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忘恩負義的駱家

“那是什麽?”

蔚染雪望著那鈴鐺,狀似隨意問道。

林青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那鈴鐺,他顯然有些意外,明顯一怔,似在回憶著什麽,許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誰送給鈴兒的。”

頓了頓,他又解釋了一句。

“鈴兒就是我那位已故的妻子。”

蔚染雪走了過去,抬手一扯,將那鈴鐺扯了下來。

那股淡淡的灰色氣息已經不見了,仿佛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但蔚染雪堅信自己沒有看錯。

這個鈴鐺有問題!

“看來,是有人借機送禮,將此物送到了你妻子身邊。而你妻子對鈴鐺之類的東西十分喜愛,並不設防,以至於著了道。”

蔚染雪低聲說道。

林青好半晌才明白過來,臉色微白,卻又急忙解釋。

“可鈴兒是死在流匪手中的!”

蔚染雪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

“你是想騙我,還是想騙自己?”

林青渾身一震,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慌忙低下了頭。

“城中的流言很多,亂糟糟的各種說法都有,我梳理過,有關於你妻子的並不多,總共就隻有幾個,其一,是說她在後宅被下毒害死;其二,是說她在外受驚,早產崩漏而死;其三,是說她被人推入水中溺亡。最後一個,才是說她出門遇難。”

“這些流言中,大多數都說她死於內宅,你卻說她死在城外。但我觀你們環山城,男女大防極嚴,女子大多固守後院,鮮少出門。更別提,環山城內修士不少,什麽流寇敢在此地犯案?你扯謊,至少也要想個不容易被拆穿的。”

蔚染雪的語氣冷然,每說一句,林青的頭就越低一分。

見他良久不語,蔚染雪嗬了一聲。

“其實,你知道是誰害死了她,是不是?”

林青蹲了下去,雙手捂住了臉,痛苦無比。

看他這模樣,蔚染雪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是柳嫵。

想想看,連張伯那樣半瞎的人,都堅定不移地認為是柳嫵所為,林青又怎會猜不到?

隻是不知道該說他懦弱,還是別的,他不願承認罷了。

來城主府之前,蔚染雪並不能完全確定,她想過,這一切也可能是城主夫人或者是林青的兄長、弟弟所為,畢竟許多人家中都有嫡庶之爭。

但來了之後,蔚染雪發現,大公子地位穩固,沒必要做這些多餘的事。和城主夫人聊了幾句,蔚染雪也確定,她不是那種心狠手辣、麵慈心苦之人。

如此一來,害人的,就隻可能是柳嫵了。

“這個院子,應該許久沒人進來過了。所以這鈴鐺內的最後一絲惡意氣息,直到今日才釋放出來。”

蔚染雪以指腹摩挲著鈴鐺表麵。

這鈴鐺日夜風吹雨淋,早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那一絲極弱的灰色氣息,已經被她體內的六欲道種吸收。

果然跟天香教主有關。

“我與她,還真是有緣啊!”

蔚染雪嘴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極淡的笑,隨即將鈴鐺收進儲物袋中。

接著,她抬腳,準備離開此地。

忽然,林青扯住了她的褲腿。

“你、你要去找柳嫵嗎?你要、你要……”

他的聲音透著顫意。

蔚染雪停下腳步,俯身盯著他。

“在城門口時,你是不是就知道我是誰?”

她的聲音明明十分輕柔,可卻讓林青不由瑟縮了一下。

蔚染雪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雖然林青隱藏得很好,但他那一絲微弱的懼意,卻逃不過蔚染雪的感應。

若是不認識,無緣無故的,為何會怕?

再加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謊,蔚染雪很難不心生懷疑。

林青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

“是,我知道姑娘您、您並非我們這兒的人。在回來之前,我在其他地方看到過您的畫像。”

他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

“海島試煉,駱家慘敗而歸,隻有一位弟子活著。駱家大怒,四處張貼告示,尋找殺害駱家弟子的凶手。那畫像上其中一人,雖戴著麵紗,但和姑娘您有幾分相像,再加上您自報名字……”

蔚染雪挑了挑眉,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駱家的幸存者?駱冠嗎?他回來了?什麽時候的事?”

蔚染雪算了一下時間,總覺得不會這麽快啊!

林青伸出了兩根手指:“在您到環山城的前兩天。”

蔚染雪眉頭微蹙。

“差了兩天?看來,不是傳送陣出了岔子,就是我昏迷了兩天。”

失策啊失策!

早知道就換個名字了。

不過,駱冠此人還真是忘恩負義!

蔚染雪心中不悅,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我沒殺駱家的弟子。”

也不知林青信了沒,反正他看起來是不敢反駁。

蔚染雪有些鬱悶。

這黑鍋背的,真不爽!

蔚染雪舒出口氣,麵色微沉,不再理會林青,大踏步離開了小院。

離開城主府後,她立刻回到了茶樓,找到了在樓頂曬太陽的百裏空。

“駱家不能去了!”

百裏空險些被她拉得從房頂栽倒,幸虧及時站穩,才不至於出醜。

“怎麽回事?”

蔚染雪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眉頭皺成了一團。

“駱家的人腦子都有病,明明不是我殺的,卻把我畫在告示上。也怪我沒留心,應該換個名字的。”

蔚染雪懊惱地來回踱著步,時不時地瞥百裏空一眼。

這家夥運氣多好啊!

之前在島上一直戴著麵具,沒人見過他的真實樣貌。如今又沒有用真名,不會惹人懷疑。

“看來你的計劃是行不通了,那接下來要如何?”

百裏空習慣性地摸著自己的下巴,隨口問道。

蔚染雪氣極,一掌狠狠拍向牆頭。

“駱家走不通,就去另一家!軟的不行,就硬闖!”

百裏空眉梢微挑,心中很是愉悅,於是雙臂展開,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吧!別到時候來求我就行。”

他笑眯眯地看向蔚染雪,那神情,那語氣,格外欠扁。

蔚染雪哼了一聲轉過頭。

“放心,求誰也不可能求你!”

氣死了!

我幹嘛第一時間回來告訴他這個消息?

蔚染雪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