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誰是誰的爹?

晌午。

豔陽高照。

蘇牧迷迷糊糊睜開雙眼。

看見床邊坐著一名中年男人,兩鬢斑白,麵容滄桑。

“你誰啊?”

蘇牧瞥了他兩眼,隨後又看向房間內的其餘人。

穿著打扮都非常奇怪,像極了古人的扮相。

“我是你爹!”

蘇長富緊緊攥著雙拳,強忍著想要一巴掌呼死這個不孝子的衝動。

“我特麽才是你爹!”

蘇牧一聽就來氣。

自己昨天向舔了三年的女神表白被拒。

跟兄弟們借酒消愁,結果一覺醒來就有人占自己便宜。

這能忍?

“不孝子!我揍死你!”

蘇長富本就憋了一肚子氣,聽到這句話更是怒不可遏。

他順手抄起地上的板凳。

甩開膀子就要往蘇牧的臉上砸。

旁邊的老管家急匆匆上前,張開雙臂攔著蘇長富,“老爺,您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萬一砸出個好歹,蘇家的香火就斷了啊。”

其餘下人後知後覺,紛紛站出來勸阻。

“是啊老爺,少爺年紀輕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老爺您消消氣。”

其實所有人心裏都和明鏡一樣。

蘇家三代單傳,蘇長富又是老來得子。

對待蘇牧幾乎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

從小到大,連責罵次數都一隻手數得過來,更別提動手教訓了。

他隻是需要下人們的勸阻,順勢給他一個台階罷了。

果不其然。

蘇長富裝模作樣的放下板凳,擺出一副凶狠的姿態,“要不是他們攔著,我保證揍你個屁股開花!”

“少爺,您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還不趕緊向老爺承認錯誤。”老管家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不斷衝著蘇牧擠眉弄眼。

“我闖什麽禍了?”蘇牧一臉茫然。

“您今早在怡紅樓,跟王家少爺打架的事情不記得了?”老管家微微詫異。

他從小看著蘇牧長大,太清楚這位小少爺的本事了。

七八歲的時候,偷看家裏丫鬟洗澡。

十幾歲的時候,學別人逛怡紅樓。

打架鬥毆那都是家常便飯。

況且這次怡紅樓很多人都能作證,想賴也賴不掉。

“那我打贏了嗎?”蘇牧一本正經的詢問。

老管家滿腦門子黑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蘇長富的臉色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你一個打十個,把王少爺的護衛全幹趴下了,還一腳踢廢了王少爺的**,多厲害呀。”

“我這麽牛逼?”蘇牧暗暗自喜。

“是啊!你都牛逼上天了!”

蘇長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咱們老蘇家每年至少要為你賠償數萬兩白銀。”

“很多嗎?”蘇牧反問。

老管家接過話茬,耐心的解釋道:“老奴每個月能領八十錢,而百錢能兌換一銀。”

“這還是老奴在蘇家做了五十幾年,普通下人每個月隻能領三十錢左右……”

蘇牧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脫口而出,“咱家每年賠那麽多錢還沒破產嗎?”

“我特麽……”蘇長富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揚起手,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不孝子。

猶豫良久還是下不去手,最後打在自己臉上。

突然,一股龐雜的記憶湧入蘇牧腦海。

過往的無數場景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爍。

蘇牧捋了很久,終於確定一件事情,“我穿越了。”

這個朝代不同於華夏曆史的任何朝代,但體製相差不多。

三百年前,蘇氏皇族一統天下創建夏國。

蘇牧的曾爺爺被封為南陽王,從此蘇家成了當地的名門望族。

後來皇室頒布推恩令,各路王侯的實力都被削弱。

到了最後,蘇家連世襲罔替的爵位都沒能守住,隻剩下一些田地和產業。

其實當個土地主也沒什麽不好,偏偏蘇牧隔三差五闖禍,家產幾乎被敗光。

這次踢廢王家少爺的**,極有可能成為壓垮蘇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因為白河縣縣尉也姓王,與王家同宗同族。

若是從前,蘇家作為皇親國戚當然不懼區區縣尉。

可現在的蘇家無職無權,祖上的榮光早已被消磨殆盡。

哪怕隻是九品的芝麻小官,也能踩在頭上拉屎撒尿。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下人神色匆匆的跑過來,“老爺,縣尉氣勢洶洶的帶人上門,說是要捉拿少爺。”

“逆子!”蘇長富恨鐵不成鋼的破口大罵。

他早就料到這一天回來,隻是沒想到竟是縣尉帶頭。

這一次,賠點錢怕是解決不了。

最起碼,也要狠狠割一塊肉才能喂飽王家。

“把他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蘇長富撂下這句話,旋即怒氣衝衝的離開。

蘇牧眼睜睜看著他們從外麵鎖死門窗,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

倒不是因為闖了禍被關起來。

而是最近這幾年,蘇長富日夜操心自己的禍事,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祖上傳下來的家業,也被揮霍的所剩無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直到深夜時分,老管家端著飯推開門走了進來,“少爺,餓壞了吧。”

蘇牧壓根沒有食欲,急不可耐的追問道:“周伯,情況怎麽樣?”

周管家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為了平息王家的怒火,老爺無奈把永利錢莊、昌盛酒樓,以及部分田地送給了他們。”

“為了縮減開支,老爺已經開始辭退府中下人了。”

咯噔!

蘇牧驚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錢莊和酒樓是蘇家最賺錢的產業,每年都能進賬數萬兩白銀。

毫不誇張的說,蘇家年年賠錢還能屹立不倒,靠的就是這兩棵搖錢樹。

拿走這兩棵搖錢樹還不算,竟然還獅子大開口索要部分田地。

“我爹就這麽給了?”蘇牧不可思議的問道。

“老爺要是不答應王家的條件,縣尉便抓你入獄。”

周管家頓了頓,又說道:“那縣尉的手段,整個白河縣都有所耳聞,被他關進去的人就沒幾個能活著出來。”

王家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幾年內迅速發展,縣尉占了很大的功勞。

正所謂民不與官鬥。

哪怕隻是九品小官,普通百姓見了也得躲著。

蘇牧憤怒的攥緊拳頭。

自己一腳踢廢了王少爺的**,可他也一棍子打死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真要算起來,吃虧的是蘇家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