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哥哥,黃金?
白璿璣踏進儲秀宮正殿的時候,一個身姿華貴的女性正端坐在客椅上喝茶。
頭上的珠翠鑲嵌成片,一顰一笑之間閃著奢侈的流光。
如此富貴麽?倒快要趕上那日的太後了。
白璿璣雖然穿越而來,但畢竟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份,一動而牽發全身的道理她何嚐不懂。這樣招搖,必定不是好事……
“母親。”白璿璣站定在門口,微笑道。
女人聞言,立馬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來朝白璿璣這邊笑著招呼起來。
“給娘娘請安。”
女人麵容飽滿,眉毛嘴唇都細細地描了,桃色的唇色很襯出氣質,的確擔得起大宅院夫人的稱謂。
“母親不必客氣。”
白璿璣下意識伸手扶住要行禮的女人。
可下一步要說什麽話,白璿璣腦袋裏一片空白。
可是思來想去,這不能怪她啊,原主走的時候,那是一點記憶都不留給她啊,就連這個夫人叫什麽,都是宮女香霖告訴她的。
“那,那啥,您坐。”
白璿璣隻能客氣地寒暄,讓許夫人坐。
“娘娘受此磨難,倒是謙遜不少。”
許夫人施施然坐下,抿起一個慈祥的笑容。
“………呃,嗬嗬……您喝茶。”
“娘娘,臣婦聽說陛下已經解了你的禁足。”
許夫人喝了一口茶,柔聲對白璿璣說道。
白璿璣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皇帝的眼神,心神微微一**,輕聲回答道:
“是。”
“皇帝仁慈,明察秋毫,也算是解了我們白家的冤屈,您說是吧。”許夫人感歎道。
“是。”
“皇帝對白家一家都有知遇之恩,您說是吧。”
“那是那是。”
“皇恩浩**,我們白家豈能不知恩圖報?您說是吧”
“那確實,不能不報…”
“那娘娘,也需得盡力為陛下添一位皇子才好!”
“確實要添,確實……啊,等等,啥!”
白璿璣猛地站起來,“這這這………”
許夫人說完自己的一通道理,甚是滿足。但是看見白璿璣慌慌張張的樣子,免不了又皺起眉頭,
“娘娘,您已經入宮半年有餘,不比在府邸有你哥哥罩著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讓各宮笑話。”
“對,對不起。”白璿璣隻好坐了回去。
生孩子?她在二十一世紀就是個超級大母單,生孩子對她來說,似乎是很遠很遠的未來。
許夫人見白璿璣麵色尷尬,以為她是害羞不經世事,繼續道:
“娘娘,白家上下五十餘人,你父親老了,單靠你哥哥一個人在邊關,遠水解不了近渴。娘娘若是能有一兒半女,白家未來也不至於家道艱難……”
說到動情處,許夫人忍不住淚意盈盈,牢牢抓著白璿璣的手。
白璿璣麵露難色,但許夫人說的卻是在理。
或許在這個社會,女人,無論是高官之女,還是貴胄之女,大抵生來的目的隻有兩個,要麽延續香火,要麽替家族維係富貴而生。
這是時代的準則,卻好像,並不存在人性的逼迫。
可她冷七,在這深宮的目的,就是簡簡單單地活著,直播賺大把的鈔票,給她再也見不到的奶奶,買下一個富足美好的晚年生活。
至於生孩子什麽的,母家榮耀什麽的,太複雜了……
眼下,先含糊過去吧。
白璿璣不動聲色抽出自己的手:
“是,女兒明白了,女兒會努力的。”
白璿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誠懇又真摯。
“娘娘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就好。”許夫人啖了一口茶:
“茶也喝得差不多了,臣婦今日來也沒有別的事情,臣婦就先告退了。”
白璿璣心頭喘了一口大氣,連忙送人出去。
“對了娘娘。”走到宮門口,許夫人回頭。
“你哥哥說要進宮來看你,我勸他別來他不聽,所以,臣婦……希望娘娘要想清楚一些。”
許夫人頓了頓,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要避嫌。”
白璿璣神色一凜。
什麽意思?
和哥哥,避嫌?
許夫人說罷,輕扶著婢女的手,依舊晃著她那珠光寶氣的流蘇,慢慢地消失在了宮巷盡頭。
白璿璣卻愣愣地回味剛才的話,半天也沒緩過勁來。
好家夥,兄妹?這這這!
白璿璣感覺呼吸都有些加速。
老天爺,大可不必了吧…
不等白璿璣暢遊在自己的幻想世界裏,一聲呼喊響起:
“娘娘,快回殿中,徐公公來宣聖旨了!”
是香霖清脆的聲音,白璿璣機械地轉身朝她走去,腦瓜子還在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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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儲秀宮白美人,聰慧敏捷,端莊淑睿,敬慎居心,久侍宮闈,性資敏慧,率禮不越。著即冊封為白昭儀,欽此。”
徐公公笑得恭維,但卻討喜。
“娘娘沉冤得雪,可喜可賀!”
徐公公後麵還跟著四個太監,四個宮女,皆喜氣洋洋地跟著恭賀白璿璣。
“有勞公公傳旨。”
待到徐公公把聖旨遞到她手裏,白璿璣才真正緩過神來,將哥哥一事暫時放諸腦後。
正要送客,白璿璣又想起電視劇裏,一般娘娘們總得給這種檔次的公公送禮表示些什麽。
但是自己的確對宮裏的財政狀況一概不知………
畢竟,支付寶一萬塊曾經是她存款的頂峰。
正當白璿璣為難時,
“這是娘娘的賞賜。”
香霖從一旁走了出來,遞了一錠黃金給徐公公。
徐公公收到錢,笑意燦爛,“娘娘必定步步高升,福貴雙全!”
徐公公笑著拜謝走出了儲秀宮。
白璿璣愣然看著香霖熟稔地處理這些事情。
“香霖,你哪來的銀子?”
徐公公一走,白璿璣就問到。
語氣中帶著一種對“大隱隱於市”的大佬的尊敬,香霖這麽有錢?
香霖咬唇一笑,先是揮手讓新來的下人們退下,才小聲對白璿璣說道:
“娘娘,是將軍適才著手下送來的。”
香霖一臉無辜,指了指偏殿。
“將軍……哥哥嗎?”
白璿璣想起許夫人的叮囑,心裏一陣別扭。
“哥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將軍昨日就啟程班師了,隻是還未抵京。”
“昨日?”
“是,將軍雖然人還未到京中,但是捷報已經傳來,將軍還命人悄悄給娘娘送了一箱黃金,說是戰利品。”
香霖提起將軍,一臉的神思向往,句句都是發自內心的感歎:
“將軍神勇,這次大破高麗,陛下也是讚不絕口!”
“娘娘,您連將軍善戰都忘了?”香霖瞪著一雙鹿眼,一副心痛不已的樣子。
“沒有,沒有……”
白璿璣囁嚅著回到。
果然,皇帝昨晚來看她,不過是因為哥哥立了戰功。
為了慰藉遠方戰士的心,他一個皇帝,也要逢場作戲,裝出一副憐惜她的模樣。
自己推開皇帝,恐怕正中了皇帝的下懷吧。
原主說不定,真的就害死了德妃的孩子,皇帝的孩子被自己害死了,但是和驍勇善戰的將軍比起來,也不算什麽了吧。
哎,
哥哥……
皇帝……
後宮,寵愛,終究抵不上朝政,財富不是嗎?
財富……
等等,剛才香霖說什麽來著?
黃金?
一箱?
我的天!
白璿璣猛地抓住香霖瘦弱的肩膀:
“香霖,速速與我回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