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俞晚愛霍衍至死不渝

俞晚也不跟他客氣,她頷首,“行。”

趙子裕,“……”

她還真要啊。

“走了。”

“再見。”

俞晚朝趙子裕揮揮手,便推開車門,彎身下車。

“你今晚……”

趙子裕原本還想問俞晚今晚是怎麽一回事的,但他話剛到嘴邊,俞晚就關上了車門。

砰的一聲,他聲音被隔離在裏頭。

“……”

看著車外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的俞晚,趙子裕心頭忽然湧上一股淡淡的心疼。

記憶裏,俞晚身子有那麽單薄嗎?

好像有吧?

畢竟俞晚那麽愛美,吃食都很自律,從不會多吃。

可是……

趙子裕下意識抬起自己的雙手。

她好輕啊。

輕到他感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人,更像是個輕盈的物體。

不知為什麽,趙子裕總覺得如今的俞晚看上去有點可憐。

感覺她好像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一身寂寥落寞,瞧著怪惹人心疼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的趙子裕回神給了自己一巴掌。

當然,沒用力。

趙子裕,你瘋了吧。

你心疼她個屁啊。

人家可是名門望族的俞家大小姐。

又有華僑金融大亨的獨子作為丈夫,她又怎麽會可憐。

可是……

趙子裕看著深一腳,淺一腳遠去的俞晚,心裏始終泛著一層疑惑。

到底是誰膽子那麽大,敢把俞家大小姐賣到會所去接客?

什麽時候,俞晚這個名字如此沒有震懾力了?

懷著濃濃的疑惑,趙子裕驅車前往霍衍的公寓。

-

包丟了,房卡也丟了。

俞晚進不了電梯,隻能去找前台解釋一番。

前台說弄丟房卡需要賠償,俞晚沒有異議,點頭應下。

之後前台便重新給了她一張房卡。

回到房間。

俞晚擔心星星聯係不上自己,會驚動林染。

於是她趕緊用酒店的電話給林染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林染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什麽情況,你電話怎麽打不通?”

俞晚嗓音帶著幾分疲倦地說,“不小心把包丟了,手機在包裏。”

林染吃驚地啊一聲,隨後緊張地問道,

“什麽情況啊,怎麽那麽不小心?”

俞晚不願意多談今日的事情,她轉移話題,

“星星今天如何?”

“精神和食欲都挺好的,你別太擔心。”

“嗯。”

到底是俞晚十幾年的閨蜜,林染多聽幾下俞晚的聲音,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晚晚,你聲音聽上去很疲倦。”

她擔憂地詢問道,

“你怎麽了?”

“沒,就是接了個單子,客戶有點難伺候,受了點折磨。”

俞晚靠在床頭,神色黯淡,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有氣無力。

“不好的單子就不伺候了,大不了我養你和星星。”

林染很是壕氣地說。

林染的關懷猶如冬季裏的一抹暖陽,讓俞晚冰冷的心多了幾分溫暖。

“染染,謝謝你。”

她微微一笑,雖然笑得還是很勉強。

“咱們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說謝謝?”

後背靠在床頭,忽然泛起一股尖銳的疼痛。

俞晚倒吸了一口氣,猛地直起身來,

意識到自己後背可能也受傷的俞晚對林染說,

“染染,我先不跟你說了,我休息一下,得趕稿子了。”

“行,你忙。我去陪星星。”

“嗯。”

和林染通完電話的俞晚去了浴室。

她對著鏡子撩起後背的裙擺。

鏡子裏的俞晚膚白如雪,一身雪肌冰清玉潔,宛如光滑的璞玉。

可惜,光滑如玉的背上有一道淺淺的血痕,影響了美感。

俞晚看著那道傷痕,微微陷入沉思。

她知道這是怎麽弄的。

應該是她爬過綠化帶的時候,被上麵修剪過的樹枝給劃到了。

當時她一心隻顧自救,也沒有太在意會不會受傷。

將衣擺放下,俞晚出去給前台撥了一個電話。

她讓他們幫忙去藥店買一些清理傷口用的醫療工具,她需要處理一下傷口。

酒店的服務還是很周到的,對方很快就把俞晚要的東西送上來了。

俞晚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袋子,朝對方頷首道過謝,便回房坐到沙發上,自行處理傷口。

俞晚手肘和膝蓋都有了不少擦傷。

不過都不嚴重。

俞晚麵無表情地從袋子裏拿出清理傷口用的雙氧水,開始清洗了一下傷口。

摔的時候沒多疼。

可消毒的時候,是真的疼。

俞晚疼得一張小臉煞白,色澤粉嫩的唇被她咬得泛白。

好不容易弄完手肘和膝蓋的擦傷,俞晚後背都出了一身汗。

汗水滑過後背的傷口,又是一陣刺痛。

背後的傷口俞晚看不到,所以處理的時候,她得去浴室對著鏡子處理。

將身上那薄薄的情趣紗裙給脫掉,俞晚左手撐在盥洗台上,腰背挺起,呈一個微微傾斜的S形。

俞晚後背的傷口明明不深,可偏偏她皮膚太白,以至於一點傷痕在她身上都會被放大。

由於傷在背脊中間,用棉球沾雙氧水不好操作。

俞晚直接拿起一整瓶雙氧水,咬牙往後背的傷口澆。

這一澆,無疑又是一種折磨。

俞晚撐在盥洗台上的手猛地收緊。

因為過於疼痛,她一雙眼被淚水浸染的濕漉漉的,瞧著就很是我見猶憐。

一套消毒流程下來,俞晚已是滿頭大汗。

俞晚用熱水打濕毛巾,然後去擦背上沒受傷卻出汗的地方。

擦到腰窩那處時,俞晚看著腰窩上的那一排青灰色小字,微微發愣。

俞晚後腰處有兩個淺淺的腰窩。

腰窩的中間,有一排青灰色的小字。

字體有點小,得湊很近看才看得清那上麵的字體。

——俞晚愛霍衍至死不渝

這還是俞晚當時一時興起,為了證明自己對霍衍的愛,找紋身師幫她紋上去的。

她的大膽開放成功震撼到霍衍。

以至於兩人後來的每一次歡愛,霍衍不僅愛上了開燈。

他還經常讓俞晚用後背對著他。

而他總愛用指腹摩挲她這排布滿情意的小字。

每次摩挲,霍衍都會跟瘋了一般地掠奪俞晚。

那凶狠的勁,像是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

也許是舍不得,又或者是因為紋在不經常看到的地方,以至於俞晚至今都沒有把這排小字洗掉。

俞晚對著鏡子摸了摸那幾個小字,嘴裏忽然發出了一聲諷刺的輕嗬。

俞晚愛霍衍至死不渝?

俞晚是還愛著霍衍。

可霍衍呢?

俞晚閉眼,眼淚無聲地順著眼角滑落。

門鈴聲忽然響起。

俞晚猛地睜開眼。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拿過一旁的浴袍披上。

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的人是何小姐,俞晚便把門打開了。

“何小姐,你怎麽來了?”

俞晚問對方。

何小姐舉了舉自己手裏俞晚今天拎的限量款的香奶奶包包,

“阿姨出去倒垃圾,無意間撿到你的包包。”

說完,何小姐一臉擔憂地詢問俞晚,

“怎麽回事?怎麽把包給落下我家附近了呢?”

俞晚上前接過包包,隨便編造一個原因,

“從你家出來後,我身體不舒服,忽然失去意識,後來被路人送去了醫院。

包,應該是那個時候落下的。”

何小姐一聽這話,很是緊張地說道,“啊失去意識?”

“這麽嚴重啊。”

她關懷地看著俞晚,

“那你身體要不要緊,要不孩子你先緩緩?”

俞晚搖頭婉拒,“不用。我已經沒事了,設計稿我明日就可以發你。”

何小姐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麽,

“那行吧,你注意身體。”

“好。”

“那我就先走了。”

“嗯好,慢走。”

俞晚目送何小姐離去。

待何小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後,俞晚麵色一寸一寸地暗沉了下來。

她不是傻子。

不至於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她很清楚自己就是在何小姐家裏喝了那杯茶,才會忽然失去意識的。

她與這位何小姐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迷昏她,還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

似是想到了什麽,俞晚眼底掠過一絲陰鷙的光。

是她麽?

八九不離十,就是她了。

這世界上,也隻有她會對她懷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了。

她都已經如喪家之犬地被趕出那個家了。

她為什麽還不肯放過她?

俞晚用力地攥緊包包的帶子,一雙眼眸,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