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血飼之物入藥
走出戒律閣,廖詩頤輕聲道:“聽見了?你三師伯這算是答應了,餘下的就看你在宗門大比的表現了。”
本以為牧淩卿這次總該賞個笑臉了,卻發現身後一片寂靜。
不得已廖詩頤轉過頭去,卻見牧淩卿一臉肅然地正看著自己。
目光堅定也充滿刺探,**一般,誓要將自己看穿才罷休。
方才在雅馨居裏,廖詩頤房中明顯有其他人,緊接著柳如是便倒地不起,又蹊蹺醒來。
現在,廖詩頤又在陸為修麵前,為自己托底。
明明白天的時候,牧淩卿還差點下了殺手。
這女人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師父為何幫我?”牧淩卿默默向前一步,他高出廖詩頤一個頭來,一步以內距離讓他顯得壓迫感十足。
不能慫!
廖詩頤努力迎著牧淩卿的目光,心裏抖成了篩子。
“都說了我是你師父,自然要幫你啊。”
牧淩卿微微低頭,目光釘在廖詩頤眼眸上:“就這麽簡單?”
他突然湊近,廖詩頤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不自然了,她蹙起眉頭來故意粗聲道:“不然還能因為什麽?!你要是不想去,為師絕不強求!”
不幫你,恨得要把我削了。
幫你,又東猜西猜。
這貨到底要怎麽樣!
看著麵前的廖詩頤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紅,牧淩卿竟覺得有幾分有趣。
他垂下眸子,拱手而立:“弟子謝過師尊,宗門大比一定竭盡全力,定不會讓師尊失望的。”
說罷,牧淩卿也不等廖詩頤反應,轉身就離開。
廖詩頤捂著心口,緩了一陣才算讓心跳回複了正常,看著孑立而行的牧淩卿,她悄然攥緊了拳頭。
真是個冤孽!
又低頭看了看手背,費了這麽大勁,才給牧淩卿求來了一個機會,可是廖詩頤三個字,沒有半分變化,依舊青紫青紫的。
瞥了那背影一眼,廖詩頤又加了個修飾詞。
還是個沒心沒肺的冤孽!
到了無人時,牧淩卿展開日行千裏術,一道影子般閃回了自己的住處。
看著滿院子堆放的材料,他下意識摸了摸被廖詩頤咬破的食指,心中不知什麽東西在激**著。
宗門大比如今對他而言,可以說是不在話下,唯一要注意的便是不能露出自己修習禁術的破綻。
要緊的還是打造一件趁手的武器,以此掩人耳目。
翻開廖詩頤送他的丹書,牧淩卿將前麵的部分粗粗劃過。
初期煉丹沒有多少技術含量,隻是強調材料配比和精神力的收放。
後麵的高階丹藥和煉器,才是牧淩卿的目標。
手指停在鳳血丹,牧淩卿看著這一頁,停留了片刻。
廖詩頤就是為了得到這個,才下了這麽大的功夫吧。
宗門大比確實有一個展示修行成果的環節,能煉製鳳血丹,不論從品階上還是稀有程度,確實能拿到不俗的分數,隻是廖詩頤定不是為了讓他奪魁才送爐子送書送材料。
可即便如此,牧淩卿依舊願意應下她這個人情。
送她一顆又何妨,能入太虛快速進階,才是牧淩卿所求。
又看了一遍煉製方法,牧淩卿突然發現,頁腳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他用了術法才將那一片小字看清楚。
原來鳳血丹還有極品,若是不直接用鳳血,而是使用鳳血飼養的活物,則能煉製極品鳳血丹。
此物不僅有一般鳳血丹凝氣補血的功效,還可在突破時提升成功幾率。
修士突破可謂九死一生,看霍思此時的反應便可知,越是高層次突破,越是危機四伏。
即便修禁術也是一樣的。
在此關鍵時刻,可助一臂之力的丹藥,必然是修士們奉為珍寶之物。
隻是,這藥既然有如此功效,為何寫得如此不起眼。
若不是牧淩卿提升層次,根本看不到那幾行小字。
帶著疑惑又看了幾遍,牧淩卿這才明白原因。
原來,入藥的血飼之物,用鳳血喂養的時間越長效果越好,入藥時肌體越新鮮效果越好,飼體的層次越高效果越好。
換言之,就是用鳳血喂養一個活物,在它活著的時候砍下軀體部分入藥,煉製的丹藥效力才好。
若是飼養的對象是個入道修士,恐怕可以助力直接突破。
之所以寫得這麽小、這麽隱蔽,恐怕是擔心層次不到的修士看見這個記載,行不義之舉。
簡直是掩耳盜鈴,牧淩卿心中冷笑一聲。
這就是自詡名門正派的胸襟。
若沒有嚐試過,如何知道有個丹方。
況且這書的作者怕是也太看得起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了,即便是霍思,若能在關鍵時刻有此捷徑,恐怕他也會毫不猶豫吧。
冷哼一聲,牧淩卿將丹書扔下,從心底看不起厚此薄彼的所謂正道。
心裏齷齪不已,還要將修行之道分出三六九等,毫無大度之氣。
可片刻之後,牧淩卿腦中突然反映出一個名字,隨即眼睛一亮。
血飼之物……
飼體的層次越高效果越好……
眼下,不正好有這麽一位嗎?
回到馨雅居,廖詩頤奮鬥了一宿,始終不能進入內海,也無法與仙師溝通。
被封住靈力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她急得在禪房裏亂轉,如此下去難道自己也要去太虛秘境碰碰運氣?
或許能遇到那倔老頭,向他解釋一二?
若是遇到以前時空的仙師還好說,若是遇到幾百年後的,遠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正在惆悵,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牧淩卿端著餐盤在外說道:“師尊請用膳。”
都已經早晨了啊,廖詩頤看看窗外,一陣索然。
解封失敗,注定又是要竭力討好牧淩卿的一天。
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廖詩頤突然驚在當場。
是自己眼花嗎?
廖詩頤搓了搓眼睛,又看了看。
沒錯,那名字的顏色極淡,比自己替牧淩卿擋了戒鞭以後,還要淡幾分。
這小子一夜過去,是終於吃對了什麽東西嗎,怎麽突然轉性了!?
禪房大門開啟,牧淩卿款款而入,銀袍青黛,發髻高束,神采奕奕。
看著今天的徒弟,廖詩頤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這大高個兒白皮膚的,越看越待人親,越看越招人喜歡啊。
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層次被封住了,危機卻解除了。
若是這小子不再恨自己,廖詩頤倒也不是那麽著急突破。
攤開左手看了一眼生死簿,廖詩頤笑嘻嘻的臉突然凝固住了。
仿佛一百隻冰冷的鬼手從後背爬上來,給廖詩頤掏出了一個透心涼。
她咽了一口,穩了穩劇烈跳動的心髒,盯著生死簿又看了一遍。
不是眼花,也沒看錯。
這,這,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