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為什麽想躺平這麽難?
柳輕雪不太懂楊順為什麽不慌。
但她無比迷信的認為,隻要這個男人不慌,那肯定就不用慌。
於是當天夜裏睡得倍兒香,也不再把這個當一回事了。
日子,經曆了接連的風波,好像一瞬間陷入到短暫的平靜當中。
一連幾天,都是風和日麗,波瀾不驚。
柳輕雪忙著監造鳳冠霞帔,監督著每一個細節。
而楊順則是捏著張圖紙,繼續完善著之前未曾完善的火器設計。
在這個時代呆了那麽久,他感覺要是沒趁手的熱武器傍身還真不是個事兒。
說不定走在路上什麽時候就被人結果了。
這天,陳洪找到他。
“順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把你設計的那個大殿給我皇兄了。”
“他拿到大殿覺得非常有意思,當即便開始組裝起來了。”
“他承諾,隻要組裝成功,立馬就授爵。”
“到時候,你就可以有自己的私人府邸了。”
“哈哈,而且裁縫鋪還能免除賦稅。”
“組裝成功才給……”
楊順在心裏暗暗吐槽。
不是說好的,覺得有趣就給嗎?
他很懷疑皇帝老兒的智商,那要是一直都拚不出來怎麽辦?
也罷也罷,你總不可能和皇帝老兒去講道理。
“對了,順哥,你那個東西叫什麽名字啊?”
“可以組裝拚湊的大殿,是七巧板嗎?”
“不是,就是一種榫卯結構的玩具。”
“哦~”
“怎麽,王爺你也有興趣?你有興趣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設計一副全新的。”
“別別別。”
陳洪連忙擺手,“我可沒有興趣,這種需要動腦子思考的東西,不適合我。”
“不過,最近玩兒那個狼人殺,確實是有點乏味了。”
“那玩意兒吧,婢女和下人都不敢玩兒,我隻有去找皇姐和皇妹們玩兒。”
“那麽問題就來了。”
聽到這,楊順忍不住開了一句陳洪的玩笑,“你為什麽隻找皇姐和皇妹,為什麽不找皇兄或者皇弟?”
“這個……”
陳洪語塞,臉色變幻幾許後訕訕笑了笑,“因為皇兄皇弟感覺不親切,哈哈,玩兒著不動人。”
“和皇姐皇妹們玩兒,心情好。”
“再說了,我就和我皇帝兄長關係好,其他那些皇兄,皇帝都和我們不對付。”
“混得這麽差啊。”楊順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他和陳洪之間的對話越來越隨意。
私底下幾乎就是順哥長順哥短的叫著。
“是啊。”
陳洪扯了扯嘴角,也不避諱,“很多事情順哥你都不知道。”
“當年我皇兄當上皇帝就是意外。”
“父皇非得讓他當皇帝,他不當又不行。”
“所以他當上皇帝後,許多人不服。”
“尤其是以莊王陳梟為首的,到處給他使絆子。”
“莊王陳梟?”
楊順時隔多日,再度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來了興趣,“你們和莊王,到底有什麽過節?”
“哎,也就是順哥你,我才和你說。”
“我和鎮哥,也就是我皇帝老兄,是嚴貴妃生的。”
“嚴貴妃就是我母妃。”
“但是陳梟,是皇後生的。”
“我父皇年輕的時候,喜歡我母妃,偏愛我母妃。”
“所以很多時候冷落了陳梟,還有皇後。”
“你說我父皇喜歡誰,那不是我父皇的自由嗎?對不對?”
“不過這因此激起了陳梟的嫉恨。”
“他從小就開始拉幫結派,扶持了一幫自己的黨羽親信,孤立我和我鎮哥。”
“更是設計害死了我老師趙成川,也就是仙兒他父親。”
“哎,可能是父皇看出陳梟的秉性,也可能是殺掉我老師之後發現了陳梟的秉性。”
“怕他百年以後我和我皇兄可能活不了,於是直接下詔,把皇位傳給了我皇兄。”
“如此一來,陳梟就傻眼了。”
“朝野上下,幾乎都是他的黨羽,再加上他是皇後的嫡出,所以呼聲也是最高的,論在外人看來的才能,他也確實在我皇兄之上。”
“所以不管怎麽看,皇帝都應該是他來當。”
“但沒想到卻是我哥。”
“你說陳梟,能和我們對付嗎?”
“原來,仙兒姑娘的父親是他設計害死的。”
“沒證據啊。”
陳洪搖搖頭,“這話在我皇兄麵前是不能亂提的,我皇兄是一個很謹慎的人。”
“沒有證據的猜測,從來不讓我多說。”
“而陳梟,我們也查不了他。”
“謹慎?”
楊順愕然。
很想問陳洪是不是對謹慎二字有什麽誤解。
他第一次進宮麵聖,確實沒有看出陳鎮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啊。
當時自己一個第一次去見他的陌生人在旁邊,也敢和陳洪講那麽多自己的想法。
這和謹慎怕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吧?
陳洪繼續說道:“就你之前那個跑掉的大舅子郭什麽昌。”
“我為什麽搞他?為什麽要抓他?”
“就是因為他是戶部的人。”
“當朝六部,除了工部之外,其餘五部,全都是陳梟的朋黨。”
“尤其以戶部居首。”
“這麽說,陳梟可以說一首把持了朝政?”
“可以這麽說,我和我皇兄真正掌握的力量完全被陳梟壓製。”
“所以這麽些年。”
“皇兄都忍辱負重,裝瘋賣傻。”
“造後宮集市,扮演乞丐乞討,天天鼓搗他的木雕工藝,不理朝政,做盡了荒唐事,就是為了擺爛,把大權暫時交給陳梟把控,讓陳梟蔑視他。”
“至少道統和禮法擺在那兒。”
“他也不至於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
“甚至於這次,將計就計,助仙兒脫籍,讓我大張旗鼓的迎娶仙兒。”
“無非也就是讓群臣甚至於天下,覺得他更平庸無能罷了。”
“哎,其實皇兄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護我周全。”
“隻要他在皇位上,我們倆就暫時平安無事。”
“他挺難的。”
“原來如此。”
陳洪這麽一說,楊順心裏的迷霧頓時散卻了很多。
同時也在暗暗發笑。
這陳洪果然是個頭腦簡單,沒太多心機的耿直男孩。
萬一自己真是個奸細,把這些話傳到莊王陳梟耳中。
他和那個皇帝,恐怕就大難臨頭了。
不過同時他也暗自警惕,如果形勢真像陳洪說的這麽嚴峻,他作為陳洪的親信,康王府的客卿。
日子也不會好過。
尼瑪。
想到這,楊順頭疼得不行。
為什麽隻是想簡簡單單的躺個平都這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