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鬧脾氣

王彬好奇的夾起土豆絲放進嘴裏,咀嚼兩下,給出評語,“好吃。”

陳一喜翻白眼,“你這說了還不如不說,都知道是廚神的手藝了,好吃是肯定的呀,關鍵是好在哪?”

王彬尷尬撂下筷子,看向林楠。

林楠吃了一口放下筷子,開口道,“青椒土豆絲講究鹹鮮清淡,突出本味,土豆不能變色,還要保留清脆的口感,最考驗火候。”

“土豆絲切的工整且細,你們看這兩根。”林楠夾住其中兩根讓三人觀瞧。

“一模一樣!”三人同時開口。

林楠點頭,“這就能看出廚師的刀工。”

“火候、刀工、色澤、形狀、口感,乃一個廚師的基本功,日日掌勺拎刀至少五年能到此地步。”

三人大眼瞪小眼,從一盤土豆絲裏吃出了神聖。

李小胖這個終極吃貨,也矜持的細嚼慢咽了。

飯畢,李小胖問道,“這就是廚神的手藝嗎?”

好像還是我楠哥做的更好吃一些。

後麵這句話他巡睃一圈高大威武的小二們,慫得沒敢說出來。

林楠搖頭,“應該不是,有些手法還很青澀,沒有廚神遊刃有餘的感覺。”

王彬點頭,“你說對了,大廳用餐的乃如意居十年以上的學徒掌勺,雅間掌勺的乃廚神高徒——於仁。”

“據說這個於仁是新晉廚神的熱門人選。”

陳一喜疑惑,“那廚神得了名號就不做菜啦?”

王彬遲疑了一下,“要他動勺,除非來了貴人。”

陳一喜撇嘴,“嘁,擺什麽臭架子。”

李小胖咬了咬牙,“楠哥,咱們去二樓再吃一次,嚐嚐與於仁的手藝,打探打探敵情。”

林楠對這個傻弟弟無語了,說嚷就嚷出來了,生怕人不知道他們幾人是來幹嘛的。

她拽住這瘋牛,“趕緊坐下,咱們今天隻是來遞個帖子,不是來找茬的,剛吃飽哪還能吃出滋味,下次試菜。”

李小胖想了想也是,老老實實坐下了。

王彬從懷裏掏出名帖,上印著“樂客來林楠”字樣。

林楠疑惑,“樂客來……?”

現代社會某超市的名字。

“這是咱們的酒樓,盤下來半年了,原本打算售賣糧油米麵,但是你要來參選廚神,我就收拾收拾開張了。”

“參加廚神選拔的廚子,必須有做菜的酒樓,否則不算廚界之人,不能拿獎品。”

林楠點頭,“好吧,還有這個規矩。”

“你隻管安心參加比賽,這些事情都有我來打點。”王彬說道。

“好。”

王彬把名帖傳給小二,又奉上幾兩銀子,對小二說了聲,“請你喝茶。”

小二收了名帖,麵色冷淡,並不為這幾兩銀子而心動。

“他見了錢都不笑一下表示對錢的尊重嗎?”陳一喜驚訝道。

王彬解釋道,“每到廚神選拔賽,報名參賽的人絡繹不絕,遞名貼給賞錢是常有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而了吧。”

“怪不得。”

三人出了如意居,又來繞到他們自己的酒樓。

馬車繞了一趟街,又拐了兩趟彎兒,陳一喜瞪著眼睛毫不留情道,“王彬你是把店麵整到郊外了嗎?”

王彬尷尬,“正街的鋪子千金難求,因為挨著如意居一路水漲船高。”

林楠四處看了看,還算滿意,進門是三層小樓,後麵有小院廂房,可供主人家居住,小院在東南角開了個角門,角門邊有四間矮房,應是留給看門的下人,或前廳留宿的小二們居住的。

院裏有一池荷花,此時開的正茂,幾尾錦鯉幽幽而行。

王彬一一介紹道,“主臥給你留出來了,你與落羽兄的房間相鄰,便於你照顧他。”

“呃……”他遲疑了一下,看向陳一喜與李安,“你們二位若是不嫌棄,與我相鄰住在西廂可好?”

陳一喜擺手,“給個窩就好,哪能嫌棄。”

林楠看他這事事俱到的樣子有些好笑,“你早就想好開這個酒樓了?”

王彬粲然一笑,“不錯,你的手藝早在林家溝我就見識過了,雖說無萬全得廚神名,但是博一個名次不成問題。”

“能參賽的都是個中好手,哪怕你在賽上小小露一下風頭,我們培植的大蒜就打開銷路了。”

王彬說完拱了拱手,“林老板還請務必盡力。”

兩人想不謀而合,哪有拒絕的道理。

王彬特意找人定了日子,選在一天後酒樓開業,而食神大賽五日後初選。

三人又匆匆回到客棧。

店小二一見到林楠如同見到了救星,急匆匆追上,“林姑娘留步啊。”

“咋了?”林楠疑惑。

店小二看了看樓上,壓低了聲音說道,“您帶來的那位公子,一天沒有開房門,小的上去敲幾次門都沒人應,準備的飯菜也沒送上去。”

他說完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明明房門緊閉,他卻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涼颼颼的,像是被蛇盤了脖子一樣,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層落一層的。

林楠皺眉,當即邁開步子,奔到樓上。

林落羽身體本就不好,行了這麽久的路,受了一路的顛簸,她應該多上點心的。

她拍了拍門,“林落羽,說話,你怎麽了?”

屋裏埋在黑暗中的人動了動,然而又恢複於沉寂。

林楠心急如焚,抬腳照著房門就一踹,本就纖薄的木門終於受不了了,晃了兩晃徹底躺倒。

小二瑟縮了一下,後退半步,這一幫裏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人嗎?幹嘛都這麽暴躁?

林楠焦急的奔入房間,她怔了一怔,才適應房裏昏暗的光線。茶盞茶壺碎了一地,林落羽坐在冰涼的地上,雙腳**,雙臂環住膝蓋,頭顱深埋。

“你怎麽了?”

林落羽縮了縮肩膀,選擇沉默。

林楠從穿越至今,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林落羽,他更多的時候是克製的,被她捉弄的時候克製著不發脾氣,被人欺負的時候克製著不去怨恨,被原身掐著脖子要他去死的時候,也是克製這不反抗。

她冷靜下來,看著旁邊的碎瓷,溫聲問道,“這是你打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