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是你
女廁裏。
看著被暴力拆卸下來的通風管道，裴鈺咂舌：“這女孩力氣真大……”
通道口的牆板雖然是塑料的，但是由於是懸空上方，女人站在洗手台上要維持著高舉手的姿勢去拆卸，的確需要些臂力。
畢竟，一些女生自己抬手紮辮子，都累得不行。
女友無數的裴鈺，深知女性的柔弱。
墨司衍打量了一眼麵前破出口子的通道，青年會意，忙稟明道：“墨爺，酒吧廁所的通道管子，是可以爬到外頭去的！”
混跡酒吧的人，或多或少，有些不幹淨的，必要時刻，都是靠這類暗道躲避的。
墨司衍頷首，惜字如金：“找。”
青年領命，立即轉身出去集結保鏢跟他沿路去找。
他走後，墨司衍二人也本要離開，可忽然，空氣中響起一道極輕的呼吸聲。
像是小心翼翼的，鬆了口氣。
“墨……”裴鈺喊了聲，墨司衍抬手，示意噤聲，眸光敏銳地朝出聲方向攫去。
女廁的排格總共有十個，此刻每扇門都是或大或小敞開的，均無一人。
唯獨最裏側的一個格子，緊緊閉著。
由於角度的關係，他們從一進來，也根本沒有發現這扇門。
然而，裏麵分明是藏著一個人的！
沒錯，宋蕪就躲在裏頭。
此刻，她眉心微鎖，努力貼耳去聽外頭的聲響，急得不行。
明明，剛剛他們不是說，要去外麵找人了麽，她也聽到了裴鈺的詫異聲，之後呢，怎麽沒了聲音？
無法判斷外麵的情況，宋蕪隻能繼續屏息，藏好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有陸續的腳步聲響起。
沒一會兒，有個女人站在她的格外喊道：“裏麵的姐妹，好了嗎？都滿格啦，你隔壁空著的又太髒了，你可不可以快點，就你最久了！”
宋蕪這才緩了一顆心，按手按了下衝水鍵，佯裝自己剛結束。
然後開門出去：“好了，你……”
話，戛然而止。
宋蕪愣住，望著眼前神色不明看著自己的兩人時，有那麽一瞬間，她頭皮發麻。
“宋蕪。”
低沉的嗓音響起，才將宋蕪，從懵然中，拽回現實。
她環顧四周，哪有什麽走動聲，剛剛喊她的女人也不在，廁所裏，分明隻有墨司衍跟裴鈺！
著了他們的道！
宋蕪暗罵一聲。
不過她現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一進來就快速化了妝。
剛好，這格子裏還有上一個女士留下的外套，她也快速換上了。
不會露餡的……
“你為何在這？”墨司衍語氣淩厲，審視意味極濃，一雙精致的鳳眸暗藏危機，緊緊鎖定在她的身上。
男人身上的強迫感太烈，宋蕪抿了下唇，努力鎮定自若。
回應：“墨爺，這是女廁，我在這當然是來上廁所的，倒是你們額，兩個男人的跑女廁來做什麽……”
這話就差沒明說，你們是不是變態。
墨司衍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寂一片，盯著宋蕪的眼神，染上了怒色。
擔心他要動手擰死宋蕪，裴鈺連忙出聲打破詭異的氣氛，笑了下：“小蕪兒，真巧啊，話說，你躲裏頭做什麽呢？”
他臉皮比墨司衍厚，仿佛根本沒聽懂宋蕪的暗示似的，仍是笑吟吟的。
但話裏，也明顯帶著探究的意味。
剛剛格子裏的聲響，他跟墨司衍的第一反應，就是裏頭藏著的人是小仙女，這麽短的時間內，她或許並沒有機會逃離。
然而，找人忽悠她出來，卻沒想到，出來的是宋蕪……
上次，墨司衍是有懷疑過宋蕪的，當時裴鈺覺得匪夷所思，但這一刻，未免也太巧了吧？
宋蕪哪能不懂裴鈺的心思，露出無語至極的模樣，“裴先生這話說得好笑，你跟墨爺突然闖女廁來，兩個男人的聲音，我剛好困在裏頭，哪敢出來。”
言下之意，她是被嚇到了，才不敢發出動靜。
也的確合情合理。
裴鈺摸摸鼻子，便沒了聲音。
然而墨司衍卻始終盯著她，“一直在這？”
宋蕪點了下頭，“嗯啊……鬧肚子了。”
說著，還非常形象地揉了揉小腹。
墨司衍矜貴的眉眼掃了她一眼，“多久了？”
“墨爺，您這是在審問我嗎？”宋蕪擰眉，小小抱怨，但還是露出老實交代的模樣，“可能半來個小時了吧？玩手機我也沒注意時間。”
“有聽到什麽聲響？”
“嗯？”宋蕪歪頭，“聲響的話，就是你們了……啊，好像還聽到了什麽咚咚咚的聲音，跟拆東西似的，咦，這通風口的板怎麽被拆了？”
她說著，像是才發現不妥之處，瞳孔瞪圓，一臉驚愕。
神情回應，看不出任何可疑。
裴鈺都覺得，或許，還真的就是這麽巧合。
可墨司衍卻突然大步朝宋蕪走去，眸色犀利鋒芒。
隨著他的步步逼近，宋蕪心跳如鼓，卻強壯鎮定，不露絲毫馬腳。
隻道：“怎麽墨爺你還好奇，女廁隔間長什麽樣子嗎？”
一句話，逼停了墨司衍。
男人身份矜貴，出現在女廁這事，已是很匪夷所思了，哪裏會與好奇女廁隔間的流氓歸為一類。
他定定掃了宋蕪身後一眼，終究收回了審視的目光，隨後轉身，“跟上。”
幾乎是命令的語氣。
墨司衍跟裴鈺，先行離開了女廁。
身後宋蕪長長鬆了口氣，在他們離開後，也快速進了自己待過的隔間-----隔壁。
剛剛，開門之前，她把自己換下來的外套，悄悄塞到了隔間去。
既然墨司衍是有備而來的，她不確定，是否有人偷拍了她的照片，安全起見，她之前穿的衣服也要一並藏妥。
宋蕪快速將外套拿起來，往頭上的通風口拋去。
掩蓋好一切後，洗了個手，跟上了墨司衍跟裴鈺的步伐。
外頭原本喧鬧的酒吧，這會，安靜得跟圖書館似的，沒人說話。
眾人見墨司衍二人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宋蕪，不由好奇張望著。
酒吧的老板也立刻迎了上來，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宋蕪，隨後苦哈哈的站到了墨司衍跟前。
“這位貴客，您看，您的人也在這找了一會兒，仍舊一無所有，或許，您那貴重的東西，是丟別處了？本店還要做生意，這麽多人圍著，顧客們會不自在的。”
人沒找到，墨司衍自然也沒興趣在這待著，先行離開。
身後裴鈺遞了張卡過去，酒吧才再次恢複熱鬧。
酒吧外頭，墨司衍的人也仍是在找，甚至還有在查道路監控的。
但很可惜，最直觀的通風出口那，沒有監控，所以得從旁邊的監控區一幀一幀地找。
宋蕪眼尖看到，果然有個下屬拍了她在舞台上打碟的照片，跟一眾保鏢提醒：“記不住臉沒關係，先記住這件皮外套！”
皮外套的主人，就站在他們麵前，看著他們認真點頭，隨後再次分散去找。
宋蕪：“……”
“為何出現在酒吧？”
忽然，一道冷冽的聲意在頭頂上方響起，宋蕪一愣，抬頭看向麵色矜貴的男人。
不同於之前在女廁裏的逼問，這句話，顯然隻是隨意閑聊問的。
宋蕪有些受寵若驚：“墨爺在跟我說話嗎？”
墨司衍擰了下眉，似覺得她愚笨。
宋蕪連忙道：“跟我爸起了爭執，他打了我一巴掌，所以我生氣，跑酒吧來喝酒了。”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尤其是細看之下，宋蕪的半麵臉其實還是微腫著的。
至於為何被打，這個起因，墨司衍二人也是知曉的。
畢竟這個女人，明目張膽的欺負了宋嵐兒。
墨司衍覺得她活該。
但一個小姑娘，時常泡酒吧，品性實在不好，難怪墨老頭子總是擔心她。
不知想到了什麽，墨司衍蹙了蹙眉，冷豔的眉眼裏閃過一抹煩躁。
接著，他對宋蕪道：“你先上車去等。”
宋蕪：“？？？”
“那個墨爺，我可以……”
宋蕪以為對方是好心要送她，有些驚恐，張嘴想拒絕，但墨司衍的麵色不太好，仿佛這個時候忤逆他，他就要殺人了。
所以她又非常識時務的，“好的墨爺！”
然後快速，往前麵的車子裏鑽了進去。
一旁的裴鈺看得目瞪口呆，似乎有些看懂墨司衍的做法：“你不會要把宋蕪帶回家吧？”
墨司衍眉眼攜躁，明顯是有這個舉動。
裴鈺無話可說，隻是默默豎起大拇指。
墨老爺子叫你照顧人，可沒叫你當孩子領回自個家照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