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想走?廖詩頤你做夢!
說完這句話,牧淩卿緩緩抬眸,目光直視著廖詩頤。
屋子突然寂靜,雖然誰都沒說話,可廖詩頤的心跳卻越來越不受控製。
並非如初見時那般動心,而是驚恐。
牧淩卿明明是笑著,可目光裏分明充滿了侵略性,仿佛將廖詩頤看了個對穿,眼神在她本就脆弱的內心攻城略地。
看似是徒弟服侍師父,可廖詩頤坐如針氈,恨不能就地下跪給牧淩卿認個錯。
片刻之後,廖詩頤敗下陣來,率先移開了視線,開始塞飯。
“師父慢些吃,別噎著了。”明明看出廖詩頤的窘迫,牧淩卿偏偏要把這件事點破。
咬了咬嘴唇,廖詩頤暗暗吃下這啞巴虧,心裏暗道,這個徒弟決不能要了,就算隻剩三個月好日子過,她也要圖個逍遙自在!
風卷殘雲地吃完了飯,廖詩頤抹了抹嘴,示意自己飽了。
牧淩卿默默收拾好碗筷,卻並不離開。
“師父今日有何安排,弟子願意代勞。”
廖詩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麽著,還賴著不走了?
“我有事找師兄商量,你就不必跟去了,宗門大比在即,你好好修行。”廖詩頤起身,想躲這個瘟神遠點。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現在就不要這徒弟了。
隻可惜,此前是自己死乞白賴地非要這個弟子,現在想把他罷黜師門實在有點打臉。
廖詩頤急著找陸為修,就是想商量一下,如何能合情合理地將牧淩卿排除在親傳弟子名單之外。
畢竟當著眾人麵行了拜師禮,就算他是叛徒之子,逐出師門也得有個緣由。
“師父去見三師伯,不方便弟子在場嗎?”
都走到門口了,廖詩頤聽見這話,不得不停了腳步解釋:“你多心了,不過是你大師伯、二師伯都閉關了,我去看看玄天宗有沒有什麽事務繼續處理,畢竟隻剩三師兄主持大局,我怕他忙不過來。”
這是她早已想好的借口,自然信手拈來。
“原來如此,弟子這麽多年白白享用宗門的照顧,卻從未盡力,很應該為三師伯做些事情的。師父放心,弟子絕不多話,一切聽師尊安排。”牧淩卿拱手回道,一句話將廖詩頤頂在牆角。
多年白白享用宗門的照顧?
這話實在是打的廖詩頤臉疼,原身何曾照顧過牧淩卿分毫,若不是他天賦逆天命格極硬,早被搓搓死在那個寒潭裏了。
她蹙眉回頭,想看看這家夥到底要出什麽幺蛾子。
卻見牧淩卿躬身做了個請的動作:“師尊請吧。”
算你狠。
廖詩頤看著一臉平和的牧淩卿,默默點頭。
等我找師兄罷黜了你,到看看你還怎麽纏著我不放。
氣衝衝禦劍,廖詩頤不等牧淩卿上來,離地便走。
看了看空中的女子,牧淩卿隻是微微斜唇。
廖詩頤,想從我手心裏跑出去,你做夢!
看著地上的牧淩卿還在發呆,廖詩頤在混元劍上一陣雀躍。
小子,我可是幾萬年的老狐狸了,和你祖奶奶鬥,還是嫩了點!
等他屁顛屁顛跑到戒律閣,自己和陸為修可能都已經定下罷黜他親傳弟子的辦法了。
到時候牧淩卿滿頭大汗地趕到,卻是領了個除名的消息,廖詩頤想想都覺得解恨。
一路禦劍而去,不多時便到了,廖詩頤收了靈劍直接衝進了戒律閣,門前的弟子見了她很是客氣。
“見過師公,您怎麽也過來了?”
點頭而過,廖詩頤可沒時間與他們囉嗦,隻是對那個“也”字略略好奇。
還有誰來了,難道四師兄也在?
那更好,和他們倆一起商量,多個腦子多條路。
到了內堂,廖詩頤急急推開門,也顧不得什麽禮節了。
“三師兄,我有件急事要同你說,我那個孽徒……”
門開了,屋裏有三個人。
陸為修、柳如是,還有牧淩卿!!
廖詩頤驚在當場,幾乎不會喘氣了。
是自己眼花?!
這家夥怎麽會在這!?
自己禦劍過來的,他什麽靈器都沒有,總不會是跑來都比自己飛得快吧?
隻是她不知,牧淩卿修禁術,看門本領是日行千裏,比起她駕馭一柄尚未能結契的混元劍,自然是要快不少的。
“師尊。”牧淩卿似笑非笑,拱手向廖詩頤行了一禮。
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廖詩頤隻想知道,自己方才那句“孽徒”叫的聲音大不大,會不會被這貨聽見。
陸為修笑著迎了上來,開口就是暴擊:“師妹何時這麽謙虛了,這麽好的弟子居然口稱孽徒。”
豬隊友啊。
這回完了,不管剛才牧淩卿聽沒聽見,現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廖詩頤用眼神示意陸為修別再說了,後者卻心情大好的模樣,把幾乎僵硬的廖詩頤拉進房中,繼續挖坑。
“你的這個好‘孽徒’特意送了丹藥過來,為兄這才知道,他居然能煉製鳳血丹了!才幾天啊,你這弟子教的不錯啊。”
即便在玄天宗裏,高階丹師依然是可遇不可求,陸為修這般興奮完全可以理解。
廖詩頤萬萬沒想到,自己以為的萬無一失,結果居然是螳螂捕蟬。
她透過陸為修看向牧淩卿這隻大黃雀,見他挑眉望向自己的神情,心頓時涼了半截。
柳如是此時也拱手上前:“如是聽師父說了,這次多虧了牧師兄和小師叔出手相救,尤其是師兄,為了如是流了這麽多血。今日本打算登門拜謝的,沒想到師兄竟又送來鳳血丹,師侄真是愧不敢受啊。”
好嘛!明明是自己用生死簿救了人,現在好處全歸了牧淩卿了。
廖詩頤悔不當初,真是搬起好大一塊石頭,結結實實砸在自己的腳上。
心裏堵得都快炸了,牧淩卿此時卻突然一撩銀袍直接跪下了。
柳如是一驚,趕緊上前去扶。
“牧師兄,您這是做什麽?”
輕輕拂開對方,牧淩卿對著廖詩頤就磕了個頭:“師尊,弟子不聽您教誨,實該認罰。但是作為同門,弟子實在不忍心看著柳師弟受苦。這爐丹藥確實是第一爐,效力差了些,本應聽從師父的話銷毀掉的。可弟子想有總比沒有強,就擅作主張送給柳師弟了。是弟子有錯,還請師尊責罰!”
說罷,牧淩卿一個頭磕在地上。
廖詩頤簡直氣炸,上前就要動手。
臭小子,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讓你用丹藥救柳如是了!?
“師妹、師妹!”
第一個上前阻攔的,竟是陸為修。
“你的心情我懂,若不是非常情況,想必牧淩卿也不會如此魯莽的。況且他這爐可是鳳血丹啊,這是他的心血,你不能因為這個就罰他啊。”
一口老血慪在心口,廖詩頤看著滿臉無辜的牧淩卿,簡直要氣炸了。
柳如是也過來求情,句句懇切。
而在他們師徒二人背後,是牧淩卿微微揚起的一張邪魅笑臉。
廖詩頤我說過了,想逃出我的手心,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