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搖錢樹
許久，朱高熙終於率先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姑父，我知道說這些可能有些道貌岸然，但為了大明江山永固，高熙不在乎背負罵名！就算大伯是個仁君，但以他現在的身體，能保大明多久？一旦朱允炆繼位，您覺得天下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之後，朱高熙卻沒有急著讓歐陽倫表態，而是靜靜等待著對方消化。
畢竟刺殺太孫，謀奪皇位這種事乍聽起來，還是太過聳人聽聞。
更何況洪武大帝如今還在位。
不得不說，在歐陽倫的眼中，朱高熙考慮的有點太久遠了。
他又不能預知未來，豈會知道朱標不久於人世？
“高熙，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說這些，說句心裏話，姑父很感動，也知道你沒拿我當外人！”
緩了好半天，歐陽倫總算從驚駭欲絕中恢複了理智。
他也清楚，自己今天必須表態。
無論同意與否，朱高熙都不會把歐陽倫怎麽樣。
但若是推脫，那就有伺機告發之嫌。
朱高熙是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說吧，你想讓我幹什麽！”
權衡了再三，歐陽倫終於咬了咬牙。
其實他本人對朱允炆也沒什麽好感，廟堂之事，說白了就是押寶。
押錯了便是株連九族。
押對了就是從龍之功！
相比於朱允炆繼位，自己這個前朝駙馬門庭冷落，歐陽倫更願意賭一把。
更何況，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認為朱高熙絕對不是一個年少輕狂，驕縱魯莽的紈絝子弟。
之所以有這麽大的膽子，背後一定有燕王撐腰做主。
試問當今天下，各路藩王中有望登頂者，誰能比得了燕王朱棣？
因此，歐陽倫決定從今天開始，將自己和家族的命運綁在朱高熙的戰車上。
“姑父，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他日若成功問鼎，小侄必不負您！”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高熙卻並沒有太過激動。
那少年老成的樣子再一次讓歐陽倫刮目相看，信心也隨之更盛。
“接下來，咱們要做的，就是在這批良馬上做文章！一共四千三百二十七匹軍馬，我要抽出一千匹運往燕京！”
同盟已經達成，朱高熙就更沒必要藏著掖著。
他目前能夠支配的力量極為有限。
就算是自己的老爹，也隻是個空頭將軍。
因此，在危機爆發之前，必須盡快積蓄實力，而這批軍馬，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
“一千匹？數目太大，想要掩人耳目太難了！”
歐陽倫想到了朱高熙會打軍馬的主意，但沒想到他胃口這麽大。
隨著空印、郭恒、胡惟庸三案相繼爆發，朝廷對廉政一塊的管控可謂空前的嚴格。
而皇莊買賣進出，每一筆都有著詳細的記錄。
要想從這裏做手腳，簡直難如登天。
“化整為零！”
看著歐陽倫一臉愁容，朱高熙微微一笑。
作為一個穿越者，要是連這點運作手段都不會，那他上輩子可就白活了！
“姑父，我們要做的不是貪汙，而是把這些軍馬換成錢！皇爺爺最初的意思，也不是讓我們為朝廷提供馬匹，主要還是增加銀錢收入！所以，隻要你將這一千匹軍馬化整為零，賣給數百個小販，最後再由他們集中到燕京就可以了！當然，在販運過程中，損耗是必然的，這可以節省一些我們的開支！”
生怕歐陽倫不明白，朱高熙又仔細地給他解釋了一遍。
“至於錢的問題，我會解決！”
按照眼前每匹良馬100兩銀子的物價，一千匹可就是十萬兩！
燕王府就算家大業大，也不可能拿出這麽多錢。
因此，朱高熙決定靠自己解決資金問題。
很快他就要趕奔西南，那裏可是有著一棵搖錢樹！
橡膠！
歐陽倫半信半疑，但畢竟朱高熙過往所說的話全部都兌現了。
他隻能選擇相信。
兩人又商討了一下轉移軍馬計劃的具體細節，直到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這才想起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雙雙回到大帳，二人好好招待了一下哈馬爾丁。
一桌子中原美食，讓老頭讚不絕口。
甚至還邀請朱高熙前往吐魯番汗國，去嚐嚐當地聞名的手把羊肉。
朱高熙自然笑臉相應。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太子的北巡隊伍終於到了。
身為六衛總兵，還是太子舅公，藍玉當然要親自出城迎接。
朱高熙和歐陽倫的身份同樣超然，也緊跟在他的身後。
整整八百人的儀仗隊，將蘭州城門堵了個水泄不通，連來往的客商百姓都被驅趕，不得入內。
此次太子北巡，實際上就是新皇登基前的最後一次巡視。
目的也很明確，就是為了樹立朱標在神州大地的威信。
其次是代替藍玉監管邊關，好讓涼國公騰出手來，趕赴西南戰場。
荒煙古道之上，眾人終於等到了太子車架。
旌旗招展之間，盡顯大明國富民強！
走在最前麵的是二十四麵太子龍旗，而其車輦居中而行。
臨近城門，藍玉第一個迎了上去。
“微臣藍玉，恭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甩蹬離鞍跳下戰馬，藍玉匍匐在地三叩九拜。
朱高熙和歐陽倫跟在他的後麵，也都向太子施以大禮。
“涼國公請起，駙馬、高熙免禮平身吧！”
車上傳來朱標有氣無力的聲音，朱高熙起身的同時偷眼觀瞧，但見太子眼窩深陷、形容枯槁，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戚然。
暗道若給朱標活不長了，老子還真不一定生起鋌而走險的心思。
他當皇帝，也不是件壞事。
藍玉早就知道太子重病纏身，站起之後立刻招呼左右將太子重新扶進車中，並命令蘭州衛城中最好的大夫，馬上給太子醫治。
直到太子車駕入住總兵府，整個過程藍玉都沒跟朱高熙和歐陽倫說一句話。
二人也知道此時不是探視的時候，便告了聲罪準備離去。
剛剛離開府門，朱高熙就感覺眼前人影一晃，緊跟著張輔拿著一封書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殿下，王爺來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