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紙飛機:七王爺,你禮貌嗎?

衛芫荽與許多金所乘坐的馬車,剛駛到江安長街的街口處。

隻見烏壓壓一片的人迎麵撲來,他們身著衙門裏的官服,騎著駿馬,手持長劍,疾馳而過。

緊跟其後的步兵,一路跑著,揚起陣陣塵土,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像是幻境。

“讓開!”

“都讓開!”

放下門簾的許多金笑了笑,“這些人的聲勢可以搞得再大一點,這樣即使我們回到了綏安長街,也能聽到他們要抓人了。”

“這胡二背後的人倒是心思縝密,竟在江安長街埋了一手。”衛芫荽若有所思地回應道。

誰都沒有料到,江安長街這種傷心地,無依無靠的,衛芫荽竟然會在這種節骨眼回來。

不知綏安的那幾方勢力,現在是什麽想法……

許多金搖頭,“江安長街埋伏的人可就多了,隻是我們來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消息傳到綏安,綏安的安排再傳到江安,已經晚了。”

“要的不就是這個時間差嗎?”衛芫荽莞爾一笑。

兩人眸光當中皆是戲虐。

……

回到意蘊酒肆時,天色已經暗了。

兩人剛從馬車上下來,小廝就迎上來,“許掌櫃,這是七王爺差人送來的字條。”

“好。我知道了。”接過字條的許多金麵色平靜,絲毫不意外。

走上閣樓後,嗓音在一秒內就嗲媚了起來,“小芫荽,你的七王爺給你來信了。”

接過字條的衛芫荽,邊拆邊問道:“你說,這七王爺可是想通了?”

“誰知道呢?”許多金搖頭,並未多語。

——再見一麵。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落筆格外用力,連個多餘的標點符號都沒有。

可見宴深在寫下這四個字時,內心是極為憋屈的。

明知衛芫荽在意蘊食肆,然而就是捉不到人。

最後還隻能出此下策,才能與自己的王妃見上一麵。

一想到宴深難看無比的臉,衛芫荽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你說,這次我們再加個什麽條件進去呢?”

上次隻要冊子,宴深拒絕了。

這次顯然不能還隻要冊子,就答應他。

否則顯得自己也太沒有點原則性了。

“既然曹興騰那邊遲遲沒有動作,不然就讓七王爺在背後推一把?”許多金猶豫了一番,開口說道。

衛芫荽抬頭,今夜的天空沒有星星,煞是落寞,“這個問題對於七王爺而言似乎有些過難了,畢竟太子的婚事,豈是他能做主的?”

“太子與曹大小姐的婚事,是綏安文武百官早就知曉的事情,皇上也有過口諭,隻是聖旨一直還沒有到位而已。”如此一來,宴深隻需要搞點事一激,此事想必也就能塵埃落定,所以許多金相信宴深能辦到。

若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和宴深聯盟的他們,也當慎重考慮這份聯盟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那就按你說的辦。”衛芫荽拿過筆,在字條的背後寫下——冊子。太子與曹大小姐的賜婚聖旨。

……

在書房坐了一整夜的宴深,是在天亮之際,準備踏出書房時,收到字條的。

隻是這一次的字條不再是以飛鏢的形式,而是折成了一個形狀像鳥的東西,飛進來的。

(紙飛機:七王爺,你禮貌嗎?)

拆開字條的宴深,氣得咬牙切齒:這個衛芫荽真的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冊子。太子與曹小姐的賜婚聖旨。

手掌接觸到書桌的一瞬間,書桌立馬斷成兩半,重重地砸在地上。

巨大的聲響讓一直守候在門外的靳子實,立馬衝了進來,“王爺,你沒事吧?”

在見著宴深手中的字條和其身前破碎的桌子後,瞬間明白。

沒有刺客,有的僅是七王妃的字條。

因為別人的字條,是不可能具有這般威懾力的。

順著嗓音轉身的宴深,瞪了靳子實一眼,怒斥道:“滾出去!”

不敢言語的靳子實剛轉身,還未邁開腿腳,“回來!”

他抬起的懸在半空中的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該落在前方,還是後方。

“備馬!本王要進宮一趟!”

看著拂袖而去的宴深,靳子實的內心鬆了一口氣,“是。”

宴深陰晴不定的性格,早已經見怪不怪的靳子實,在每一次重複麵對時,還是和第一次一樣的心驚肉跳。

……

承乾宮。

齊雲煙躺在貴妃榻上,宴修這幾日一個嬪妃也不接見,令她納悶兒與失落至今。

“貴妃娘娘,七王爺來了。”雲麓走進來,恭敬地稟告道。

聽到宴深來了,方才還軟塌塌的齊雲煙頓時來了勁兒。甚至不用身旁的嬤嬤攙扶,獨自從榻上坐起來,朝著正殿走去。

“淵兒來了,好些日子不見,怎麽這身子又清瘦了些。”喜眉笑眼的齊雲煙,眉頭在一瞬間又皺了起來。

宴深鞠躬道,“兒臣見過母妃。”

“母妃說了,沒他人在場時,淵兒不用這般刻意。話說,是有衛芫荽的消息了嗎?”若不是有什麽緊急情況,宴深斷然不會親自進宮,隻需要差人遞個消息便是。

宴深將手中裁去一半的字條遞了過去,“這是她提的碰麵條件。”

“太子和曹大小姐的婚事?”齊雲煙看著手中的字條,麵露不解。

這宴奈之和曹姝妤的婚事,能和衛芫荽牽扯上什麽關係?

見齊雲煙不語,宴深若有所思地問道,“母妃可有什麽想法?”

“這事倒是不難,問題在於衛芫荽這是何意?”齊雲煙將字條遞回給宴深。

在搞不清楚衛芫荽的目的前,顯然是不能貿然答應她任何的。

否則這一切若是她的圈套,該如何是好?

宴深當然知道是因為大南郡國,衛芫荽想激曹興騰一把,看他會不會有所動作。

畢竟賜婚聖旨一下,丞相府總不可能將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送到太子府。

這種晦氣的事,是不能在喜慶之日出現的。

綏安避諱,太子避諱,曹興騰也避諱,因為他們都是有大業在後麵的男人。

但開口卻是,“兒臣不知。不過,既然這件事情,父皇早已有口諭,也不算得是難事。”

“兒臣與衛芫荽的生辰八字,衝了綏安的國運。但曹姝妤與宴奈之的生辰八字卻是旺國運的,母妃請看。”說話間,宴深已經遞上半路收到的另一張字條。

能將太子和曹大小姐,詳細的生辰八字搞到手。宴深不得不承認,衛芫荽是有幾分能耐的。

畢竟這個信息,就連齊雲煙都沒能搞到手,可見保密指數有多高。

看著上麵的八字,齊雲煙陷入了思考當中。

有這個東西的確是好事,但她要如何開口,將這個消息告訴宴修,反而是件難事。

畢竟太子的生辰八字,她可是沒有的人。

齊雲煙的為難,宴深自然清楚,頓了頓,“聽說父皇約了夏水陽明日碰麵,不如我們從他入手,母妃意下如何?”

夏水陽,綏安名術士。

凡是遇到重大事件時,宴修都會請其來宮中占卜。

凡占必準的結果,令他的名氣愈發的大。

但此人性格怪癖,平日裏從不與人接觸,一門心思都在研究他的卦。

對於宴深的這個想法,齊雲煙是讚成的。也正因為讚成,所以猶豫了許久,“好。母妃試試。”

“夏水陽明日午時一刻入宮。”

宴深像是看不到齊雲煙臉上的為難,點了頭後隨即告退。

……

“貴妃娘娘,當真要將此消息遞給夏水陽嗎?奴婢認為,萬萬不可……”手握太子和曹姝妤八字合婚結果的雲麓,表情凝重地看著齊雲煙。

閉著眼睛的齊雲煙歎了一口氣,“你不懂,淵兒這是在試探我的心呢。”頓了頓,“你不必當麵交到他手中,放入他的馬車裏即可。”

“這……有用嗎?”雲麓有些遲疑,夏水陽這個人,可不是誰的賬都買的。

一個不樂意,直接將這個字條遞給皇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既然淵兒都知道他明日何時進宮了,那宮中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就多了,盯著夏水陽的人,又何止我們一個呢?”

齊雲煙若在這個節骨眼與夏水陽碰麵,等同於自尋死路。

雲麓繼續問道,“那貴妃娘娘的意思是?”

隻有確定好主子的心思,辦起事情來,心裏才有底。否則途中有什麽差池,很難交差。

“若此次不成,待夏水陽回山之後,本宮再想辦法。”

再想辦法……又能想什麽辦法呢?

除了親自上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