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親了她
“救……咳咳！”
陳萱落入水中，夜光下，隻能依稀看到她的身影在水麵掙紮。
這個瘋女人！
她不會水，還要故意跳下去？
淩玥兒思緒有一瞬間的停擺，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身旁有一陣風吹過，是祁景安快步躍過她。
那個身影毫不猶豫，麵帶慌亂，甚至是驚恐地跳下欄杆。
包間內的人紛紛繞過大廳，出去救人。
淩玥兒兩腿不由自主地走著，站在空無一人的露台上，呆呆地扶著欄杆向下望。
耳邊的嘈雜聲一下變得遙遠，麵前的一幕就像是默片電影。
她看著祁景安帶著陳萱上岸。
也許是因為掙紮時耗費的時間太久，陳萱昏死了過去。
那是淩玥兒第一次見到祁景安這副失態模樣。
他抱著陳萱，朝身旁人大聲怒吼著什麽。
連番的按壓沒有讓陳萱醒來，他焦急地俯下身，幫陳萱做人工呼吸。
淩玥兒看著兩人唇齒相交。
“咳咳！”
陳萱吐出大口清水，匐倒在祁景安懷中。
她渾身濕淋淋的，看起來狼狽極了，眼神卻似有似無地瞟過淩玥兒，唇角勾起一絲笑意。
“看吧，這就是景安哥哥對我的愛。”
淩玥兒可以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她在明目張膽地挑釁自己。
而祁景安。
就像陳萱預料的那般，給了她一份完美的答卷。
恍惚間，淩玥兒有種錯覺，仿佛溺水的不是陳萱，是她。
淩玥兒呼吸很平穩。
盡管她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腦中一陣陣眩暈。
手虛扶著欄杆，兩腿好似也有些發軟。
良久，等到外麵的人都平靜下來，淩玥兒才清醒過來，猛地打了個寒戰。
池塘邊，祁景安正接過外套，親自給陳萱披上。
他這時才察覺到淩玥兒的目光，轉頭望去，手中動作頓住。
淩玥兒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她神情平靜，卻又仿佛有無形的陰雲籠罩著她。
那雙總是清亮帶笑的眸子暗了下去。
順著祁景安的目光，身旁的人也看到了淩玥兒孤身一人，站在露台上。
“那是誰？也太冷血了吧。”
“對啊，小萱都落到水裏了，她還站在上麵看戲，該不會是她把小萱推下來的吧？”
“你別說，我好像還真看到她們剛剛站在露台那裏談話！”
身旁的閑言碎語落入祁景安耳中，他皺起眉頭，抱著陳萱回到房內。
服務員送來衣物，祁景安溫聲哄了半晌，陳萱才依依不舍的進隔間換衣。
祁景安這才看向沉默坐在一旁的淩玥兒。
“玥兒，怎麽回事？”
淩玥兒喉間幹澀。
她垂下眸子，不知該做出什麽樣的回應。
“我說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你會相信嗎？”
祁景安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冷冷的問：“好好的，小萱為什麽要自己跳下去？”
“你去問她，她跳下去的時候，我已經走到室內了。”
淩玥兒攥緊雙拳，指甲已經掐破了皮肉，傷口處帶來陣陣刺痛。
“那你們聊了些什麽？”祁景安質問道。
淩玥兒勾了勾唇角。
“聊了很多，你確定要我複述一遍嗎？”
站在一旁的陳嘉明察覺到氛圍不對，立刻讓人清場。
祁景安脫下濕冷的外衣，冷冷的看著她。
“我今天才發現，你竟然是這樣冷漠沒有人性的女人。小萱差點被淹死，你居然還能冷靜站在樓上圍觀。”
空氣仿佛凝固。
室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景安，你怎麽能這麽說玥兒呢，她也有她的立場。怕不是被嚇蒙了，腿軟的走不動路？”
陳嘉明靠在一邊，嘴上說著勸解的話，語氣卻透出些看熱鬧的輕鬆感。
淩玥兒揉了揉幹澀的眼眶。
“是，我冷漠沒有人性。比不上你祁景安，熱血心腸，把人救醒了，還抱著不放，吻個不停。”
這語氣太淡，像是沒什麽情緒隨口說的。
祁景安被梗了一陣，惱羞成怒。
“那是在做人工呼吸！”
“也對，要是這也得吃醋，泳池救生員的老婆怕是要被醋給灌死。”
淩玥兒摸了摸胸口。
心中的酸澀感愈發明顯，開始隱隱作痛。
原來心痛的感覺是這樣的。
她歎了口氣，定定地看了一眼祁景安，起身便走。
“我回去了，不留在這裏，掃你們的興致。”
祁景安被她漠然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顫，就要去追。
才換好衣服出門的陳萱身子一軟，跌入祁景安的懷中。
“景安哥哥，我胸口好痛……”
祁景安抱住陳萱，再回頭，已經不見淩玥兒的身影。
門打開，淩玥兒的身影立刻奪走大廳內所有人的視線。
“真沒想到，景安都結婚了，還這麽關心陳萱。”
“你看他剛才失控的樣子，平時夫妻秀恩愛裝模作樣，一到重要時候，立刻現原形了吧，真是可憐了他夫人。”
“這有什麽，是我當初不敢賭，早知道祁少能醒過來，他不愛我也願意嫁過去！三億的婚禮排場，多風光啊！我要是淩玥兒，做夢都要笑醒。”
窸窸窣窣的談話聲鑽入淩玥兒耳中，就好似利刃，殘忍紮在她的心上。
明明跌落水的是陳萱。
為什麽狼狽的人卻是她？
昏暗的道路邊，淩玥兒漫無目的地往外走。
她不認識路，也不知道方向。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夜色朦朧，讓這個陌生世界突然帶給淩玥兒一種可怕的冷漠感。
她找了個角落，無助地蹲下，雙手抱住身子，將頭埋入腿中。
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腳步聲在她身邊停下。
“你是在哭嗎？”
漫不經心的少年音在耳邊響起。
淩玥兒抬起頭，露出一個縫隙看來人。
少年個子很高，**在外的手腕瘦骨嶙峋，有一種冷傲，卻易碎的脆弱感。
俯身看到淩玥兒通紅的眼眶時，他愣了愣。
“啊，哭得這麽慘。”
閔恩浩嘟囔了一句，伸出細長的手指想要擦拭淩玥兒的眼淚。
淩玥兒躲開他的手，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栽倒。
閔恩浩扶住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手帕。
“不要再哭了。”
淩玥兒沉默地接過手帕，啞著嗓子，低聲道：“謝謝。”
“不用謝。”
他擺擺手，耳尖有些紅。
遲疑片刻，閔恩浩詢問道：“你為什麽一個人在這麽偏僻的角落待著？要不要我送你回家？”