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讓我投降,你怎麽不去死?

鞠城沙場上。

陳梟一方被進球後,所有人都在原地懵了好長時間。

但回過神來後,眼裏都盈滿了殺機。

開球後,猶如撲食的惡狼一樣,傾巢出動。

每個人腳下踏地的聲勢,都似是要震陷大地,蘊含千鈞氣勢。

喊殺著,亡命的衝殺著。

不得不說,這聲勢,在訓練裏從未曾遇到過。

陳洪設置的後防線幾個人壓根兒招架不住,或者說,有些被震懾了。

幾番拚搶之下無法衝破包圍圈,被蠻橫的衝殺陣活活的撕開一條防線,麵對球門和孤零零的守門員。

陳梟一腳爆射。

沒想到過於注重發力,被守門員下意識的伸出一腳,擋了出去。

“呼。”

場外,楊順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沒進,這要是進了,非常傷士氣。

說不定接下來的比賽走勢都會失控。

這不是開玩笑,競技體育和行軍打仗沒什麽太大的區別,士氣很重要,氣勢很重要。

一旦氣勢被壓製,那都是兵敗如山倒,崩潰得非常之快。

他連忙在場邊大聲拍著巴掌大喊,“振作起來,都給我振作起來!”

“康王,鄭汴梁,張翀,你們提醒下隊員們,不要被對方反撲的氣勢壓製了。”

“記住,是我們領先,我們領先!”

“頂住!”

楊順用盡了滿身的氣力,極力想讓鞠城沙場內的隊員們聽到他的聲音。

這傾盡全力的呼喊,起了立竿見影的作用。

張翀朝他投來堅定的目光,怒吼道:“別被他們唬住了!”

陳洪也怒吼道:“頂住,這次贏了,回去加薪!”

金主爸爸和陣中大將齊齊發力。

隊員們有些暗淡的眼神也都為之一振,重新煥發出精光。

一個個咬著牙。

頂著陳梟他們的二攻發球。

所謂二攻,就是球在防守方阻擋出界之後,在鞠城沙場外的一個固定點位重新發起進攻。

有點類似於後世的界外球和角球的性質。

陳梟冷著臉,對於剛才的必進球被擋出來,他很不開心。

幾個隊友圍在他麵前。

忽然散開。

陳梟緊跟著就是一腳蘊含了無限怒火的爆射。

直接砸向球門。

出膛之球猶如俯衝的蛟龍,直接衝向球門死角。

但被楊順安排的近柱球員奮不顧身地阻截掉。

強忍著疼痛,這名球員飛起一腳就往前麵掄。

球頓時高高飛起,往前場落去。

張翀以及另外兩名前鋒球員早就已經準備到位,一邊抬著頭看球,一邊跟著球往前衝。

陳梟並沒有汲取之前丟球的教訓,沒有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於是又是三個人衝空門。

“咚~”

沒有任何懸念的。

第二個進球來了。

張翀頓時被狂喜地隊友們簇擁在中央,又摟又抱又摸頭,極盡一切方式慶祝。

但觀禮台上的人群以及陳梟一方的球員們,卻鴉雀無聲了。

這什麽情況?

這不可能!

杜允樂再也坐不住了。

兩個球了。

而且是極短的時間,丟了兩球。

兩個球還都是空門。

他可是押上了千畝良田啊。

一時間,杜允樂隻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渾身發軟,呼吸虛浮,整個人都無力地癱倒在了椅子上。

其他參與了賭局的人也都心灰意冷。

其中不少人雖然沒有杜允樂他們賭得那麽大,但因為對於陳梟過分的信心,也都賭得不小。

要是陳梟輸了,即便不傷筋動骨,肉痛也是難免的。

隻有龍琰歡,自始至終都保持微笑,好像無論什麽都無法影響他的心情。

反倒是他哥龍琰俊。

呆愣愣地看著場上的情況,心裏同樣如同死灰。

雖然他沒有參與任何賭約,也沒損失什麽。

但看到龍琰歡要賭贏了,他比損失了什麽還要不爽。

之前聽到龍琰歡智熄的要去和杜允樂對賭,並且下注離譜之賭約的時候,他表麵焦急,內心則是狂喜的。

自始至終,他在父親那裏,都隻是占個嫡長子的名分而已。

而龍琰歡處處和他作對,搶他風頭。

他巴不得龍琰歡一敗塗地,輸掉這次離譜的賭約,讓父親失去信心,把他發配到邊塞充軍。

然而……

好像……

憑什麽?

龍琰俊都快哭了。

憑什麽每次贏的都是他?

一群人思忖間,場上又進球了。

盡管陳梟已經開始重視,並且做出了相應的戰術調整,在空虛的後場布置了幾名球員防守張翀等人的反擊。

但無奈張翀幾人的站位太合理,跑位和傳切配合過於流暢絲滑。

防不住。

簡簡單單的幾次撞牆式配合就將支離破碎且毫無默契的防線撕得粉碎。

“完了,完了。”

“大乾朝的蹴鞠要變天了。”

這下不光是王公貴族,公子皇孫們驚掉下巴,就連在場受邀前來觀禮的大乾朝蹴鞠界前輩大佬也都跌掉了眼鏡。

要知道,陳梟的陣容裏,可是囊括了大乾朝好些位蹴鞠大將啊。

可以說,幾乎是全員大將級球員。

可就是這樣無往不利的壕陣,居然短時間就被人刷了三球。

咚咚。

細思恐極之下,又是兩球進賬。

陳梟的隊伍徹底崩盤了。

雪崩來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也避之不及。

五比零。

這種大比分,已經讓所有目擊者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時候,龍琰歡忽然起身,拍了拍杜允樂的肩膀,“記得賭約,明天我就讓人上門收地。”

“我還有事,先走了。”

“再見。”

他一臉從未變過的微笑,在所有人愣愣的注視下,邁著慵懶的腳步離去。

而沙場上。

陳梟陰沉著臉,那眼神,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冷冽地盯著陳洪,一言不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被氣得不輕。

他身邊的袁忠良等一幫人,則是目光黯淡,氣勢消沉。

完全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反抗之心。

很多人踢球這麽多年,都從來未曾經曆過今天這樣的局麵。

一時間都陷入到嚴重的懷疑和自我懷疑當中。

“還不投降嗎?”

陳洪輕鬆地問道。

“投降?”

這話好像成為了激怒陳梟的打火石。

一下就讓陳梟壓抑的情緒轟然爆發,紅著眼瞪著陳洪咆哮道:“讓我投降?你怎麽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