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做師兄的好大威風

沈敘白並未掙紮,微微垂眸,語氣都變得委屈起來:“我不知道哪裏惹得慕青師兄不痛快,會讓師兄如此看我不順眼。”

“你不知道?!”慕青揮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砸去。

楚瑤都已經準備出麵阻攔了。

就看到那揮下去的拳頭,朝旁邊斜了點角度,從沈敘白的臉頰擦過。

“哼,你以為我真會打你的臉麽?當然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去師尊麵前賣慘!”慕青已經把他從自己麵前推開,狠狠瞪著他:“你也就隻會用這點手段罷了,這次新晉弟子的比試可沒那麽簡單,早晚能看到你在眾人麵前輸得一敗塗地!”

“慕青師兄就沒有想過,若我輸了,不僅僅海塵峰,就連師尊也會顏麵盡失,師兄怎可有那麽自私的想法?”沈敘白故意提高幾分音調反問。

慕青握著拳頭,惱道:“少拿這些話來壓我,在這海塵峰上,有的是看不慣你的內門弟子,誰都不希望你繼續留在這!”

“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被師尊親自教導,會引起其他師兄弟那麽多不滿……終究是我多餘,不該在這裏礙大家的眼。”沈敘白說罷,往外走去。

“你幹嘛!”慕青見他走得飛快,立刻追了出去。

一把扣住他的手臂,質問:“要是你突然離開這裏,師尊第一個就會責問我,別想再給我下套,也別繼續在我麵前裝什麽可憐,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

“我隻想出去一個人靜靜,不是慕青師兄所想的那樣。”沈敘白抽了兩次手臂,反而被他捏得更緊:“師兄,你這樣會捏傷我筋骨。”

“難道手肘受傷,不是因為師弟你太喜歡逞強練劍,導致的麽?”慕青驟然加重力道。

就在這時!

跟出來的楚瑤,一腳就把他踹飛出去十幾米遠。

慕青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來,整個人的懵圈狀態。

等他爬起來,看清楚突然出手的人竟然是師尊,嚇得立刻在地上跪好,頭也不敢抬起。

“本尊竟不知道,你這個做師兄的,好大威風!”楚瑤身形一閃,又往他身上猛踹一腳。

這次慕青直接飛出去撞在一顆粗壯樹杆上,胸口震**,當即口吐朱紅!

他雙手胡亂地抹去嘴邊的血,哆嗦著疼痛難忍的身體,重新爬起來,在地上跪好,根本不敢開口為自己解釋。

他隻知道自己死定了!

此時沈敘白上前拉住楚瑤的衣袖,小聲為他求情:“師尊,其實慕青師兄也是一片好意,來提醒弟子不懂得處理師兄弟關係,讓其他人看不慣,這一切都是弟子做得不好。”

“若不是慕青師兄好心,恐怕弟子還後知後覺,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麽讓人討厭。”他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止不住地從眼眶滑落。

滴落在楚瑤的衣袖上,濕了大片。

楚瑤冷眼掃向遠處跪在地上的慕青,喝道:“滾去把所有內門弟子,全都召集到這裏來。”

“是……是!”慕青連滾帶爬地照辦。

楚瑤拉著沈敘白,把他帶進屋裏。

從手腕上的空間手鐲,取出一枚金色質地的聚元丹,直接塞進他嘴裏。

隨即冷聲道:“如今所有天青宗弟子都知道,你會代表海塵峰內門弟子,參加新晉弟子的比試。”

“你的輸贏,與海塵峰以及本尊顏麵,息息相關。”

“本尊不喜歡做沒把握的事,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你就算再難,也必須拿下第一,為本尊長臉。”

話音剛落,沈敘白就感覺到,心口真元處,像是有一股火燒了起來。

他捂著心口,身體搖搖晃晃,險些站不穩要跌倒。

抬起那張蒼白的臉,艱難地從口中蹦出幾個字:“師……師尊哪怕……要弟子這條性命……弟子都會雙……雙手奉上。”

這讓他痛楚難忍的感覺,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揉到一起。

冷汗不斷往外冒,他眼前的視線都逐漸變得模糊。

他已經猜到,是師尊剛剛讓他服下的那枚金丹,帶來的作用。

可是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就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撕裂般!

楚瑤雖然也不忍心,讓他承受這種痛苦,但現在海塵峰上外憂內患,實在太嚴重。

必須先讓那些心思不純的內門弟子,對沈敘白心服口服才行!

聚元丹,是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快速提升真元爆發力的好東西。

有很多陷入瓶頸,需要提升大境界的修者,都是會冒險服用聚元丹,用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刺激真元尋求突破。

之所以楚瑤現在就讓他服下,是為了等會兒她的安排,做足準備。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

楚瑤看向身側的沈敘白,臉色似乎是有所緩和,但人還在大口喘氣。

“收拾好再出來。”說罷,她先一步走出房間。

那站在院子裏的二十幾名內門弟子,立刻就安靜下來,一個個神色恭敬地看著她。

楚瑤冷眼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慕青的身上,厲聲開口道:“既然對本尊的安排不滿,那本尊就給你們一個可以挑戰沈敘白的機會。”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

也順著楚瑤的目光,看向慕青。

感受到來自師尊身上那股逼人威壓,沉重得讓慕青感覺,就像是有成百上千根針,往身上紮下來,讓他緊張得冷汗直流。

“師……師尊這是給弟子們表現的機會,多謝……謝師尊。”慕青硬著頭皮拍馬屁,實際上已經心如死灰。

此話一出,無人響應。

要知道槍打出頭鳥。

縱然內門弟子心裏對沈敘白不滿,也向來看不上這個小弟子,可師尊決定的事情,從不容任何人非議,也不會更改。

前有望舒和衍淡都是因為,針對過沈敘白,落得那種淒慘下場。

如今更不可能有人敢站出來挑戰。

因為挑戰的不是沈敘白,而是師尊的權威。

這種時候出去,擺明了就是不把師尊的決定當回事。

那是自尋死路啊!

靜。

院子靜得出奇。

每個內門弟子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低著頭不希望被這個時候的師尊注意到。

楚瑤緩緩抬起手,隨便指了一個:“就你了。”

被指到的弟子身穿深紫色十樣錦衣衫,腰係墨色蝠紋大帶,將他高挑的身材勾勒得很完美,偉岸挺拔,而那烏黑長須擋住大半低著的臉頰。

被點名後,弟子從後麵走到她麵前,緩緩抬起頭,才看清楚他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精心雕琢過的藝術品般,吸人目光。

楚瑤對上了一雙深沉幽黯的冷眸,漆黑眼瞳裏泛著幾分遺世獨立的孤獨和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