人盡皆知，但絕大部分民眾，還是見過他這張臉的，因而，他幾乎是一入城，就被認出。
不過，兩側路人看向他時，眼神都極為怪異。
有同情，有憐憫，有戲謔。
甚至還有譏嘲……
聶鋒眉頭微皺，麵色愈發陰冷，心底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這些天，滄浪城還發生過什麽？
他此番前往赤陽靈宗，便是想為自己求取一顆二品靈丹。身為赤陽靈宗的附屬家族，從宗門換取丹藥，比自己去別的地方買，還是要便宜些的。
可沒想到，事情才剛辦完，就收到了滄浪城這邊的“靈鷹傳信”。
靈鷹是體型極小的靈鳥，耐力強，速度快，可日行數千裏，馴養後很適合用來傳遞信息。
從屬於赤陽靈宗的眾多家族，幾乎都會被下發一兩隻靈鷹。
在那信中，他獲知了家族發生巨變的消息，所以，立刻離開了赤陽靈宗，返回滄浪城。
“聶鋒，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看著你時，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一陣略顯尖厲的怪笑在旁側響起，說話的是個瘦如竹竿的灰袍老者。
“大人說笑了。”
聽到這樣的調侃，聶鋒不但沒有動怒，反而放慢速度，微一欠身，尷尬地笑了一笑，“都是些不曾修煉的普通人，目光如豆，見識淺薄，看那聶歡以聚氣九重的修為，殺了通靈修士，便覺得他實力強得沒邊了。”
“卻不知聚氣九重，就算再強，又能強到哪去？”
“聶海那個老家夥，晉升通靈一重本就頗為勉強，若再疏忽大意，聶歡攻其不備，殺他並不難。”
“城中這些人，哪裏清楚其中緣由？”
“別說我已成功晉升通靈四重，就算我還是通靈三重，要解決一個聚氣九重的聶歡，也是易如反掌。”
“更何況，這不是還有大人您坐鎮嘛！”
聶鋒笑容滿麵地奉承道。
通靈四重的修為，給了他強大的自信，當然，更讓他有恃無恐的，還是旁邊的灰袍老者，這可是赤陽靈宗的執事，一身修為已達凝神之境。
打通九顆靈竅，為聚氣九重，打通九條靈脈，為通靈九重。
到了通靈九重，修煉便開始脫離肉軀，涉及到了神魂，能衍生出靈識，便為凝神境。
靈識可覆蓋身周方圓一丈，便為凝神一重，靈識覆蓋範圍擴張至方圓兩丈，便為凝神二重……
依此類推，到了凝神九重，靈識可達體外九丈。
擁有靈識的凝神修士，和通靈修士相比，已是有了脫胎換骨的質變，不論是觸感，還是反應能力，都極其強大，哪怕是通靈九重，也難以望凝神修士項背。
這位凝神一重的執事大人，是獲知聶歡破損的靈藏得到了修複，這才特意跟過來探查情況。
否則，他根本請不動這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