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看戲

看到趙庭和榮華感動地快要哭了,蔚染雪忍不住扶額。

東海諸島,四個勢力,自己和月牙島顯然是偏向蔚家的,所以莫家要拉攏趙、榮兩家嗎?

趙島主和榮島主看起來可不像有這打算。

初出茅廬的小子,心性總是單純些。

蔚染雪覺得,自己可以對蔚然風更寬容些。

那戴麵具之人,似乎沒有意識到莫如頌的問題,下巴輕點,吐出了一個字。

“可。”

說罷,他果真向後飛了百丈。

莫如頌大鬆口氣,緊抿著唇,彎腰將令牌放在了身前的木樁上,隨後,拉著趙庭、榮華二人飛速後退。

眨眼間,三人就消失在了蔚染雪的視線中。

蔚染雪有些猶豫。

要不要追上去?

那莫如頌拿出來的令牌明顯是假的,駱慎說過,令牌不能收進儲物袋中。

莫如頌狡詐如狐,也不知是想用假令牌騙取逃離的時間,還是在假令牌上設下了陷阱,引那戴麵具的入轂?

蔚染雪隻思考了兩秒鍾,決定還是追上去。

這戴麵具的人是死是活和她無關,但令牌她必須拿到手!

思罷,蔚染雪垂了垂眸,準備從樹上躍下。

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不等她有所行動,一聲驚呼突然傳入了耳中。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我們又回來了?”

這咋咋呼呼的聲音,竟然是方才逃離的趙庭和榮華。

蔚染雪抬眸看向下方,不由驚呆了。

他們居然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怎麽回事?難道剛才出現幻覺了?

不隻是蔚染雪這樣猜測,下方的莫如頌三人,也是如此懷疑。

莫如頌原本還信心滿滿,此時滿臉蒼白,冷汗流得更多了。

“這不是幻覺!”

莫如頌咬牙開口。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身前樹樁上的“令牌”。

“這裏有古怪,快走!”

他低喝一聲,轉身朝著和先前不同的方向逃離。

這一次,他沒有拉上趙庭和榮華。

二人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追他而去。

這次蔚染雪沒有猶豫,直接蹲了下來,等著看後續。

要麽是這片密林有古怪,要麽就是那個戴麵具的人有古怪!

果然不出她所料,片刻後,莫如頌竟然再次出現在了原地。

這次,他的臉色更白了,冷汗不斷從額頭流下,打濕了他的前襟。

“鬼打牆……這一定是鬼打牆……我奶娘說過……”

趙庭牙齒打顫,格楞格楞作響。

莫如頌深吸口氣,努力平複心底的惶恐和懼意。

“瞎扯什麽!無知婦人說的話你也信?你們都是修士,居然信凡人的話?這顯然是一種詭異的法術。”

“可是,莫公子,這是什麽法術?為什麽不管我們逃到哪裏,都會回來?難道我們永遠被困在此了嗎?”

“我奶娘說了,遇到鬼打牆,一輩子都出不去的。我們死定了,嗚嗚嗚……”

趙庭哭得像個孩子。

蔚染雪看得津津有味。

還是第一次見到趙庭這個樣子,可惜沒有留影符,要不然錄下來帶回去,多有意思啊!

至於什麽鬼打牆,那自然是胡扯。

蔚染雪這個旁觀者,看得很清楚,確實如莫如頌所說的,這是一種法術。而且是極其罕見的空間法術。

大陸上和空間有關的法術並不少,就說最常用的儲物袋,便是一種將空間擴大的法術。

再比如傳送符,也和空間有關。

這三人逃跑後又回到原處,這不就和傳送符類似嗎?

都是從一個地方傳到另一個地方。

但蔚染雪沒在三人身上看到任何符籙的痕跡,四周也沒有法陣波動。

所以,解釋就隻有一個。

蔚染雪轉頭看向那個戴麵具的人。

百丈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但蔚染雪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動作。

雙臂交疊,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很顯然,方才就是他在操控!

真是惡趣味啊!

明明實力比莫如頌他們強出一大截,要令牌,直接奪就是了,偏要這般如貓戲老鼠般戲耍他們。

蔚染雪腹誹著,卻忍不住去想,若是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該如何脫困呢?

她想不出來。

莫如頌自然也想不出來。

不過,他有一點比趙庭、榮華強,經過兩次逃跑失敗後,他也猜到了是那戴麵具之人出手了。

心念閃爍之間,他很快做出了決斷。

“還請閣下高抬貴手!”

他彎著膝蓋,跪了下來。

哦豁,能屈能伸啊?

蔚染雪再次感慨:莫如頌比他妹厲害多了。若是讓他成長起來,肯定會成為蔚然風的勁敵。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倏地看到,那戴麵具之人,一步踏出,直接越過了百丈距離,出現在了莫如頌的頭頂。

“不跑了嗎?”

他的聲音輕柔如春風一般,卻帶著明顯的遺憾。

“這就玩膩了?真是無趣啊!”

說著,他垂下眼瞼,反著光的眼眸,看向了莫如頌。

“既如此,就殺了吧!”

他張開右手,五指微曲,輕輕一彈。

霎時,那把彎刀猶如露出獠牙的猛獸,惡狠狠朝莫如頌撲去。

彎刀穿過他的喉嚨,帶起一蓬血霧。

骨碌!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上。

那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盛滿了驚恐和不可置信。

趙庭已經快嚇暈過去了,榮華抖若篩糠,連站都站不穩了。

戴麵具的男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伸出一指在莫如頌的屍體上一點。

隨即,一塊像樹皮一樣的東西,從屍體上飛了出來,落入他手中。

“我對螻蟻不感興趣,你們滾吧!”

他盯著手中的令牌,隨口一句話,卻讓榮華如蒙大赦,拖著趙庭飛也似的逃離了此地。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回來。

蔚染雪有些遺憾。

看戲看到一半呢!怎麽就把人放走了?

難道說,這人是隻跟莫家有仇?

她低頭思量著,卻沒發現,那戴麵具的男子不知何時偏過了頭,看向了她這邊。

“我雖然對螻蟻不感興趣,但對偷聽的蟲子,還是很感興趣的。”

一句話飄入蔚染雪耳中,驚得她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

他怎麽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