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菜就是原罪

重新看到陽光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靈羨在從溶洞出來之前,給碧寧山的人用神識傳了訊息,他們走出洞口的時候,大家剛好也趕到。

聽見薑晚晚的脊骨斷了,畢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扯著她的袖子哀嚎。

“表妹啊,我可憐的表妹!年紀輕輕就癱瘓了,以後可怎麽辦啊!”

“額,表哥,我這骨還能接上的,癱瘓大可不必。”

“真的嗎!”畢孚聽聞又笑了,“那就太好了,不然出來一趟你癱瘓,我啥事沒有,母後非得把我也打癱瘓。”

“……”薑晚晚沉默,這廉價的關心,原來全來自對天後的畏懼。

容九霄作為首弟子,自然有義務了解事情經過,他大略詢問了兩人情況,心中有數。而薑晚晚的傷勢也不能耽擱,一眾人朝秘境出口回程。

仙人們飛行趕路,除了用劍,還可以用法器。隻是一般法器沒有劍飛得快,女仙們愛用蓮花托、水鏡、彩雲之類的法器,也純粹圖那種縹緲出塵的美感。

現下薑晚晚脊骨斷損,自然是禦不了劍,她躺在一座七彩色的蓮花台上,安詳地由一眾人看護在中間。

這絢爛的配色,每一朵蓮花瓣都豔麗得各不相同,底座還是金燦燦帶細閃的,恍惚間,她以為自己躺在葫蘆娃的蓮花座上。

“表妹啊,我把最喜歡的飛行法器都給你用了,是不是對你很好啊!”畢孚在她旁邊飛,笑得很是燦爛。

“表哥,你的審美……是自學成才呢,還是?”她隱晦地問。

畢孚擺擺手,臉還有點紅:“也就是,自己隨便領悟一下,不值一提。伺候我的仙官仙娥,也經常誇我眼光好,不過我為人謙虛,從來都不吹噓這個。”

沒有什麽,比自我感覺良好的人,更一言難盡。

畢孚打開了話匣子,深覺表妹這樣誇獎自己,是他見過眼光最好的仙子。

於是他開始扯東扯西,從他收藏的各式各樣花裏胡哨法器,聊到每天出門穿戴的精心設計,字裏行間無不洋溢著成就感。

薑晚晚望天無語,直板板地在七彩蓮花座上躺平。

秘境裏混進墮仙,不是小事。莫藏仙侍將事情上告給負責管轄的仙官,又由仙官往上告遞,秘境被提前關閉。

碧寧山一眾人到達出口時,其他門派和世家,也在紛紛往出口趕。

這次秘境開放的時間太短,大多數人都是信心滿滿地進,垂頭喪氣地出。有尋到好東西的,心裏還存些慰藉。收獲寥寥的,大呼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白白浪費了。

結果就是仙人們的心情大多都不是很好,各家乘著雲船離開的時候,還有兩個世家因為對方的雲船超速,隔空叫罵起來。

薑晚晚回到碧寧山,由仙醫接好脊骨後,被告知要臥床靜養一個月。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還有一個月就是年末考核比試了,她直接躺到賽前,還和別人比試個錘子。

她試圖詢問係統,有沒有因公負傷,取消支線任務這種操作?

然係統表示,它是個正經的係統,從來不搞歪門邪道走關係這一套。

她躺在**,愁得眼淚都要掉了。

本來就菜,這下想靠努力的辦法也告吹了。

白意歡倒是每天都來看她,除了關心她養傷的情況,偶爾也會聊些別的。

看得出來,最近白意歡和容九霄關係緩和了很多,每每白意歡來時,麵含春色,唇洋笑意,就知道這兩小情侶處得不錯。

白意歡坐在榻邊,溫聲對薑晚晚說:“小師妹,大師兄同我們商量了,你負傷在身,為免你傷剛好又勞筋動骨,想替你去和莫隱仙侍提免考的事情,你意下如何?”

還有這種好事?

薑晚晚眼睛一下就亮了。

【係統,角色主動提的,這不算我歪門邪道破壞任務了吧!】

【如果宿主無法參加考核比試情節,自動默認任務失敗,承受十萬伏特電擊懲罰!】係統很遺憾地說。

薑晚晚氣得不行,一下就纂緊了拳頭。

“小師妹?”白意歡看她似乎走神了,又輕喚一句。

“啊,是這樣啊。”薑晚晚低下頭,深深歎了口氣,“師姐,我覺得吧,我不能搞特殊。”

“大家都在努力地修習,為考核做準備,我怎麽能仗著自己受傷,就不參加呢!”

“可是……”

“沒有可是!”她義正言辭,“仙家兒女,不怕苦不怕難,要有勇於堅持奮鬥的信念,我意已決,師姐不必勸我。”

白意歡微微怔愣,隨後含笑點頭:“小師妹品格高尚,我明白了。”

麵對白意歡的誇讚,薑晚晚表麵裝得雲淡風輕,心裏卻在流淚。

這一個不做就失敗,做了也是失敗的支線任務,她要怎麽辦啊蒼天。

等白意歡走了,她還在emo,隻恨自己運氣怎麽這麽差,別人穿書金手指開後宮,自己單打獨鬥不說,還是給係統打工做任務的包身工,一言不合就電擊,真是冤種。

“不是已經決定要去考核比試了嗎,這是在懊惱什麽?”

薑晚晚正把腦袋埋在枕頭裏哀嚎,忽地一個聲音傳來。

她咻地轉直身體,正對上靈羨那張帶著淺笑的臉。

對方雙手抱臂,靠在黃花梨曲尺架子邊,發型是雷打不動的高馬尾,不知道是不是剛訓練過的緣故,兩頰透著幾分健康的粉白,少年朝氣十足。

薑晚晚想,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同樣是進了巨蛇的老巢,靈羨能靠著仙魔雙修的功法斬蛇奪寶,她就被巨蛇掃了一下,擱這一個月起不來床。

果然,菜就是原罪。

突然就覺得很酸。

“我樂意,不行嗎!”她哼了一聲。

兩頰鼓鼓張牙舞爪的樣子,活像隻炸毛的小貓。

靈羨笑了一聲,把什麽東西往她身上一丟。

赤金色的光澤從她指尖漏出來,盈滿整個帳幔,她十分驚訝地捧著那件幻金衣。

“給我?”

“神女用的東西,我一個男子怎麽用。”靈羨渾不在意。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這是神衣啊!

況且,他自己用不了,那不是還有白意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