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受訓
雖然在軍中，風華已經聽慣了兵士們講的葷段子，但這也是第一回在現實中碰到這種事情。
隨著動靜越來越大，她臉都有點發燙，隻是想看後續事態如何發展，便隻能忍著聽。
其實，就在陳文盛入廂房後，前麵的大廳也十分熱鬧。
夏若雪的侍女提前得了令，悄悄地將“夏傾歌私會外男”的消息傳給了夏夫人，夏夫人又差人傳給了夏父。
夏父一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找了個借口，帶著管家、家丁急匆匆向東廂房而去。
原本，家醜不可外揚。
可夏若雪為了羞辱傾歌，還安排了人在席間傳播同樣的消息，引得人們好奇心高漲。
夏夫人也十分配合，一臉愁眉苦臉地左顧右盼。
幾位愛看熱鬧的夫人哪裏坐得住，紛紛走到夏夫人身邊讓她去處理家務事。
可夏夫人半起半坐，半推半就，“到底不是親生母親，讓她失了臉麵，那不恨煞我！”
幾位夫人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直接拉起她，“你是當家主母，內宅之事當然是你去處理。你就是太軟弱了！咱們去給你撐撐場麵。”
於是，一行人嗚嗚泱泱地往東廂客房而來。
不多一會兒，風華聽見嘈雜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還隱隱看見了火光。
大功告成。
在眾人到來之前，風華閃身從暗門而出。
“好看嗎？”
剛出暗門，猝然聽到這聲音，風華被嚇得魂都差點飛了！
定了定神，她才看清，暗門外是坐在輪椅上麵若冰霜的葉炎柒，以及他的侍衛。
頓時，風華感到有些窘迫，就像小時候那種做壞事被人撞破的感覺。
“愚蠢。”葉炎柒麵露慍色，“上次與你說過不要多管閑事，看來是白說了。
“我也說過，事關傾歌，我不會不管。”風華不服氣，“而且既然王爺看見了，就該知道我們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結果呢？”
“這不就成了？”
“嗬，不知天高地厚。”葉炎柒一臉嘲諷，“若不是我在門口擋了一下，你以為你能全身而退？”
原來剛才她聽到那對話並非偶然，而是葉炎柒刻意攔住陳文盛給她提醒？
驚訝過後，風華的氣焰頓時矮了三分，“你......你為何幫我？”
“我隻是不想你丟了我王府的臉麵。”葉炎柒冷聲回道。
風華憋著脾氣，有理有據地反駁：“七王爺，我還不是你府上的人呢！我理解你想不惹事，隻想當個閑散王爺，但我和你不一樣，就算以後我嫁入王府，也請你尊重我的做事方式。”
“你的做事方式是什麽？做什麽事都做不好，永遠都需要別人善後？”葉炎柒奚落道。
“你！”風華被氣得胸口作疼，卻無法反駁，誰叫這一次兩次的狼狽都被他撞見。
“哐當！”
內院傳來了踹門的聲音。
頓時，廂房中喘息聲被聽得清清楚楚。
顧風華瞪了一眼葉炎柒，徑直繞到院子側麵的窗戶旁，戳了個小孔看熱鬧。
院內先是一陣沉默。
因著夏家女未婚，眾人想到的捉奸場麵無非是摟摟抱抱、卿卿我我，卻未料竟是如此**。
“啊！”夏夫人尖叫起來，“夏傾歌，你要不要臉！”
“捉他們出來！”夏父氣急敗壞，聲音都是抖的。
管家趕緊帶著小廝進去，一陣混亂之後，兩個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人被拎了出來，癱坐在地，不過他們似乎還十分迷糊，並沒有反抗和哭泣。
“老爺，地上還有被撕掉的書信。”
夏父接過拚好的信箋，臉色如泥土一般，難看到了極點。
寒風吹過，女子的頭發被吹起。
夏夫人在最前頭看得真切，不由地退了一步，大驚失色地喊了起來：“若雪！怎麽是你？”
聽到有人叫自己，夏若雪才回過神來，目光呆滯地四下打量，忽地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嚎啕大哭起來。
霎時，怒罵聲、尖叫聲、哭喊聲齊迸，不絕於耳。
自作虐，不可活。
風華撇撇嘴，轉身走向內院。
沒想到，葉炎柒還在原地未走。
難道在等我道謝？風華思量道。
方才確實是疏忽了，最後那一步並非一定得做，就算做也可以做得更保險，譬如把紙片灑在院落即可。
她從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加上現在心情不錯，便向葉炎柒走近幾步，抱拳致謝：“今日之事，還多謝王爺。”
“這是你第二次謝我。”葉炎柒並不領情，“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敢情熱臉貼了個冷屁股？
風華心頭剛憋下去的火又湧了上了來，爭辯道：“其實，就算沒有王爺出手，這些事情也傷不到我！宮中私會那事，他們根本找不到所謂的奸夫，也就隻能無中生有中傷我，但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還有適才就算陳文盛入了院子，我也能敲暈他......”
“說你愚蠢，你還不承認？”葉炎柒無情地打斷她，“如果她們真的找出一個承認與你私會的男子呢？如果陳文盛是個高手呢？”
這一聲聲的質問，堵得風華說不出一句話。
是啊，既然別人意圖取人性命，又怎知別人沒有後手？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隻是這三番五次地被當孫子一樣教訓，風華心中也是極度惱火，便決定把話掰開來說明白。
“多謝王爺教誨！我初到京城，沒想到後宮內宅的陰私居然多如牛毛，甚至不惜毀人一生，致人於死地。往後我一定加倍小心，不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敢勞王爺操心。我知道王爺不想娶我，我也一樣，隻不過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嫁入王府後，我不會管著王爺，也希望王爺你也別拘著我。”
“你的意思是，你非得惹是生非？”
風華氣極而笑，“嗬，沒想到七王爺曲解人的功夫如此厲害。總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幹涉！”
風華不欲多言，說完轉身就走。
“你欠我一條命，我有權幹涉。”葉炎柒淡然道。
風華頓了一頓，回過身子，譏笑道：“王爺不僅會誣賴人，還會訛人呢？那我還說，你欠我一千萬兩銀子！快還給我。”
“不信？你可以問問顧老太君。”
葉炎柒言之鑿鑿，說完就示意侍衛推輪椅走開了，留下顧風華一個人在風中氣得發抖。
“這人不僅腿有問題，腦子也有問題！簡直就是個瘋子！”風華一邊氣急敗壞地咒罵，一邊趕回傾歌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