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兩個石頭同時落地
“房相，你可知一大一小兩塊石頭，如果從高處同時落下，哪一塊先落地？”
房玄齡沒想到今天杜如晦來找自己，居然問了一個如此幼稚的問題。
“自然是大的石頭先落地！”
杜如晦眯眼一笑：“不知房相可願打賭？”
“打賭？賭什麽？”
“就賭上次你過生，信本公送你的那副字如何？”
“你若輸了呢？”房玄齡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若輸了，就把上次從伯施那裏贏來的字帖給你！”
信本公就是歐陽詢，伯施則是虞世南，兩人都是唐初非常有名的書法大家。
“好！”杜如晦聽見房玄齡的一個好字，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他接著說道：“我不賭！”
然後看著一臉古怪的杜如晦說道：“有人提出擺明著我能贏的賭局，那麽結果多半都是會輸的！”
兩人沉默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房謀杜斷，兩人在唐初可以說是配合無間，房玄齡才不會這麽容易上當。
不過杜如晦說的兩塊石頭還是引起他的興趣，叫來一個侍衛，讓他拿兩塊石頭爬上房頂。
“爹，你們這是在幹啥捏？”五大三粗的房遺愛揉著頭發走了出來。
“你這家夥，又睡到這會才起來？”
“今天休沐，在家睡覺不比出門惹事來得好？”房遺愛一句話，居然問的大唐名相房玄齡啞口無言。
“這是要幹什麽？拿石頭砸房頂嗎？”
房玄齡眼睛一亮，突然問道：“遺愛啊，你看這一大一小兩塊石頭，你說同時從高處落下，誰先落地？”
“嗬嗬，嗬嗬……”房遺愛怪笑兩聲看著老爹：“爹，雖然我讀書少，但是我又不傻，當然是大的先落地！”
說著他伸手指著房府侍衛手中那塊碗口大小的卵石，這種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卻要用來考我，還是當著杜叔叔的麵，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要傳到杜荷他們這群人耳中，還不笑話自己？
“哦？你肯定？”
“自然肯定？”
“那好！”房玄齡摸了摸胡子：“不若我們打個賭？如果大石頭先落地，那麽就算你贏，爹給你一貫錢。”
“好啊好啊！”房遺愛大喜，大家最近正說著湊錢去八珍樓吃一頓呢，自己還發愁怎麽從家裏騙點錢，結果沒想到今天一向精明的老爹居然上趕著給自己送錢來了。
“你就不聽聽萬一你輸了呢？”
“不用，輸不了！”房遺愛滿臉自信。
“那行！如果你輸了，你就答應我不把《大學》背完不得出門。”
“《大學》？”房遺愛麵帶苦色：“爹，那麽多字……”
“混賬東西！大學一共就一千七百餘字……”房玄齡看杜如晦就在身邊，終於把火壓了下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再說了，你不是覺得自己必贏嗎？”
“對哦！”房遺愛麵色一喜，自己穩贏的，為什麽要擔心輸掉的懲罰？
於是他激動的看著侍衛爬上自家房頂，一手一塊石頭同時鬆手。
“噗！”的一聲悶響，兩塊石頭同時落地，隻不過小的那塊又談了起來，而大的那塊則是微微陷進了草坪裏。
“這……這……”房遺愛懷疑看了看兩塊石頭，又親自上前查驗一番，然後不相信的說道：“你是不是先放手的小石頭？”
“回公子的話，小的確實是兩塊石頭同時鬆手的。”
“起開！”房遺愛撿起兩塊石頭，噔噔蹬蹬的踩著梯子，自己爬上了房頂。
看看自己左右手分別拿著的兩塊石頭，深吸一口氣，然後同時鬆手。
短短數秒，如果他那用力盯著下麵的眼睛沒看錯的話，確實兩塊石頭同時落地。
不死心的他呼哧呼哧的跳下去，撿起兩塊石頭又爬了上去。
“噗！”還是同時落地。
“如何？願賭服輸吧！”房玄齡抬頭看著他。
“這……這是為何？”房遺愛很是不解。
“叫你多讀書，多讀書，你讀的書夠多了，你就知道了！”房玄齡故作高深的說道。
房遺愛這人雖然渾，但是確實一口唾沫一個坑，願賭服輸的就回房去了。
“這是為何？”房玄齡撿起兩塊石頭問杜如晦，雖然從杜如晦和自己打賭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事兒絕對不簡單，但是當真的看見兩塊石頭同時落體，對他還是非常的有衝擊力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杜如晦聳了聳肩：“這是昨天我出了城……”
“你去了上河村？”房玄齡突然打斷了他。
“你怎麽知道？”杜如晦一臉詫異？他昨天去上河村也是臨時決定之後，無疑間過去的。
回去之後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結果今天自己剛說出了城，就被房玄齡猜到去了上河村。
在聯想他昨天在朝堂的反應，杜如晦：“莫非房相也……”
話剛開口就被房玄齡說了個噤聲的手勢。
“房貴，看好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
“房貴明白！”
接著房玄齡才拉著杜如晦進了書房。
“你可見到那上河村東主？”
“不曾見到！”杜如晦搖了搖頭：“他村裏的孩子說他進城了，無緣一見。”
“到底怎麽了？”要知道這可是在房府，房玄齡還如此緊張兮兮的樣子，說明這事兒肯定不太一般。
“你沒見到？”房玄齡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
說完他左右看了看才小聲說道：“我那天去見著了……這唐平……外貌酷似陛下，特別是二十多年前年輕的陛下！”
“……”
房玄齡的書房裏麵一片安靜，隻能聽見兩人呼吸的聲音。
本來房玄齡是不打算公開這個秘密的，但是對方是杜如晦啊，他也沒想到自己剛去了上河村杜如晦又去了。
關鍵杜如晦還沒見著唐平，不然估計他也能發現其中的蹊蹺，畢竟兩人都是跟著李世民多年的老人了。
他要這會不給杜如晦言明了，他真怕他一個不慎就踩雷了，這陛下就是再聖明，這事兒畢竟涉及皇家私密，甚至對以後大唐下一代接班人都會造成影響，不由得兩人不慎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