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喝醉了
淩玥兒惱怒之下，將桌上的餐盤揮手掃落在地。
一陣劈裏啪啦的瓷器碎裂聲響起，隨後是門重重被磕上的聲音。
他還是走了。
淩玥兒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
廚房裏的阿姨見了這陣動靜，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直到哭過一場，平靜了許多，這才重新端上一些飯菜。
“夫人，心情不好也要多少吃點。”
她一邊打掃地上的狼藉，一邊安慰淩玥兒。
淩玥兒強忍著惡心，吃了一些，躺回**。
她看著被揉得皺巴巴的孕檢單，隨手扔進垃圾桶裏。
錯過了最開始迫不及待想要告訴祁景安的激動心情後，淩玥兒已經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陳萱才剛回國，就已經把祁景安搶了回去。
她又何必卑劣到，要用孩子去要挾祁景安回到自己身邊呢。
“對不起啊，媽媽也不想讓你生下來就變成單親家庭，可媽媽也留不住爸爸的心。”
“寶寶你隻需要安心長大，哪怕是離婚，媽媽也一定會努力把你養得很好。”
她早早躺到**，想要擺脫那些煩心事。
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安靜的夜裏，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器物砸落的巨響，驚得淩玥兒立刻下樓。
居然是祁景安回來了。
他剛剛進門，似乎喝了不少酒，走路步伐都有些不穩。
淩玥兒想問他：你不是去陪陳萱徹夜照顧陳伯父嗎？
怎麽喝到爛醉又回來了？
眼看他又要撞到櫃子，淩玥兒趕緊下樓扶住他。
祁景安的眼神恍惚，定定地看著淩玥兒，突然猛地給親了一口淩玥兒的臉頰：“我回來了。”
淩玥兒一片錯愕，心口頓時控製不住地亂跳。
喜歡就是這樣吧，讓人變得卑微。
明知道他的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他一靠近他，她還是會不受控製地小鹿亂撞，心動加速。
情不自禁想靠近他，跟他親密。
她苦笑一聲，強壓下微亂的思緒，將祁景安送進浴室。
好在祁景安雖然醉得厲害，但還殘留了些許意識。
他抬手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抱住淩玥兒。
“你鬆手！”
淩玥兒羞紅了臉，想到他們曾經在浴缸裏做過的壞事，整個人身上都透出一層淡淡的粉色。
祁景安低聲笑了，垂頭捉住淩玥兒的唇，親了又親。
“你乖乖的，先進去洗澡！”
淩玥兒惱羞急了，把祁景安推進浴缸，快步溜出了浴室。
室外的冷風讓她稍微清醒了些，歎了口氣，一件件幫他收拾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
“好暈。”
祁景安草草洗完澡，整個人都貼到淩玥兒身上，牢牢抱住想跑的淩玥兒。
淩玥兒無奈地換了個姿勢，磕磕絆絆扶著他回到**。
她看著不停抱怨頭暈的祁景安，指尖輕點他的鼻尖。
“也不看著點度數，喝成這個鬼樣子。”
“臭酒鬼。”
祁景安眯著眼，抓住淩玥兒的指尖，垂頭親了親。
淩玥兒指尖一顫。
她垂眸看祁景安，心中思緒翻湧。
祁景安車禍醒來後，臥床養病整整三個月。
那時候，都是她每日貼身照料，一步步看著祁景安恢複健康。
直到出院的那日，祁景安卻忽然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當初婚禮上新郎沒有出場，辦得還是太倉促了。我想給你重新補辦一場正式的婚禮，當然，還是要先求婚。”
毫無預兆地，他掏出了一枚鑽戒，單膝跪下，俯身輕吻淩玥兒的指尖。
那雙琉璃色的眸子看著她，眼中滿是寵溺和熾烈的感情。
“玥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淩玥兒捂住嘴巴，往昔那些溫暖的回憶，讓她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她還是不願承認，祁聲真正喜歡的是陳萱。
看著麵前神色溫柔，唇角帶笑的男人，淩玥兒已經泣不成聲。
“你喜歡我嗎？”
她終於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沒反應。
祁景安隻是茫然地看著她，眼神朦朧，好似快要睡著了。
淩玥兒鬱悶地伸手戳了一下：“這麽快睡著了？”
祁景安的睫毛動了動，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下意識伸手攬住淩玥兒，將她抱在懷中。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吻落在淩玥兒的額頭。
“晚安，寶貝玥兒。”祁景安低聲呢喃。
就這麽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嗎？
“不準睡，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淩玥兒揪著祁景安的衣領，氣急敗壞地搖晃他。
祁景安皺著眉，勉強打起精神。
他酒醒了些，雖然困意上湧，但神智清明了不少。
“回答什麽？”
淩玥兒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堅定地複述：“祁景安，你喜歡過我嗎？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陳萱？”
當她問出這個答案，其實心底早已經有了答案。
她隻是不甘心。
糾纏了這麽久，也努力了這麽久，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代替陳萱，得來的卻是這樣狼狽的結局。
她毫無保留的愛都給了祁景安，以至於最後愛得如此卑微。
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個南牆，她撞了一次又一次，也許是該放棄了。
淩玥兒紅著眼，平靜地看向祁景安：“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初娶的人，是我？”
“傻瓜，我從沒有後悔娶的是你，不然我會第一時間辦理離婚手續。”
“我當然愛你啊。”
祁景安眼底閃過一抹無奈，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聽到這樣直白的告白，淩玥兒心跳得飛快。
“可是玥兒，小萱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到大的妹妹，她以前為了救我還差點喪命，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你是我愛的夫人，她也是我愛的妹妹，親情和愛情，為什麽一定要分出一個高下呢？”
淩玥兒呼吸一窒，慢慢抬頭看向祁景安。
苦澀感在心頭慢慢散開，衝上鼻尖。
她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會使她看起來更像是在無理取鬧。
祁景安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將陳萱和自己擺在了兩個重要的位置上。
她還要怎麽掙紮，問愛人和家人，到底誰更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