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欺負

“謝啥啊,這是李小胖準備的。”

林落羽唇角上揚的小小折痕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狹長的眸子裏甚至還有一絲的嫌棄。

“對了。李小胖說有個姑娘看上你了。”林楠想起那個圓臉小姑娘,胳膊是細了點,但也不是不行,萬一林落羽喜歡呢。

林落羽有點呆,“什麽?”

“就那個天天來吃餛飩的小姑娘,每次都坐在你對麵。”

林落羽蹙眉想了想,不記得有這麽個人,隻好搖頭。

林楠搓了搓下巴,遲疑開口,“要不你跟人接觸接觸?下次她來的時候,你跟人多說兩句話?”

林落羽不明白,“為什麽跟她說話。”

林楠抬手敲他的腦袋,“不跟人說話你怎麽娶人家?”

“娶誰?”

“那圓臉小姑娘啊。”

林落羽的眸子一寸一寸冰封,“所以,你還是想讓我離開?”

林楠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呃,不是啊,你把她帶回家,我嫁出去。”

“所以,你還是丟下我?”

林落羽看著她,一字一頓的問道,幽沉的眸子裏狂卷著黑暗風暴。

林楠被他的神情駭住,解釋道,“這不叫丟下,我總要嫁……人?”

林落羽抿了抿淺粉的唇,修長的眉毛微蹙,手指按在一側的扶手用力到發白。

林楠覺著這個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更何況她還沒遇到那個對的人呢,不如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小嬌花的情緒重要。

“好了,好了,你不喜歡就算了。”

林楠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就是隨口說的。”

林落羽抿了抿唇,未說話。

林楠恰巧看到她砍柴的小路,從這裏進去可以找到她需要的食材,她興衝衝的對著林落羽道,“你在這裏等我,我進去找點東西,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嗯。”

林楠幫他把輪椅固定在一個平坦的地方,不放心的叮囑,“不要亂走,我回來找不到你會著急的。”

“好。”

林楠順著小路,鑽進山裏。

她對這山裏的一切都熟悉的緊,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那片野山薑。可惜她這次沒帶什麽工具,隻好折了樹枝,一點一點的挖掘。

弄完了野山薑,她又找到野蒜苗,蒜頭還未長大,她帶著土壤一起挖出,預備回家種上。而後又拽了一把花椒塞在懷裏。

林楠幹的認真,不知不覺竟然天黑了。

想起山下的林落羽,她利索的拿上東西,返程下山。

山裏的太陽往往上一秒還掛在樹梢,下一秒便埋進了深山。

林楠還未走下山,光線已然暗了下來。

“不知不覺就這麽晚了,他應該是不怕黑的吧。”

林楠被自己的想法笑道,懷疑自己是奶孩子上癮嗎?林落羽明明是個成年人,她卻總是不自覺的把他歸類到弱不禁風。

想來是他看起來瘦了,臉上常常沒有血色,像個雪娃娃一樣,難免讓人產生保護欲。

或許她應該買點紅棗,燉點雞湯給他補補。

她老遠看見就看見了林落羽的輪椅,隻是那椅子上空空如也!

人呢!

“林落羽!你在哪?”

林楠被石頭絆住,臉差點磕在輪椅上。

她走之前特意把林落羽放在沒亂石的地方,怎麽會被石頭絆到?

輪椅四周散落著嬰兒拳頭大小的石頭,像是頑童惡作劇,故意投擲一般。

她腦子裏轟然浮現一個畫麵。

一身白衣的林落羽,孤獨的坐在輪椅上,四周是調皮喧囂的孩子。

每個孩子都洋溢著邪惡的笑臉,一塊一塊汙泥,從孩子們的手上落在他的白衣上。

而在這幫孩子裏笑的最開心的,丟的最多次的,是她的臉……

她心髒某處揪疼,那樣的眼睛,受傷小狗一般的眼睛,望著她。

她狠狠擦掉臉上毫無預兆的眼淚,咬牙站起身,大聲喊道,“林落羽,你在嗎?”

“我是林楠,我回來了,你在哪?”

她四處張望,沒有方向的尋找,直到聽見“噗通”的水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跑到河邊的,隻知道,心髒像是一雙大手攥住,生疼生疼的,疼的她幾乎牙關打顫。

林落羽坐在河邊,白色的衣服鋪在草地上,如墨的長發披散在背上,像是偷偷上岸的河妖。

隻是這河妖應是被人當成了妖怪,傷痕累累。

“我沒力氣了。”

他開口,帶著歉意。

林楠一言不發的抱起他。他輕嘶一聲,然後咬牙隱住。

林楠咬緊牙關,黑沉著一張小臉,一言不發。

她抱著他朝家走。

林落羽以為她生自己的氣了,長長的睫毛垂著,不敢出聲。

林楠一腳踹開了房門,黑著臉把他放在**,轉身點亮了蠟燭。

林落羽瓷白的小臉上掛著紅豔豔的傷口。

林楠的神色又沉了沉,手指生生捏斷蠟燭,滾燙的蠟油滴在手上都未察覺。

她冷著臉,放下蠟燭,轉身出了房間。

林落羽緩緩垮塌下肩膀。

突然,房間們再一次被打開,林落羽愕然看著端著黑瓷碗出現的林楠。

她麵目依然冷凝,一眼不發的坐在他床邊,手指摳出舂碎的草藥,覆在他的臉上。

“嘶……”

林落羽一時忘了忍耐,輕呼出聲。

林楠放緩了動作,認真而輕柔的為他上著藥。

林落羽的手指輕輕纏住她的袖子,聲音輕緩如天上的雪花墜落。

“對不起。”

林楠皺了皺眉,沉默著上完藥,直視著他的眼睛,“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是你的錯嗎?”

“我沒有做到答應你的。”

“現在這個重要嗎?”林楠忍不住吼出聲,“受傷的是你,你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林落羽怔了怔,鬆開手指,拘謹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林楠心裏像是燃了一把火焰,怎麽會這麽可惡的人,輕易的傷害別人心尖上的珍寶。

她恨不得去撕了那些人。

她廢了多大的力氣,才讓這人身上的傷少一點,跟她親近一點?

她深呼吸,盡量冷靜的問道,“是二毛嗎?”

“嗯。”

林楠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霍得站起身,從裏間抽出林父的馬鞭。

“我去找他!”

林落羽想攔住她,抬起的手臂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