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嘲諷之下眾人豪擲銀子，賭望春食肆必撲街
三日後。
在爆竹聲中，望春食肆的試營業正式拉開帷幕。
身著統一食肆服的姑娘們，頭發高高挽起，露出修長的脖頸，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又幹練。
麵若桃花，一顰一笑皆是陽光的她們吸引了路過人群的目光，就連對門譚肆樓的掌櫃都站在門口，一直張望著。
“望春食肆竟然敢開肆！這衛芫荽可真是不害臊，還帶著一個個女子，拋頭露麵的，成何體統！”
“要我說，這拋頭露麵可都是小事，重點是她蛇蠍心腸。她開的食肆，你們敢去吃？不怕死是嗎？”
“十層樓又有何用？還不是一個食客都沒有！”
“掌櫃的，不如你把對門也買下來，這樣我們譚肆樓就能在江安長街稱霸了。”
望春食肆門口擠滿了圍觀的人，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往裏走。
有個別原本想要進去嚐嚐味的，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就被旁邊的人給拽了回去，說她們望春食肆不配。
衛芫荽並不著急，因為急也急不來。
現在的望春食肆他們愛理不理，等口碑傳開了，他們就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再想理的時候，會發現：對不起，高攀不起了。
“這望春食肆的主廚都跑到譚肆樓去了，其他人炒的菜能吃嗎？”
“聽說是掌櫃的親自掌廚呢！”
“掌櫃的……衛芫荽？她認識菜嗎？分得清楚蒜薹和蒜苗嗎？”
“你們還是別侮辱菜了。”
“她做的菜，怕是狗都不吃吧？”
嘲諷的爆笑聲將望春食肆包圍得滿滿當當。
甚至，開始現場下注。
“我賭十文，今日望春食肆一個食客都不會有！”
“十文？我賭一兩，別說人，狗都不會有一條。”
“我也押個注，五兩！”
“才五兩，你看不起銀子呢？二十兩！”
“100兩！”
僅數分鍾，食肆門前的桂花樹下就丟滿了他們下注的銀子。
衛芫荽生平被人侮辱的次數多了去，也不差這一次，她側身在蔓之耳邊說道，“找個後廚得拿一千兩銀子去下注，賭食肆今日必定高朋滿座！”
蔓之看著麵前烏泱泱的人群，有些猶豫，“別了吧姑娘，這沒食客就沒食客，還再賭一千兩。豈不是人財兩失？”
“姑娘我差這一千兩銀子？若是賠了，就再把衛府的寶貝賣一個，當作摔了。”
衛芫荽麵無表情的說道。
她自然不會賣掉從衛府拿出來的寶貝，若是一個食客都沒有，她就讓穆元嘉賠這一千兩銀子。
畢竟他答應會捧場在先，如今卻未做到，賠點銀子，她還是可以看在銀子的麵子上原諒他的。
“是。”
蔓之找了新招進來，還未露過麵的張醉香，將這事交給了她去辦。
換裝後的張醉香繞了一圈走過去，將銀票往地上一拍道：“我押一千兩，賭今日望春食肆必定高朋滿座！”
剛剛還大笑不止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這姑娘怕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千兩？押望春食肆。”
“寧願相信這個世上有鬼，也不相信望春食肆今日能有食客！”
譚肆樓的掌櫃譚和壁抬手，拉了拉張醉香的衣袖，不可思議地問道：“你確定你沒有押錯？”
張醉香一把丟開他的手，“眼睛瞎了嗎？老娘押的就是望春食肆！”
張醉香的態度，讓譚和壁有些下不了台，他的語氣頓時也變得凶神惡煞了起來，“好心當做驢肝肺！”
“關你屁事！老娘就是銀子多！”張醉香的眼珠子瞪得猶如銅鈴般大，一副將要生吞譚和壁的樣子，譚和壁嚇得立馬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讓讓！讓讓！做什麽呢？路都擋著了又不進去，有病嗎？”
一襲純白色素色長袍的瞿成周就是在這個時候，不疾不徐地搖著手中扇子出現的。
衛芫荽並不認識他，整個望春食肆的姑娘們也沒有人認識他，但來者皆是客，衛芫荽立馬迎了上去，“公子，這邊請。”
然而瞿成周還未抬腳邁上台階，譚和壁就伸出手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這方圓百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望春食肆的掌櫃衛芫荽，先是和男子行苟且之事被驅趕出家門，接著閹了他爹，打了她二娘，綁了他弟，還搶走了衛府所有值錢的東西。”
“如此黑心之人的食肆，你敢吃嗎？”
瞿成周低頭，看了一眼譚和壁，“好狗不擋道！”
隨即抬腿一踹，將譚和壁直接踹回了譚肆樓的大門。
“哇！公子真帥！”
衛芫荽一臉崇拜地看著瞿成周誇讚道。
她自然知曉，譚和壁那般“語重心長”的勸說背後是有目的的。
目的就是斷了望春食肆的路，從此江安長街僅有他譚肆樓一家獨大。
他……在做夢！
瞿成周一入座，衛芫荽隨即拿過今日份菜單遞了過去。
菜單上麵除了栩栩如生的菜品模樣，還配有文字，文字包括菜品名字，以及這道菜裏所用到的每一個食材。
“公子，你看看，這些食材有沒有是你所不能食用的？”
衛芫荽專門定製了一個冊子用來記錄食客的飲食特點，包括他們的偏好以及禁忌。
凡是到望春食肆用餐的食客，食肆都會為他們留下檔案，入冊。
冊子分為貴客，常客，隨機客三個大的類別，這樣利於查閱。
在沒有電腦可用的綏安朝，衛芫荽隻能采取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記錄。
接過冊子的瞿成周愣住了，別的食肆都生怕自己的配方被人偷了去，望春食肆倒好，索性直接寫得清清楚楚，讓食客一看便明明白白。
“掌櫃的不怕菜品被人抄襲了去？你這五道菜，除了最後的海帶湯，其餘四道我連聽聞都沒有過。”
瞿成周抬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瞿成周沒有說出口的下一句話——他若是連聽聞都沒有過，整個綏安朝不說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是如此。
衛芫荽笑了笑，“這有的人吧，你就是把菜和配料都準備好放在他麵前，他也炒不出同樣的味道。”
“比例，火候，主次，都會在菜品最後的呈現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缺一不可。”
衛芫荽的自信也是瞿成周沒有料到的，“掌櫃的這種自信是與生俱來的嗎？”
“不，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敗的菜品中累積起來的。再者即使他們將這些菜都抄了去，我也能研發出別的菜品。用心才是做菜的靈魂。”
眼下望春食肆除了瞿成周，並未有別的食客，衛芫荽索性在瞿成周的對麵坐了下來，與之探討。
用心才是做菜的靈魂？
瞿成周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說法，一瞬間對於衛芫荽的好奇之心，頓時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