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焰池受傷
焰池皮膚白,似玉一般剔透,不斷湧出的鮮血在他臉上更顯突兀,看起來尤為驚悚。
“你怎麽了?”喻安瞳孔一瞬收縮,慌忙問道。
“會畫祛邪符嗎?”焰池撐著門,門瞬間化為灰燼,他努力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別碰我,很燙。”
喻安點頭,往後退了好幾步,“你先進來。”
喻安拿出符紙,刷刷幾筆畫出了三品聚元祛邪符,所幸今日吞了妖核,靈力提升了不少,否則這聚元祛邪符她最高隻能畫出二品。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智慧明靜,心神安寧!”喻安雙指一揮,聚元祛邪符飛向焰池身上。
頃刻之間,左眼瞳恢複了一絲淡藍色,可右眼的血卻依舊沒止住,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炴蟲蠱作動了。”綺兒飛上喻安肩頭,張了張尖嘴。
“怎麽會呢?我根本沒吃甜食啊!”喻安蹙緊雙眉,不是說隻有甜味會刺激炴蟲蠱,她壓根沒碰過甜食,“是不是……”
“是靈蜂後。”焰池忍著火一般燒心的痛,解答了喻安的疑問。
靈蜂後?
那道奇怪的叫聲果然是靈蜂所發出來的!
不過目標不是她,而是焰池。
那就說明這件事與喻家和興王無關,是衝著焰池去的。
思考著,喻安想到一個人,焰宇霖。
“它就在樓下。”焰池指了指窗外,“靈蜂後隻在陀川國出沒,隻有蠱蟲師才能控製它,它的血含有糖分,能從空氣中滲入人體。普通修靈者吸入能提升靈力,可我身上有炴蠱蟲。”
喻安順著他的手指,從窗戶向下望,果真見到一隻巨型靈蜂,它無力地趴在地上,薄翅震顫,身上被利器劃破,粉色的血向四周蔓延開。
“那日我上焰府威脅焰宇霖,便是想確定,我身上的炴蟲蠱是否由他所下。”
“現在你確定了?”
“本想留他一命,嗬。”
焰池又吐出一口血,他用手攥緊自己的胸口,深深吸進一口氣,麵色如牆刷白,雙肩微微顫動。
喻安的靈符品質太低,隻能起到暫時的抑製作用,焰池現下傷勢過重,必須配合靈丹治療。
對了,她不是有靈丹嗎!
她從白玉鐲掏出丹藥,遞給焰池,“你把這個丹藥吃了吧。”
焰池搖了搖頭,“對我無用。”
“隻有師尊的祛奇丹有用。”他又補充道,“祛奇丹隻能現煉現用,無法攜帶。”
“那趕緊去找你師尊呀!對了,你不是有靈泉空間麽,先進去泡一泡?”
“進不去,炴蟲蠱作動,輕則靈力暴走,重則靈力處於禁封狀態,心燒而死,我現在是廢人一個。”
喻安抿了抿嘴,來回踱步,心裏掙紮了許久開口道:“你給我指路,我帶你去。”
焰池抬起頭,黑夜籠在她的身後,漆黑陰淒,可她的眼眸卻如明日晴空,他失聲淺笑,“殺掉我的好機會,不珍惜?”
喻安走近他,鵝蛋粉臉稍稍湊近,挑起唇,低笑著開口,“小哥哥生得這麽好看,怎麽下得去手。”
焰池身子一僵,額上布滿黑線。
“哈哈哈,我開玩笑呢!我為何要殺你,雖然你無理取鬧了點,脾氣差了點,臉臭了點,但是你好歹還救過我呢,況且你真的長得挺不錯的!”喻安一手掩口,忍不住發出笑聲,模樣嬌俏可愛。
最後一句是大實話,她喻安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穩穩的顏控。
喻安清了清嗓子,伸出手將焰池的手臂掛在自己的肩上,“嘶,好燙!”聚元祛邪符已經將他身上的蠱蟲暫時抑製住,但是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
似火爐一般。
綺兒的羽毛剛接近焰池,就嚇得飛離喻安的肩頭,反應再慢一些,恐怕她就要變成烤鳥了。
“綺兒,你先呆我懷裏吧。”喻安拉開衣襟,示意她鑽進來。
兩人一鳥,踏著通行符,往隴國方向飛去。
好在夜晚天氣涼,焰池的體溫雖似火,但是冷風拂過,解了不少炎意。
焰池側頭瞥向她的鬢角,細碎的發絲隨風而動,勝雪的肌膚被風刮紅,看起來嬌豔了幾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觀察一個姑娘。
她……好香。
喻安的香味竄進他鼻尖,不知她身上帶著什麽香囊,此刻聞起來頗為舒心。
柔意染上他的眼眸,可他卻分毫不覺。
喻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驀地扭過頭看向他,嘴角淡然一揚,“小哥哥別著急,我的靈符雖隻有三品,不過比走路可要快多啦!”
焰池應了一聲嗯,慌亂地將頭別過另一邊。
右眼的血還在流,燒心的蠱蟲不停亂竄,因為方才的一絲慌亂,他鼻腔也猛地流出鮮血,腥味倒流進口腔,他忍不住咳了出來。
“小哥哥,還好嗎?堅持一下,很快到。”喻安感受到他身體的抖動,籠在自己周圍的熱氣又上升了不少。
別說焰池了,她自己也覺得更難受了。
沒想到這炴蟲蠱作動起來那麽恐怖,怪不得他當初像要殺人一般,威脅自己不能碰甜食。
現在看來倒是情有可原。
出了國界,喻安直上碎星山。
碎星山四處都是靈石,五顏六色,黑夜中星星點點,如夢如幻,確實很符合山頭的名字。
喻安踩著靈符,從空中落下,剛踏上碎星山的第一層石梯,就被衝出來的一隻黑貓嚇到了。
它約有普通黑貓十倍大,豎起毛,齜牙咧嘴,鬆木綠的眼睛瞪得圓溜,充滿敵意地看著喻安。
“盧盧,是我。”焰池臉微微揚起,整張臉早已被鮮血染紅,若非親近之人,很難辨認得出他是誰。
“喵?喵喵!”盧盧歪了歪腦袋,看清了焰池的臉,像是見到了久違的主人,激動地跑到焰池的旁邊,貓貓頭不停地蹭著他的腳。
“老頭在不在?”
“喵喵喵!”
盧盧隨意地擺擺貓尾,興衝衝跑到前頭,一副要帶路的樣子。
“跟它……”焰池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好在喻安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沒有整個人摔在地上。
“小哥哥、小哥哥!焰池!”喻安叫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回應,她這才發現,焰池不僅僅是右眼在流血,他的鼻腔也在流血。
“喵喵喵!”盧盧跑到他身邊,卷起貓尾巴,將焰池整個人托起,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它扭過頭,沒好氣地朝喻安喵了一聲,背著焰池,踏上石梯,向山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