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翻臉不認人——隻認冊子
曹興騰千算萬算,無論如何也沒有算到,宴深今日上門的目的竟然是衛芫荽。
但問題的關鍵在於,丞相府並沒有衛芫荽。
他拿什麽交給宴深?
拿自己的頭麽……
曹興騰惶恐不安地看著宴深,“七王爺,你在說笑吧?臣去哪兒交出七王妃?”
宴深冷眸一沉,嘴角上揚的弧度令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丞相這個問題問得極好,去哪兒交出七王妃?本王若是清楚,就直接端了你丞相府,還用得著在這兒跟你兜圈子!”
顯然,宴深這是篤定衛芫荽在他手上了。
但凡衛芫荽在他手上,他還能焦慮得夜不能寐?
那麽多方勢力在找衛芫荽,他隨便交給哪一方,都能增加自保成功的概率。
在這件事情上,又何必非得執著於單打獨鬥呢?
曹興騰臉上的表情甚為複雜,苦瓜的苦都不及他苦的萬分之一,“七王妃真不在丞相府……”
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
見宴深沒有說話,曹興騰索性差來管家,“這是臣府上的管家,府上所有房間的鑰匙,他手上都有。七王爺若是不信,大可隨便尋覓。”
曹興騰的話都說到了這樣的地步,宴深若是還不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隻是信的原因並非因為這幾句話,而是暗衛那邊的搜尋結果,確實是沒有衛芫荽的身影。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雖然已經知道自己判斷錯了,但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
“若是不想腦袋搬家,你盡管窩藏!本王可聽說,皇上那邊也在找七王妃……”
被宴深這麽一訓斥,曹興騰的心情被攪動得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事?
就不能整點陽間的東西麽……
深吸一口氣的曹興騰,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應,“臣發誓,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再次瞪了一眼曹興騰的宴深,拂袖而去。
許多金看著暴怒無比的宴深,搖了搖頭,“這七王爺的腦子……最近似乎有點小病。”
衛芫荽點頭表示讚同,緊接著歎了一口氣,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遞到許多金手裏,“來,把這個丟給他。”
同樣的話語,隻是不同的字跡。
之前插在飛鏢上那張字條,是許多金差人隨意寫的。
而眼下這張,則出自衛芫荽自己的手。
她的字跡,在與宴深簽契約之時,宴深見過。
若是宴深回憶不起,也不找出契約對比,那她也束手無策,隻好轉身先見別的人了。
機會已給,能不能抓住就看宴深自己了。
……
字條是宴深在回府的半路收到的,這次的落點甚是不一樣,在宴深的發髻上。
遠處的許多金對於自己此次別具一格的成功,表示興奮。
這邊的宴深卻是大為震怒。
這個飛來的叉子的確沒有傷害到他任何,甚至連頭發絲都沒有亂掉一根,卻是將他侮辱得體無完膚。
因為第二次也依然沒有事先預感到這一招……
感受到後再環顧四周,回應宴深的,隻有四周草木搖曳生姿的風。
若是這人想要他的命,是不是也是這麽的輕而易舉?
宴深不知,但是內心無法控製地泛起了一絲絲慌張。
在看到字條上的內容後,這種慌張很快轉化成了憤怒。
手中的拳頭更是忍無可忍地砸向了一旁的樹身。
一拳下去,與成年男子腰一般粗的樹,瞬間斷裂成兩截,且中間不帶任何的粘連。
力量驚得旁邊樹的烏鴉,一飛衝天,密密麻麻地鋪滿了天空。
天瞬間黑了一層,場麵頗為壯觀。
靳子實擔心地看了一眼宴深滲著鮮血的手,“王爺,怎麽回事?”
宴深將手中的字條砸了過去,“看看!好好看看!”
靳子實納悶地問道,實在不理解宴深的怒意從何而來,“這不是和那日的內容一模一樣嗎?”
此張字條的出現,不就是在告訴他們,衛芫荽不在丞相府裏?
這難道不是好事?
否則一直陷在丞相府裏,哪怕掘地三尺,也是永永遠遠的徒勞無功,豈不是更慘?
衛芫荽這操作,完全是在將他玩弄於手掌心,偏偏他還得跟著她走,“這是衛芫荽寫的!”
堂堂綏安朝七王爺,何時這般窩囊過……
七王妃是自己離府的?
眼下還要七王爺拿機密冊子去接回府?
一時之間,靳子實不知道該說衛芫荽膨脹,還是該說七王府落魄。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宴深的怒意,靳子實在這一瞬間,豁然明白。
但似乎並沒有什麽作用。
“回府!”咆哮如雷的宴深將字條捏回手裏後,縱身一躍,疾馳而去。
回到七王府的宴深,衝進書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啟動機關,取出冊子放到書桌上。
衛芫荽能差人在半路給他遞字條,證明她是全程觀摩了他在丞相府的鬧劇的。
卻未給個暗示什麽的,勸阻上一番。
一想到這兒,宴深的臉就更為難看。
眼下肯定也派人盯著他的。
這個女人一次次地挑戰他的底線,是他之前對她太好了嗎!
(衛芫荽:七王爺怕是對太好二字有什麽誤解……)
果不其然,冊子出現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宴深就再次收到飛鏢,上麵僅有三個字——錦安廟。
……
錦安廟位於城郊外的一座荒山上,因為道路崎嶇不平,平日裏過去燒香拜佛的人極少。
宴深推測這也是衛芫荽為什麽將地點選在那兒的原因。
將冊子揣入懷中後,宴深帶著身穿便裝的人馬,分批前往。
這一次,他要給衛芫荽來個甕中捉鱉。
等捉回七王府,再好好和她算總賬!
宴深到的時候,衛芫荽已經坐在錦安廟的涼亭裏了。
坐落於山巔的涼亭,令體會到“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衛芫荽,原本有些許霧霾的心情,變得碧波萬裏,通透無比。
“七王爺,好久不見。”衛芫荽嫣然一笑,紅潤的麵色,尤為刺眼。
從衛芫荽失蹤到現在,宴深都是寢食難安。
雖然這種難安跟衛芫荽本人無關,但造成這個局麵的人是她,自然就是她的鍋。
可這個難安本人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不說,肌膚如此有光澤,顯然消失的日子,她是過得極其愉快的。
這麽一對比,宴深的心,猶如從山穀墜落懸崖,紮得血肉模糊。
衛芫荽抬頭,媚眼輕窕,“七王爺不說話,是不認識臣妾了嗎?”
“你就是化成灰,本王都認得你!”宴深冷哼後,在衛芫荽對麵坐了下來。
還來不及斥責衛芫荽的種種瘋子行為,就聽得她開口道:“冊子,七王爺帶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