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熟悉
不過幾息功夫，一陣清風從空間裂縫中傳出，帶來了守道的回信。
“龍族插手了。”
隻簡短的幾個字，昊川卻立刻明白了話中的深意。
想來也是，除了龍族，還有誰能將蒲牢送到鬼王身邊，做一個獸寵？
蒲牢畢竟擁有龍族血脈，而龍族，是極其高傲的種族，最看重自身血脈。
“若我沒有記錯，龍皇所掌握的大道，乃變之大道。變之大道，取變化之意，有通天徹地之能，鬼王身上的變化，就說得通了。”
他低聲喃喃，眼中精光閃過。
蔚染雪離他最近，隻有她聽到了昊川的低語。
“龍族？他們為什麽插手？”
她也跟著壓低了聲音，疑惑問道。
昊川握了握她的手，嘴唇微抿。
“龍族一向小氣記仇，龍皇尤其如此，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不過，這水是越來越混了。
蔚染雪摸著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後又問。
“那龍族現在何處？鳳凰族們都在百羽界，龍族是不是也獨占一界？”
昊川搖了搖頭。
“龍族行蹤隱蔽，已經數千年沒有消息了，誰也不知道它們在哪。龍皇當年樹敵頗多，神魔大戰時龍族死傷慘重，龍皇生死不知，據說是找了個隱匿的世界休養生息去了。”
“龍族和鳳凰族不同，如今這位鳳皇性子懶散，不喜爭鬥，鳳凰族們大多都在百羽界待著。但龍皇好勇鬥狠，什麽事都要插上一手。”
蔚染雪挑了挑眉，想到凡間的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說，有誰可能知道龍族如今的所在，也隻有那老東西了。”
昊川說到這，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蔚染雪眨了眨眼。
她知道昊川口中的“老家夥”專指長流仙尊。
這可難辦了……
長流仙尊的蹤跡，比龍族還難尋呢！
蔚染雪偷偷覷了昊川好幾眼，生怕他一怒之下衝動。
但她的眼神，怎麽可能瞞得過昊川？
昊川抬手按住了她的腦袋。
“別瞎想了，先去往生崖底取那塊建木碎片吧！”
蔚染雪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拽著他的胳膊，就往骨山上飛去。
兩人很快來到了往生崖上。
在骨山頂的宮殿後方，有著一處突出的石塊，大小，隻容一人站立。
石塊之後，是一片深邃不見底的懸崖。
絲絲縷縷的生機氣息從那懸崖底升起，但還未升至空中，就迅速消散了。
蔚染雪向前走了兩步，伸著脖子向下看去，卻隻能看到漆黑一片。
“這往生崖，給我的感覺，很像是百裏界的鬼嘯穀。”
蔚染雪若有所思。
“鬼嘯穀？”
“就是我最初得到道種的地方，那裏是百裏界的一處絕境之地，穀底都是白骨，彌漫著濃鬱的陰氣，一旦跌落，十死無生。”
蔚染雪解釋道。
昊川拉著她的手忽然一緊。
想起那時的事，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恍如昨日。
蔚染雪感慨道：“要不是我臨死前得到了道種，恐怕早就摔死了。那穀底除了大片的鬼針草，什麽也沒有，我吃了一個多月的鬼針草，才活下來。”
昊川的眼底浮現出殺機。
他有些後悔沒能早些來到蔚染雪身邊。
若是他早早就認識了蔚染雪，又怎會讓她經曆這些苦難？
雖說害她的人已死，但昊川仍舊心緒難平。
蔚染雪自己反倒是看開了，她又低頭看了看崖底，扯了昊川一把。
“我先下去，你在這兒接應我。”
昊川剛想搖頭，卻見蔚染雪已經鬆開了他的手，縱身躍下。
她張開雙臂，獵獵寒風將她的衣袖、裙擺掀飛。
蔚染雪雙眼微閉，感受著這熟悉的氣息，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塊建木碎片很好找。
無盡的陰氣中，再小的生機，都格外明顯。
猶如黑暗之中的一點螢火之光。
蔚染雪在半途就感應到了建木碎片的所在，調轉方向，朝那邊飛去。
良久之後，她一個翻身，飄然落地。
四周一片黑暗，眼前什麽都看不到，耳邊傳來陣陣骨鈴聲，以及呼呼的風嘯聲，讓蔚染雪心頭微顫。
她腳步一轉，準確無誤地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四周的生機越來越明顯。
蔚染雪知道自己找對了。
約莫半刻鍾後，她忽然感覺到腳下一動。
清脆的哢嚓聲，有別於骨頭相撞的沉悶聲響，更像是木頭發出的聲音。
蔚染雪蹲下身，伸手抓起了腳下的東西，細細感應，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找到了！”
將這塊建木碎片收進須彌戒中後，蔚染雪拍了拍手，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偏頭思索了許久。
然後，她一拍手腕，喚出了紫霜劍。
紫瑩瑩的長劍握在手中，照亮了麵前的一片黑暗。
蔚染雪右手持劍，在滿是骸骨的崖底，畫了一個極大的法陣。
法陣成型的刹那，高空隱隱傳來雷鳴之聲，崖底的陰氣像是受到了驚嚇，飛快散開，露出了上方的烏雲。
天雷？
蔚染雪有些意外，急忙收回了紫霜劍，取出一張傳送符貼在自己身上。
激活符籙，銀光籠罩全身，在天雷落下之前，蔚染雪的身影，就從崖底消失了。
唰！
崖頂上，昊川眉頭緊皺，緊張地關注著下方的情形。
忽然，背上亮起一道銀光，讓他的身影微微一頓。
下一刻，一道身影倏地出現在他背上。
雙臂猛地伸出，緊緊抓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緊貼在他後背上，不留一點縫隙。
昊川呼吸一滯。
“我回來了！”
蔚染雪笑眯眯地湊到昊川的耳邊，大聲喊道。
“你、你先鬆開手，我沒法、呼吸了……”
昊川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哎呀！抱歉抱歉！”
蔚染雪急忙鬆開手，從他背上跳了下去，穩穩落地。
昊川揉著脖子，轉過身，黑沉著臉看向她。
“什麽時候在我背上貼了傳送符？”
蔚染雪眼神飄忽了一下。
“我就是為了測試這新做的傳送符效果怎麽樣……我保證，下次絕不會這樣了！”
蔚染雪伸出三個手指頭，一臉嚴肅。
昊川嘴角抽了抽，屈指在她額頭一彈。
“玩鬧也要有個限度，這崖底危險不明，下次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