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醜人多作怪
宋蕪沒想到，自己做個惡事，還能被人當場撞見。
要是無關緊要的人的話，她或許還能出資收買、或惡言警告，也有可能視若無睹的直徑離開。
總歸，有的是法子解決，反正她不會尷尬就是了。
可偏偏，被撞見的是這形影不離的二人。
沉默了片刻，宋蕪麻木著一張臉，到底還是先主動打了招呼：“墨爺，裴先生，好巧。”
沒錯，二人正是墨司衍與裴鈺。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多久了，看到了多少全貌。
墨司衍一貫的矜貴冷豔，容貌清冷，站在那，宛若一朵高嶺雪蓮，整個人都透著不容褻瀆的高冷禁欲。
哪怕宋蕪並非第一次見他，但總能次次被驚豔。
也是，不漂亮，她當初也不會酒後亂性……
想到那樁糟心事，她就頭痛欲裂。
看著墨司衍的眼神，也躲閃著，本能的提心吊膽。
生怕對方認出她這個行凶者。
“是啊，好巧，墨叔今天喊我們過來呢，沒想到還碰到了小蕪兒。”裴鈺笑晏晏地說了聲嗨，“不過小蕪兒可真是……有雅興呀。”
他眨眼，暗指她欺辱宋嵐兒的行為，也不知道是打趣，還是嘲諷。
宋蕪臉皮堪比城牆，隻當自己沒聽見，端著禮貌的微笑。
氣氛再次陷入尷尬。
明明不熟的人，可偏偏遇到了，他們也沒任何要走的打算，就這麽僵站著。
裴鈺也就算了，但這墨司衍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最討厭見陌生人麽？
宋蕪自認，自己跟墨司衍的關係，可以定位成陌生人。
最好，一輩子都別再碰麵了！
“那什麽，墨爺，裴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宋蕪受不了這氣氛，趕忙找了個借口遁走。
身後二人也沒攔著，裴鈺還在笑，在與身邊的人說話：“墨爺，你說這小蕪兒是不是很有趣？”
宋蕪聽到裴鈺的調侃，隨之，一道清冷的聲音，也緩緩在空氣中響起。
“醜人多作怪。”
明明是低沉悅耳的磁性嗓音，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中聽！
宋蕪咬牙，告誡自己這人惹忍不起，隻當自己耳聾了，加快步伐離開。
望著女人匆匆奪命般快速消失的背影，墨司衍眼眸輕斂，並不感興趣的冷漠姿態。
可那股怪異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見了鬼的似曾相識。
他皺了下眉，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宋蕪倉促離開的背影。
“噗，墨爺，你這麽說人家小姑娘不好。”裴鈺無奈，“其實我瞧過了，小蕪兒五官不賴的，可能就是皮膚太黑，化妝技術也不好。”
他閱女無數，覺得宋蕪其實還沒到醜得無可救藥的地步。
也不知道，卸完妝後，是什麽模樣？
裴鈺摸著下巴有些玩味，想跟墨司衍分享自己的想法。
但對方明顯不感興趣，沉默了片刻，轉身就走。
“唉，墨爺，你等等我啊。”
裴鈺追著他，二人到了墨老爺子的住處。
碰巧，與正要離開的墨謹修打了個照麵。
對方麵色不太好，鐵青一片，明顯憋著一股氣焰，但見到二人時，卻很快斂了去。
畢恭畢敬地喊道：“小叔，裴叔。”
墨司衍睨了他一眼，神態淡漠，沒有理會，直徑越過他往裏頭走去。
墨謹修也沒說什麽，隻是把身子微微側開些，不擋著路。
裴鈺回頭看了一眼墨謹修的麵色，拿胳膊撞下了墨司衍，小聲道：“墨爺，你這小侄子倒是能忍。”
明明，對墨司衍有著敵意，卻偏偏，總是裝出恭敬的姿態來。
不叫的狗，心思最沉。
墨司衍波瀾不驚：“他最好是有本事鬧出些事來。”
裴鈺嘖了聲：“我知道你瞧不上他的能力，但這未免會不會太輕視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客廳。
墨老爺子也剛從書房下來，見到他們來了，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來。
“司衍，阿鈺，你們來了。”
墨司衍父子感情冷漠疏離，隻是稍稍點了下頭表示回應，裴鈺笑嘻嘻的應了聲，“墨叔，近日身體可好？”
“好。”
墨老爺子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墨司衍那張清冷的臉上時，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招呼二人落座，傭人上了茶水，裴鈺與墨老爺子關係不錯，一直都在聊天說話。
而墨司衍這個兒子，卻像是陌路人，冷漠坐在沙發上看著二者聊天。
茶水也不動。
“司衍，最近胃口還好嗎？”墨老爺子關心他的胃病。
對於墨司衍的挑食，從小就是墨家的一大難題。
他歎息一聲，叮囑：“就算不愛吃，餓的時候，還是要吃些的，當年你媽……”
“別提她。”
倏地，一道冰冷的聲音截斷了墨老爺子的感慨。
墨司衍眉眼猛地冷冽下沉，狹長的鳳眸裏是掩不住的，對墨老爺子的恨意。
墨老爺子呼吸一窒，似沒想到，這麽多年，他還耿耿於懷。
“司衍……”
他張了張嘴，顫著聲腔想說什麽，可在兒子鋒利的警告下，到底哽下了所有的話。
閉上眼睛，無力地歎了口氣。
眼看父子倆的氣氛驟然惡劣，裴鈺熟練地當起了氣氛調和劑，忙道：“墨叔，你知道最近我們發現了個什麽好玩的嗎？”
墨老爺子緩了情緒，笑了下，“什麽？”
“司衍這家夥，居然愛吃宋蕪做的食物！”
“什麽？”
墨老爺子聞言，頓時有些驚喜，他知道蕪丫頭手藝不錯，卻沒想到，居然也投了兒子的挑剔胃口。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墨老爺子終於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來，對墨司衍道：“司衍，爸今日叫你來，其實是想跟你講講蕪丫頭的事。”
墨司衍斂著眸，等著他接下來的說辭。
“那丫頭身世可憐，是我對不起她外公，沒把她照顧好，前段時候，他們跟黃家的糾紛我是知道的，可這丫頭卻不願意找我這來。
唉，說到底，是咱們墨家對不住她，謹修這孩子還傷她……
算了，過去了，不提也罷。”
這些話衝墨司衍說，就連裴鈺也沒明白墨老爺子打的什麽主意，看了一眼墨司衍。
墨司衍神態並未過多的變化，仍是不輕不重的看著墨老爺子，等著他的最終目的。
墨老爺子還在繼續：“今日，我又探了蕪丫頭的心思，她啊，對謹修是真的絕望了。那孩子家庭環境複雜，又沒了謹修這個護盾……
所以爸希望，你能幫我多照顧些她。”
聽完這些話，別說墨司衍了，就連裴鈺都覺得荒唐。
墨老爺子叫墨司衍，照顧宋蕪？
這……非親非故的，憑什麽？
果然，墨司衍也覺得滑稽至極，沒了再坐的耐心，起身就要離開。
身後墨老爺子露出意料之中的歎息，緩緩道：“這是第二件事。”
墨司衍的背影，便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