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喪酒的概率,隻怕是比喜酒來得高得多

意蘊酒肆。

門口停滿了豪華程度堪比土豪金的馬車,平日裏從未擁擠過的街道,今日直接堵了。

“王爺,不如我們下車一道走過去?”拉開門簾看了看的衛芫荽,若有所思地問道。

按照當前堵的速度,少說也得需要半個時辰才能順利到達意蘊酒肆門口。

而兩人若是步行,僅需幾分鍾即可。

街道兩側圍滿了看戲的百姓,如此大的陣仗,一年也難得一次。

曹泓懿為人正直,豪爽,且特別講義氣。因此和宮中的王爺,百官的公子們,關係都特別到位。

聽聞他從邊關回來,立馬推掉一切事宜,將時間留出來,為其接風。

至於這其中,是不是還牽涉到已聽聞晏修要派曹泓懿出征大南郡國,衛芫荽就不得而知了。

晏深未語,但手已經掀開門簾,一躍而下。

進入大眾視線的晏深,一秒進入角色,“王妃,當心。”

看著晏深伸出來的手,衛芫荽將自己的手輕輕地放上去,借著晏深的力,緩緩而下。

“你們快看,七王爺來了!”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七王爺和曹公子可是自小一起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

“我是說七王爺帶著衛芫荽一起來給曹公子接風了。”

“七王爺剛剛親自將衛芫荽扶下馬車的。”

“你是又忘了七王爺那日的八抬大轎嗎?”

挽著晏深胳膊的衛芫荽,一襲青衣,青絲半垂,眉如墨畫,麵如桃瓣。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端莊大氣中,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完美呈現。

被挽著的晏深,一襲精致青色長袍,貌勝潘安的臉,透著棱角分明的冷。烏黑深邃的眼眸裏,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幽光,翩翩風度中透露著幾絲若有似無的神秘,貴氣逼人。

“不得不說,這七王爺和七王妃可真是郎才女貌!”

“這有七王爺的愛滋養的女子,就是美的不一樣。”

“你們看到剛剛進去的王妃們了嗎?恨不得將所有值錢的首飾都往身上掛,也不知道重不重。”

“這麽一對比,還是七王妃美。”

“難道不是七王爺眼光好?”

這般熱烈的討論,縱使晏深和衛芫荽想不入耳,都難。

但兩人默契的一句話都沒有多言。

隻是衛芫荽未語是因為默認,晏深未語是不想默認……

……

衛芫荽一向不喜歡應酬,甚至可以用厭惡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此時此刻不得不麵帶笑意,隨著晏深一起走向意蘊酒肆的後院。

整個後院與廳堂是完全隔開的,既保證了廳堂的獨立,又延續了後院的隱秘。

“七王爺,好久不見。”見兩人推開院子的門,穆元嘉立馬迎上來,謙恭地打著招呼。

不等晏深回應,又將目光轉向衛芫荽,“想必這就是七王妃了,穆元嘉見過七王妃。”

“公子既是王爺的朋友,便不必多禮。”衛芫荽笑容得體地回應道,這令晏深的表情有了些許的緩和,“前段時間本王來太尉府,你為何總是沒有人?”

曹興騰暗殺穆元嘉一事,鑒於原因是那私通的冊子,暗地裏知道的人並不多,明麵上就更沒有了。

晏深當然知道,不過是裝裝罷了。

穆元嘉還未回話,宴奈之就大步走了過來,手拍著他的肩膀,“對,為何總沒有人?”

看似是在加入三人的話題,實際是想阻止晏深與穆元嘉的談論。

穆元嘉失蹤那段時日,晏深去往太尉府的頻率前所未有的高,宴奈之一直懷疑這其中有貓膩。

三人立馬結束話題,行禮道:“見過太子。”

宴奈之伸手,攔住三人,“今日是曹公子的接風宴,主角是他,本太子也是陪襯,你們可別這麽多禮。”

可別這麽多禮?

若是不多禮,怕是轉身就得與他們秋後算賬,原因是不尊重。

這些官場上人的話,聽聽就對了。

不是不必當真,是不能當真……

宴奈之的出現,讓更多的人圍了過來,虛偽的寒暄一個接著一個。

這場看似平平無奇的接風宴,實質是眾人交換消息的重要聚會。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讓其沒有時間去做消息的私通,這才是宴奈之的真實目的所在。

衛芫荽見狀,猶豫了一下,墊起腳尖輕聲在晏深的耳邊說道,“王爺,一切按計劃行事。”

隨即笑著走向了女眷們所在的區域。

晏深的目光依然注視著衛芫荽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於視線當中,這才收回。

眾人笑道:

“七王爺跟王妃的感情可真好。”

“也不看看王妃那張臉和身姿,換作是你,你舍得對她不好?”

“倒也是這麽個道理。”

“這要何時……才能喝到七王爺與七王妃的喜酒?”

想喝他與衛芫荽的喜酒?

晏深笑了笑,“待日子定了,本王定會立馬通知大家。”

“你們也真是,這下月十五就是太子與曹大小姐的婚宴了,還愁沒有喜酒喝?”緩緩而來的瞿成周,依然如那日出現在望春食肆一樣,純白色素菜長袍,手拿扇子,溫文如玉。

“但眼下這曹大小姐病……喜酒還能喝得成嗎?”緊跟其後的沈嘉澤,擔憂地補充道。

荊弘深搖頭,“我怎麽知道,這你得問太子去。”

看著眼前的綏安三劍客,晏深不得不感歎:來得可真是時候。

隻是誰也不會知道,將他們三人成功召喚來的人,不是晏深,而是衛芫荽。

再準確些,是衛芫荽所做的菜。

“何事?”聽到自己名字的宴奈之,立馬將目光從一旁移了過來。

“回太子的話,他們在說,待太子婚宴,不醉不歸。”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沈嘉澤,麵不改色地回答道。

宴奈之臉色陡變。

眼下曹姝妤的身子這樣,喪酒的概率隻怕是比喜酒來得高得多。

但既然他們將這個話題給引了出來,宴奈之自然是要反將一軍的,“實不相瞞,曹小姐的病情還未有起色。不知你們誰與杜陽秋有私交,可否求得其出診?”

“太子有所不知,杜陽秋不出診朝堂之人。”沈嘉澤一臉認真的回應道。

杜陽秋不出診朝堂之人,這是綏安人盡皆知的事情,太子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宴奈之一臉疑惑地看著大夥,“可上次穆夫人的病,杜陽秋不就出診了嗎?”

誰都知道杜陽秋出診,是太尉下跪來的結果。

宴奈之這般明知故問,不就是想嘲笑一番太尉府……

“隻怕太子帶上太子府所有人,跪在南山堂門口,杜陽秋也不會出診。”晏深看似是在一本正經的回答宴奈之的問題,實質是在打臉宴奈之。

宴奈之那點歪心思,旁觀者誰又聽不出來呢?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穆夫人陪著穆大人一路走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為他生兒育女,穆大人為她而跪,我覺得跪的頂天立地。實在是欽佩!”荊弘深感歎道。

“穆大人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可不多了。”

“穆夫人可真是好福氣。”

“誰說不是呢?”

宴奈之的臉色,在這些言論當中愈發的難看。

想嘲諷一番太尉府不成功不說,反倒是給穆舉來了一波欣賞者,這事屬實有些狗血。

更狗血的是,杜陽秋在這個時候正好路過意蘊酒肆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