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安南、暹羅
為了盡快了解建昌這邊的情況，朱高熙沒有隨大軍一起駐紮到城外，而是在四川都指揮使瞿能的安排下，住進了建昌衛所衙門。
作為明廷管控西藩的總部，建昌衛所衙門也是當地吐司必須定期覲見的地點。
在朱高熙和歐陽倫住進這裏之後，為了展現大明威儀，瞿能很快就將還活著的土司都召集到了衛所。
當然，這也是朱高熙的意思。
目的就是為了打探向南通商的情報。
可等他在衛所大堂見到幸存的土十幾個吐司之後，卻大失所望。
清一色的老頭兒。
最老的可能都有八十歲了。
那花白的胡須可能是因為許久未曾清洗，依然沾在了一起。
為了方便，對方直接用一根麻繩將其綁成了一根辮子。
再加上本就不高的個頭，活脫脫一個西方神話裏的矮人。
土司們的穿著更是讓朱高熙大開眼界。
幾個距離建昌衛不遠的部落吐司還有麻布衣服，遠道而來的人中居然還有穿著獸皮的。
就這幫人可能連耕種都不會，就更別提通商了！
看著一群嘰哩哇啦不知道在說什麽的土司，朱高熙頭都大了，但既然把他們都召集來了，本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原則，他還是決定先問一問。
給瞿能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叫來翻譯，讓土司們安靜下來。
“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今天請大家來，一是代表大明皇室，封賞你們在平叛中的忠義之舉……”
說道這裏，朱高熙頓了頓。
旁邊立刻有人抬上來十幾隻沉甸甸的木箱，隨後打開蓋子，將裏麵的東西呈現在了土司們的眼前。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瓷器玉器，應有盡有。
實際上，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朱高熙帶來的，全都是瞿能在平叛過程中，從叛賊手中得到的戰利品。
在其提出這個建議後，朱高熙頓時對這個看起來粗獷的指揮使刮目相看。
說白了，瞿能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
他這麽做明顯就是為了討好朱高熙和歐陽倫，目的自然是想讓他倆在朱元璋麵前替自己美言幾句，最好能繼續留在這裏做土皇帝。
因此，朱高熙在跟歐陽倫商量之後，當即便許諾瞿能，等返回京師，一定懇請聖上為其加官進爵。
西南各部落眼下依舊處於奴隸社會。
平日裏雖然作威作福，但文明程度跟大明相去甚遠。
見到滿箱子的金銀珠寶，眼睛都直了。
紛紛高呼萬歲，賭咒發誓，子子孫孫都要效忠大明朝廷。
朱高熙當然不會實在到把這些話當真。
他也明白，這些人永遠都不會真心歸順大明，但自古以來，對付異族最有效的手段便是胡蘿卜加大棒。
一邊用利益引誘，一邊用武力威懾。
隻要大明一直威壓海內，戰無不勝，這些異族就不敢有叛亂異心。
將財寶分發到每一個土司手中之後，朱高熙這才接著開口：“其二，根據大明皇帝旨意，西南各族疲敝窮困，作為天朝上國，我大明有義務帶領你們走向繁榮，遂特命我等行通商經濟之事，諸位世代聚居於此，可知如何聯絡安南、暹羅諸國？”
建昌衛地處川、滇交界，正是中原大地鏈接東南亞各國的必經之路。
因此，從離開蘭州衛開始，朱高熙便把這次通商的目標定為了安南、暹羅等國，也就是如今的越南、泰國等東南亞國家。
“回稟皇孫殿下，我等雖然世代居住於此，但一直都以遊牧為生，至於安南、暹羅，確實常聽人提起，卻從未有人去過！”
朱高熙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土司站了起來，搶著回答道。
讓朱高熙有些意外的是，別看這家夥全身掛滿不知名的羽毛，像個剛從山洞裏跑出來的野人，卻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融恭土司休的胡言，你才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多久？要問南邊的事，整個建昌沒人比我老麥琪更了解！”
土司中年紀最大的麥琪土司生怕被別人搶了風頭，還沒等朱高熙開口，便直接否定了融貢土司的發言。
有這兩個人帶頭，其他土司也不甘落後，紛紛加入到了辯戰之中。
刹那間，衛所大堂仿佛變成了菜市場，亂哄哄地充滿了朱高熙聽不懂的語言。
“靜一靜，大家先靜一靜！”
眼看著場麵有些失控，翟能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趕緊敲了敲手邊的銅鑼。
“皇孫殿下有令，凡能提供通商聯絡信息者，賞銀百兩！大家不要亂，一個一個來，都到宋師爺那邊記錄！”
一聽說還有賞銀，這些土司更加踴躍了。
頓時全都一窩蜂地衝到了衛所師爺宋一問的麵前。
“殿下，這些土人不通教化，還望您千萬不要見怪！”
終於將土司們的注意力轉移，翟能趕緊向朱高熙告了聲罪。
隨後，便將他二人讓進了後堂。
“殿下，其實下官對安南、暹羅等國也算有些了解，不如您先聽我講述一二？”
“哦？若真如此，可就勞煩翟大人了！”
相比於那些土司，朱高熙自然更信得過翟能。
人家畢竟是這一代的父母官，而且據說還是前朝進士。
天文地理，肯定要比這些茹毛飲血的土人強。
“殿下，據下官所知，如今安南乃是陳氏掌權，號陳朝，在西南各國中實力最為雄厚！而暹羅還在安南以南，兩國長期以來互有攻守，但無論文化疑惑祖源都與我華夏大地有別……”
翟能不愧為前朝進士，說起東南亞諸國的曆史淵源、風土人情，那真是輕車熟路、侃侃而談。
即便歐陽倫都讚不絕口。
朱高熙更是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半個時辰。
隻不過，翟能講得雖然精彩，卻大多是這些國家的曆史，對於眼下朱高熙的計劃並無多少幫助。
至於說那些土司提供的信息就更扯淡了。
眼看著天色將晚，就在朱高熙以為今日要無功而返之時，衛所門外卻突然響起了吵鬧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