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穿越人士的“下水道”
明紫來嗯了一聲，一雙大眼睛故作驚恐地看著常禦醫。
常禦醫把這包藥渣裝到了自己的藥箱裏麵。
明紫來好奇：“常禦醫要拿走它嗎？”明紫來以為，常賠應該把藥渣還給她。
她之所以敢“無意”吐露喝藥的是麗妃，是因為常賠沒有證據。就算他是跟麗妃告密，麗妃也未必全然信一個皇帝的人。
可就讓他這麽拿走了，常賠要是一個想不開跑去跟麗妃獻媚的話，她這私下窺視麗妃秘密的罪過，恐怕就得治下來了。
常賠在宮裏住的時間久，也算是老人精了，知道明紫來的顧慮。
“放心吧才人，這東西交給臣不會有錯，何況這樣的東西，不僅涉及到麗妃的身家性命，更涉及臣的身家性命，臣還不至於拿這東西去巴結麗妃。”
明紫來為自己的小心眼兒感到抱歉，也為她假裝把麗妃的事情說漏嘴給常賠牽扯進來感到抱歉。
她認認真真地想給常賠行禮賠罪，一低頭卻看見了常禦醫藥箱上刻著的鬆樹。
這是......那個她特別討厭的姓常的醫藥箱特有的圖騰！
明紫來才反應過來，難怪他看著眼熟！難怪他一樣姓常！明紫來不容置疑地喊出他的名字：“常賠？”
常禦醫驚訝地看著明紫來，不知道明紫來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除了皇上和幾個老友，幾乎沒人知道他叫什麽，都是常禦醫常禦醫的叫。
他的老友知道他不喜歡他的名字，也就跟著旁人戲稱他為“常禦醫。”
不是別人沒問過他名字，而是他這個“常賠”實在是說不出口。
他若自己改個名字，還顯得對義父不孝，於是乎就把這個名字給隱去了。
所以，他已經有幾年沒從別人的嘴裏聽見自己的名字了。
明紫來卻不知道常賠的內心戲，而是咬牙切齒，想著常賠怎麽成了禦醫了。
這下好啊。現實世界明紫來不想在遊戲裏花錢，在這兒可就別怪明紫來送他絕育兩件套了。
明紫來到現在都恨得牙癢癢。
她攻略常賠的日子裏，最絕的一次是常賠被仇家追殺，明紫來受到常賠囑托護著他的醫藥箱。
結果被仇家以為她是常賠男扮女裝，就連砍了她十七八刀，血都要掉沒了。
饒是如此，每次常賠好感一到五十就刷刷往下掉，功虧一簣的感覺體驗了無數次，明紫來那時候的心態都要崩了。
明紫來咬牙切齒地問：“常賠，你什麽時候入宮的？”
常賠好奇：“微臣曾與娘娘相識？”
明紫來想提醒一下常賠：“東郊醫館，你我曾有數麵之緣。”
什麽東郊醫館，常賠還真是聞所未聞。
明紫來義憤填膺的指責常賠：“你可別裝。”
“什麽東郊醫館，臣當真不知，臣自幼在義父的山莊學醫，上了十八歲就隻在太醫院供職。”
明紫來不知道常賠是不是不願意麵對他曾經不堪的過往。
“你曾經在東郊醫館做學徒，還天天壓榨一個對你掏心掏肺的紫姑娘，你忘了？”
“才人莫不是有什麽癔症？”常賠說完就要給明紫來診脈。
明紫來有點急了：“我沒有癔症，是你......”
常賠打斷了明紫來的話，認真地給明紫來講述他的生平。
“當初義父並不同意臣入宮做禦醫，使盡手段將臣囚在山莊，還是皇上苦苦哀求義父，臣才能入宮，臣一生少年在山上，長大在宮裏，連京師的全貌都沒見過，又哪裏知道什麽東郊醫館。”
明紫來看常賠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難道是自己穿越進來以後導致原遊戲裏的很多人的人生都發生改變了？
好像是這樣。
原主本來在後宮混水摸魚，可係統給明紫來的任務卻是要變成獨寵妖妃.....夏侯錦成原本此生都不會有一個親生孩兒，可是係統卻答應明紫來治療夏侯錦成的隱疾......
明紫來怔怔地看著常賠，越想越不敢想。
要是一切都不一樣了，人物的命運就此改寫，那明紫來就不是上帝視角了。最後夏侯錦成和攝政王誰會贏還很難說。那明紫來豈不是站隊站早了？
常賠說道：“才人要是沒什麽事兒，臣先告退。”
“你等等。”明紫來眼神有些飄忽地說：“既然你不是他，這些就當是我的傻話吧，別往心裏去。”
常賠應了，臨別前他還特意問了一句：“才人，您怎知道臣的名字？”
他相信夏侯錦成是不會告訴明紫來的。他更相信，他的老友裏沒有認識明紫來的。
明紫來隨便撒了個謊：“我那位當郎中的故人，就叫常賠，跟你很像，我給你說了這半天，你還沒明白嗎？”
常賠點點頭，想著大齊獨一份五百年醫脈南陵常家，難道還會有第二個叫常賠的不成？回去他可要查查族譜。
明紫來轉身離開，思緒早就飄到了天邊了，也暗暗討厭上了穿越這種全新的感覺。
人家穿越重生的都有金手指，知道過去和未來，穿越人物本身也是十項全能。
可明紫來就好像是猜盲盒，且她自己還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本事，所以她麵前的一切都是變數。
錦鯉體質，有用嗎？
脖子再硬刀落下來還不是一樣掉，錦鯉體質能抵擋大環境帶來的風雲變幻嗎？
明紫來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怡然閣。閣裏早就備好了飯菜，可是她根本就下不了口。
檀香看出來了明紫來的不對勁兒：“姑娘，怎麽了？”
明紫來知道檀香沒什麽文化，但是此時除了檀香她沒有別人能說話，她就對著檀香問出了人生問題。
“如果我說，我知道一件事兒的既定結局，但是因為我對這件事兒的介入，導致事情的經過發生了改變，結果就變成未知的了，我該怎麽辦？”
檀香想了想，說：“何必拿這些事兒困擾自己呢？原定的結局變了就變了唄，全新的體驗，難道不刺激嗎？倘若人都為了已知的結局活著，那都混吃等死算了，何必努力呢？”
明紫來眼前一亮。
對啊，檀香的話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