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錦衣夜行，素袖藏金！
帝都很大，聳立帝國中心。
四周，大大小小城池猶如眾星拱月。
蕭辰所處之地，是一座無名小鎮。
四周城牆，破敗不堪。
顯然，早已被廢棄。
早已失去軍事防禦的作用，徒留光禿禿斑駁的舊城牆。
“武道滄海桑田，彈指一揮間。”
蕭辰搖搖頭，漫無目的夜行小鎮。
片刻，蕭辰腳步停下。
身後有人徐徐靠近。
蕭辰，立刻張開剛剛開啟的…劍眼…
還不能熟練掌握要領。
看得不是很真切，但的確感應到有人靠近。
很快，身後一名少女俏生生站在跟前。
“公子是否迷路？”少女問道。
眼前少女，身著素色長裙。
肩披素色坎肩，整個人素麵朝天。
好看的瓜子臉，猶如小家碧玉般鄰家妹妹。
少女，還有一重身份。
白龍公主，天璣慧星白無心。
她算無遺策，早早等候在這裏。
白無心，位列帝榜第十。
回國三日，謊稱要提前動身前往帝都熟悉百國大比。
殊不知，她一直在等一個人。
眼前的少年。
此刻白無心，俏臉人畜無害。
毫無殺傷力，蕭辰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隻因，對方是天璣慧星。
白無心想要騙人，這世上還沒有人能輕易看穿。
“隨我走走？”白無心開口。
蕭辰看著身前素裙少女，鬼使神差點點頭。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第二道青鋒劍脈即將覺醒。
青鋒，主問情。
恰恰天璣慧星，對情之一字不解。
整個荒龍帝國任何複雜棋局，白無心皆可瞬破。
唯獨一個字，此生堪不破。
情。
“姑娘夜行，心底藏事？”
蕭辰下意識問道，跟覺醒赤霄劍脈時。
完全判若兩人，說話也開始有‘文縐縐’的趨勢。
這就是…青鋒劍脈！
悄無聲息間，暗中影響蕭辰說話方式。
“蕭公子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或許有些唐突，如果有個女子生來吃穿不愁，無憂無慮，從小到大想要什麽都能得到，但唯獨自己的婚事她做不了主，你覺得她會幸福嗎？”
“不會。”
“為何？”
“她沒了自由失去靈魂，如果可以我寧願那個少女出生普普通通的家庭，照樣也能無憂無慮，不過是生活清苦罷了，最起碼她還能主宰自己命運，武道世界有太多無奈，向來如此。”
“自由？”
白無心咀嚼著二字，低頭不語。
蕭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安靜跟著眼前少女。
甚至，蕭辰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突然間，白無心驀然轉身。
蕭辰，差點就撞上。
白無心暗夜中，就這麽默默看著眼前少年。
看著眼前，無時無刻不為妹妹蕭靈兒怒而仗劍的少年。
看他的劍眉，看他的劍目，看他的劍唇，看他的…一切…
他的一切，都似劍。
劍，鋒利無比。
為何今夜，他整個人雖似劍卻斂去鋒芒？
似，劍鋒圓潤？
蕭辰個性，向來如此。
誰說話好聽，相處舒服，他就沒有那麽多想法。
恰恰，眼前素裙少女就是這麽一個人。
殘月如鉤，清輝傾灑兩人肩頭。
“此行帝都，你可怕？”
“我蕭辰字典裏，好像查無此二字。”
“你不怕？”
“我不知道什麽叫年少輕狂，但我隻知道勝者為王。”
“……”
白無心話語停止，依舊緩緩前行。
天璣慧星，本有一百種方法可以令得蕭辰心甘情願成為她手中‘棋子’。
這世上，天璣慧星想算計人舉手投足間就可辦到。
今夜過後，白無心不想這麽做。
更不會，這麽做！
跟這個少年待在一起，很舒服。
沒有鉤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
“我再問你，如果一個從小就封心，她是個無心的人，還能有自由嗎？”
“無心之人？”
“對，她沒有心，就如同今夜天上殘月，殘月能有心？”
“那個人是你吧？姑娘芳名？”
“對我就是那個無心的人，我名白無心。”
“…”
白無心話落，蕭辰傻眼了。
這名字，聽上去怎麽有點熟悉？
轟！
刹那，蕭辰嘴巴張大。
白龍天璣慧星白無心，位列帝榜！
這不是關鍵，最關鍵是眼前少女的身份。
她是白龍國的公主，太子白無雙是她什麽人？
“白姑娘，白無雙是你何人？”
此刻，蕭辰的語氣變得有些陌生。
撲哧。
白無心並未生氣，隻是繼續剛才的話題：“無心的人又豈會在意俗世給強加的身份，白龍國太子白無雙恃強淩弱多年，跟我又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一個無心的小女子罷了。”
“再說，我與他並非真正的兄妹，僅此而已。”
鬼使神差般，白無心撇開跟白無雙的關係。
連天璣慧星自己都納悶，為什麽自己會解釋得這麽詳細。
關心則亂。
話落，暗夜裏少年笑了。
恰好這抹笑容，落在白無心俏眸中。
這笑容，笑得如此灑脫，笑得如此不羈。
“白姑娘，誰告訴你殘月無心？”
“天下本無月，何來有心月？”
“月既有月相，既然有陰晴圓缺，月自然是有心的，否則它為何變著花樣以滿月、殘月、弦月示人？世上萬物皆有心，哪怕我手中劍，它同樣有心，何況白姑娘還是這麽漂亮的女子，怎會無心？”
“我還能有心？”
“自然能。”
“如何找回我心？”
“無非心青二字。”
“心青二字？”
“心青二字合在一起，便是情。”
“…”
驀然回首，白無心懵了。
撲哧。
下一刻，白無心又笑了。
黛眉舒展，仿佛困擾數年的問題迎刃而解。
“你倒是個妙人，整個帝國所有人皆以為青龍國那仗劍少年，他是個隻會揮劍的呆頭鵝，誰能想到那少年趁著月夜如此撩人？今夜月光如此美好，好一個心青二字！”
蕭辰：“……”
半個時辰後，蕭辰不吐不快：“白姑娘，我明明叫蕭辰，不叫什麽呆頭鵝！”
“那就叫你呆子。”
“這有啥區別？”
“當然有區別，靈兒說我最聰明，我不是呆子。”
“你呆的是心，並非呆人。”
“那也不是呆子。”
“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呆頭鵝。”
“……”
蕭辰滿臉黑線，卻無力反駁。
如何反駁，這個少女可是天璣慧星。
白無心，能把人懟死。
“你很寵愛你妹妹？”
“自然，這世上任何人敢欺負我妹妹，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我很羨慕她。”
“……”
殘月不語，兩人也不語。
跟舒服的人相處，時間走的很快。
“呆頭鵝，謝謝你解開困惑我數年的心結。”白無心深吸一口氣，背著蕭辰說道，“隻是這帝都棋局已起，我本不願成為任何人手中棋子，這天下誰有資格讓我心甘情願成為他的棋子？”
“你，除外。”
‘外’字落下，白無心倩影跟著消失在暗夜中。
徒留虛空，飄來的一句話。
“呆頭鵝，我很喜歡你說的那兩個字…”
“哪兩字？”
無人回應，回答蕭辰的隻剩耳畔樹葉沙沙聲。
今夜，天璣慧星白無心隻做一件事。
錦衣夜行，素袖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